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兰国”(IS)的阵营扩充得很快,新鲜血液的来源让事情变得更为复杂。超过3000名外籍人士投身于该组织,他们来自英、美、法、德及欧洲其他国家。在美国组建全球反恐联盟之时,西方青年为何不为国效命,却为对手加油?记者采访国际问题专家,为您解读。
欧美“圣战者”
沙特阿拉伯《中东报》1月24日刊登文章时说,参加叙利亚反政府武装组织的西方穆斯林人数已近2000人。而几个月之后,这个数字快速增长,虽然没有确切数字,但有人推测已经快速增长至3000多人。
这肯定不是最终数字。
据英国《每日电讯报》称,伦敦警方目前保守估计,平均每周仍有5人加入极端组织。这个数字听起来也许不算多,但是如果你意识到一年有50多周,可能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据当地警方提供的数字,500多名英国人已经奔赴叙利亚和伊拉克加入极端组织。
10月6日,美国司法部宣布,联邦调查局日前在芝加哥奥黑尔国际机场逮捕了一名男性公民,他被指控试图前往中东加入“伊斯兰国”。
日本东京警视厅当天也逮捕数名想要加入“伊斯兰国”的日本年轻人,其中一位还是国立北海道大学正在休学的26岁学生。
9月15日,澳大利亚总理阿博特发表电视讲话,号召本国公民不要加入IS,并证实已有60名公民加入了极端组织。
据伦敦国王学院极端主义国际研究中心统计,在IS及其他激进组织中,西方国家中人数最多的就是英法,来自法国的“圣战者”多达700人,英国约500人。此外,德国加入叙伊极端组织的有320人,比利时250人,澳大利亚150人,荷兰120人,美国100多人,丹麦100多人,西班牙51人。
西方社会的边缘者
有学者称,IS的领导层主要是伊拉克人,也有叙利亚和其他海湾国家的外国“战士”,而西方人都被当作“炮灰”。明知是炮灰。为什么还有西方人甘心为IS而战?
这与全世界范围内的贫富分化加剧有关。“《21世纪资本论》描绘了一个趋势,在金融危机条件下,中产阶级日渐萎缩,有些本来可以过上中产阶级生活的人被边缘化,这个时候人容易接受极端思想。”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副研究员田文林分析。这一如在当年经济危机情况下,德国很多年轻人选择了法西斯主义,俄罗斯民粹派走上了暗杀之路。
美国记者詹姆斯·福利被“伊斯兰国”成员斩首的视频让人触目惊心,但凶手浓重的伦敦口音更让西方人震惊。他们搞不明白,他们身边的人为何成了嗜血的刽子手?
“这些西方年轻人主要是穆斯林,他们虽然人到了西方,在文化上却很难融入到西方。”田文林解释,“尤其在‘9·11’之后,他们被主流排斥或者敌视。虽然过上了体面的生活,文化却有隔膜感。”
伊斯兰世界想摆脱西方欺凌也是原因之一。“21世纪的历史,也是伊斯兰世界被西方世界欺凌的历史。曾经有着1400年辉煌历史的伊斯兰世界一直在寻求伊斯兰复兴。虽然IS建立哈里发帝国的主张很难实现,却给穆斯林指出了一条改变自己弱势地位的路子。”田文林说。
治标更要治本
美国中央情报局日前证实,“伊斯兰国”目前的规模可能达到2万至3.15万人,远超预期。美国有线新闻网报道称,在“伊斯兰国”的煽动下,已有来自80多个国家的武装分子加入该组织。
“对许多西方穆斯林来说,IS实现了理想:伊斯兰教法统治下的一个获得解放的城市。它带来了巨大的快感。”美国《时代》周刊评论。
但这种理想很快就会破灭。“建立像穆罕默德和4个哈里发时期的哈里发帝国是不可能的。”田文林判断,“当时伊斯兰世界很强,周边国家比较弱。现在的条件不允许,从地缘政治来说,无论是美国还是俄罗斯都不允许一个强大的哈里发国家存在。”
这也带来一个问题,理想破灭后的西方穆斯林最终要回到本土,这也是欧美国家担忧的,这些人的回归会带来安全的威胁。美国于9月15日已经要求多部门联动严防更多公民加入IS,澳大利亚也在机场部署反恐部队拦截有意者。
而在英国,有人已经悄悄返回,伦敦警方表示,恐怖组织已经不仅仅存在于“遥远的国家”,而是步步逼近。10月22日,加拿大国会大厦枪击案也已表明,恐怖威胁已经扩散到西方国家。
“解决的方案不仅要治标:禁止国内的人走出去,出去的人要有监控机制。还要治本,解决产生这个问题的社会土壤,减少对移民的排斥感。但显然这两者都无法短时期做到。”田文林说。(记者 杨子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