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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镜先进 打造中国特权校车

2014-08-04
来源:香港商报
  7月11日,湖南省湘潭市一輛校車翻入水庫,導致包括8名幼兒在內的11人全部死亡。調查顯示,當地地形複雜,涉事校車超載,司機上崗不久,當日未按審定線路行車,最終導致了悲劇的發生。據統計,2010年至今中國至少發生43起校車事故,約八成有致死情況,死亡人數達153人,其中多數是幼兒。中國針對校車安全事故而制訂的《校車安全管理條例》頒布實施已兩年有餘,本次校車安全事故再次刺痛公眾神經。有外媒分析,校車之殤凸顯中國當前的基層治理存在嚴重缺陷。
 
  放眼世界先進地區校車制度,從高大上的校車質量,到門檻奇高的司機上崗考核,再到專門設置的交通法規以及嚴格的檢查、監督和懲罰制度,都旨在保證校車成為比總統座駕還特殊的「特權車」,其完備而成熟的運行機制非常值得借鑒。 香港商報記者 魏煒婷 毛焱
 
  1、 設計周密 校車係「安全」代名詞
 
  2006年,在美國印第安納州,一輛悍馬撞上停在路邊的無人校車,結果悍馬半個車體粉碎,校車卻安然無恙,只有後保險桿受輕微損傷。這輛報廢的悍馬令美國校車名動一時,而在2011年中國屢屢發生校車事故之際,悍馬事故的照片一度在國內社交網絡上瘋狂流傳。據統計,美國校車的事故死亡率是16億公里之2,而普通車事故死亡率是16億公里之15,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校車是美國最安全的地面交通工具。不僅僅是美國,日本、奧地利、加拿大等很多西方國家都以校車高安全標準而著稱。其中加拿大更是從未出現過重大校車事故,保持了自校車制度誕生以來的「交通事故零死亡率」,被譽為「全球校車最安全的國家」。
 
  從這些國家的共同經驗中不難看出,校車生產質量高標準和嚴格的監督管理制度是關鍵。
 
  堅固防撞阻燃遠超其他車型
 
  美國校車尖頭、發動機前置,底盤很高,外形和裝置都頗似卡車,車體抗衝撞能力極強,尾部還裝有緊急疏散大門,各方面設計考慮極為周全,堪稱「安全」的代名詞。
 
  從上世紀30年代起,一些州開始要求校車在兩側加裝金屬防護軌。60年代,校車開始借鑒裝甲車的要害防護原理,在關鍵脆弱部位加裝金屬加固件。80年代,許多州的校車開始在頂層和底層改裝雙層車體,進一步強化抗衝撞能力。如今,為了確保校車的高質量,聯邦政府運輸部門的官員聯合全美各個地區的教育部門和交通部門的代表、車身和底盤生產廠商以及油漆公司代表等,經多方商議後共同出台了一套多達44條的校車安全標準體系,從車體結構、防傾覆保護、制動裝置、防燃防爆系數,到車身大小、車內座椅布置、車頂天花板的高度以及車內前後通道的寬度等細節,全部都有明確具體的規定。
 
  嚴監管重評級 促運營商自律
 
  加拿大的校車經過專業設計,堅固、防撞和阻燃等性能遠遠高於其他類型的車。車體內裝有數條加強鋼樑,以增加車體的牢固程度。油箱周圍罩有鋼筋籠,能夠避免漏油起火。校車座位也經過專門設計,座間距離較小,椅背高,坐墊厚實並且被牢牢固定,這樣能夠減少車禍發生時學生受到的衝撞。
 
  美國聯邦和各州政府還對校車生產行業進行深入監管,校車必須由指定的專業運營商製造,造價昂貴,但安全性極好。加拿大也是如此,不過校車從專門的校車公司租用,經費來自政府的教育撥款。六年級以下的學生只要家和學校的距離符合標準,都能免費搭乘校車,年齡越小的學生距離標準越短。
 
  此外,政府還要對校車的日常維護進行嚴格檢查。在加拿大,司機每天都要對車輛進行檢查,同時校車必須定期進行機械維護和保養,每年還有兩次抽查式的年檢。年檢不僅針對車輛,還針對司機,事先不會進行通知。如果檢查結果不好,會影響到運營商的安全評級。這種檢查很大程度上促進了行業自律,因為評級結果對公眾公開,客戶、交通部門、金融保險機構等都會看到。如果評級下降會影響運營商的未來業務發展,因此運營商都非常重視。
 
  2、 學生上落車時 前後方須停駛
 
  除了對校車本身嚴格把關,很多國家還制訂了專門的交通法規,最大程度上確保校車能夠安全上路。
 
  一般來說,校車都有特殊標識。例如美國規定,大巴當中只有校車可以使用明黃色,加拿大則是暗黃色,上面用黑色的大字注明是校巴。北美的司機基本上都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一看到這種車就會自覺退避三舍。這種配色非常醒目,即使在大霧天氣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漸漸成為國際通行的校車配色。2003年,英國也將本國校車從傳統的紅色改為黃色。日本的一些幼兒園則把校車做成誇張可愛的卡通造型,也非常顯眼,既能夠提醒司機,也有助於提高孩子上學的興趣。
 
  若拒停駛 將重罰或判刑
 
  在美國,校車在正常駕駛過程中與其他車輛的路權是一樣的,但是,一旦開始停車上下客,就立刻變身「特權車」。在路邊停靠之後,司機會從左側亮出一個標有「Stop」(停止)的雙面反光、紅底白邊的牌子,同時打開停車警示燈,伸出一條一米多長的欄杆。這時,不管是前方迎面而來還是後面同向而行的機動車都必須立刻停下來,直到最後一個學生上車或者下車,即使總統座駕也不能例外。如果在校車上下客的時候貿然超車,將會面臨幾十到數百美元不等的罰款,嚴重者甚至可能遭受吊銷駕照等懲罰。
 
  加拿大的罰款比美國更高,最高可達到1000加元。而且這僅僅是必須立即繳納的罰款,之後駕照費用和保險費用都會上漲,同時司機還會被扣不少分,分數累積到一定程度就會被吊銷駕照。如果違規情節特別嚴重,甚至會被判處1年有期徒刑。
 
  「校車優先」深入人心
 
  制約北美司機的不僅是交通路規,還有深入人心的「校車安全優先」觀念。在美國和加拿大的很多地方,每逢上下學交通高峰時期,很多義工會在學校附近的十字路口引導交通。在一些新移民聚集、很多人尚不熟悉這種文化的社區,交通部門會印發多種語言的傳單,向新移民司機們灌輸這種交通觀念。校區駕駛是考駕照必須通過的一個項目,駕駛學校也會在授課過程中特別強調關於校車的注意事項
 
  3 、司機上崗門檻高擔責意識強
 
  為保證校車安全,嚴格的司機上崗制度同樣必不可少。造成湘潭車禍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司機是新手上路,不熟悉地形,又擅自偏離審定路線行車。
 
  校車行車路線專門研究制訂
 
  在加拿大,校車司機上崗的要求非常高。首先,申請人必須符合一系列常規要求,例如3年以上駕駛經驗、無犯罪紀錄、通過藥檢部門的酒精和藥品測試等。其次,加拿大駕照分為15個等級,要成為校巴司機,必須持有駕照當中最高的B牌。最後,司機的職責不僅在於開車,還必須細心地照看每一個學生、監督學生遵守安全規則等,因此有關部門還會考核一些更加細節的條件,比如申請人是否擁有和兒童相處的社區服務經驗,是否能夠與孩子進行很好地溝通等等。
 
  審查通過後,有關機構還會對新上任的司機進行專業培訓,幫助司機掌握設備使用方法,車輛安全檢查,防衛性駕駛技巧,秩序管理,包括疏散、急救、滅火等在內的事故應對,路線檢查以及電子通訊設備的使用等。此外,校車的行車路線由教育部門經過研究之後專門制訂,車站一般會避開車流量大的主幹道,像湘潭事故中這種任意改變行車路線的情況是絕不容許的。
 
  重視駕車理念 違規必嚴懲
 
  在美國,儘管校巴司機受僱於經營性單位,但他們首先必須隸屬於校車司機工會。工會成員享受高薪水高福利的優厚待遇,但同時也會受到工會的監督,一旦有違規行為就會面臨嚴重懲罰,甚至被直接逐出工會。
 
  西方國家對校車駕駛的重視還體現在理念上。不論是校方還是司機,都明白學生一旦上了車,自己就承擔極其重大的責任。日本曾經有一位校車司機駕照到期,不慎忘記及時去更新,結果造成了短時間內的無證駕駛。事發之後,涉事司機被緊急逮捕,學校高層全體召開新聞發布會解釋情況並向公眾道歉,同時召集家長教師協會,反覆道歉尋求家長的原諒。儘管這個錯誤本身並不會導致什麼危險,但由於涉事者校車司機的特殊身份,事態就變得非常嚴重。
 
  4 、港:安全可靠 備受家長信賴
 
  香港的校巴以安全舒適著稱。校巴收費較高,學童一般要交300到800港元不等的月費,相比起同車程的普通巴士、地鐵等公共交通,要貴上數倍。然而,由於校巴確實安全可靠,八成家長都會選擇讓孩子搭乘校巴。
 
  3年以下新車 嚴格一人一座
 
  與國外類似,香港法律要求校巴上必須印有鮮明醒目、中英雙語的校巴標識。司機在接送學童時必須在擋風玻璃以及車尾分別掛出「學生服務」和「小心學童」的雙語標牌,而在非接送學童時段則不得使用。
 
  校巴業務一般被外包給私營公司,公開招標,透明運作。也有一部分私立學校選擇自己運營。校巴一般採用3年以下新車,日常運行專車專線。校巴內必須安裝用防火材料製造、配有防撞軟墊的高背座椅,座椅之間的間距盡可能減小,以便在事故發生時減輕學童受到的衝撞。香港的小型巴士全都實行嚴格的一人一座,校巴更不能例外。對於校巴司機來說,超載是相當嚴重的檢控,首次定罪將被處罰款5000港元及監禁3個月,如再次被定罪,將會被罰繳納1萬港元並被監禁6個月。
 
  跟車保母須親送幼童給家長
 
  為了保證學童在家校之間的安全交接,香港運輸署還規定,校巴上必須安排跟車保母隨行。保母持有一份經常更新的學生名單,在行車前點數,到站後還必須親自將所有三年級以下的學童交到家長手中,只有四年級及以上的學生方可自行離車。此外,運輸署制訂了全套六個版本的《學童搭乘校車的安全指引》,分別供校方、學校巴士服務營辦商、司機、跟車保母、監護人以及學童遵守。
 
  5 、外媒關注中國校車悲劇:地區發展失衡提供事故溫床
 
  中國頻繁的校車事故也引起了國外媒體的密切關注。2011年底,連續的幾起悲劇令西方輿論嘩然。
 
  美聯社在江蘇省豐縣校車側翻之後報道說,接連的交通事故凸顯出中國兒童安全所面臨的嚴重問題,並指出「有關的撞車消息在中國各地引起公眾憤怒,凸顯出中國教育體系資金不足,對偏遠地區的學生尤其不利」。路透社也指出,中國農村地區交通的不安全狀況尤其嚴重,很多農村兒童經常要乘坐老化、得不到良好維護的麵包車和卡車往返學校。日本時事通訊社則更為直白地質問道:「中國可以幾次將神州飛船送上太空,卻竟然買不起校車?」
 
  地方政府吝嗇 民間機構重利
 
  英國《金融時報》則刊登了題為《超載的校車和超標的公交車》的評論稱,中國整個校車制度設計和管理體系都存在嚴重缺陷。儘管一些地區也在積極借鑒國外先進經驗,但由於城鄉差距和地區發展不平衡,導致目前中國國內沒有一套完整的校車生產、採購、使用、監管、問責規章,也為個別地區事故頻發提供了溫床。評論認為,要解決這個問題必須增加投入,部分地方政府對此顯得無比吝嗇,將這項工作簡單地推卸給缺乏資質、唯利是圖的民間機構,日常又疏於管理,致使大批違規校車帶病行駛。
 
  《金融時報》另一篇題為《中國校車現實與社區自治》專欄文章則指出,如果把校車問題高度抽象出來,校車問題就變為「安全的上學和回家」,而這其實是一個系統的工程,不但涉及校車、司機、交規,還涉及道路、路標、執法甚至全民安全意識、財政調配等等。校車之殤,不過是中國基層治理、基層民生問題的一個顯化的熱點。
 
  美國校車尖頭、發動機前置,外形和裝置都頗似卡車,車體抗衝撞能力極強。
 
  在印第安納州,一輛悍馬撞上停在路邊的無人校車,結果悍馬半個車體粉碎,校車卻安然無恙。
 
  日本的校車司機不單止態度親切,而且非常之有責任感。
 
  加拿大的校車座位經過專門設計,座間距離較小,椅背高,坐墊厚實,能減少車禍發生時學生受到的衝撞。
 
  香港運輸署規定,校巴上必須安排跟車保母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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