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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軍蛙人中秋夜探南海島礁

2015-01-05
来源:中國國防報

  原標題:外軍蛙人中秋夜探南海島礁 解放軍直接開槍

  記者乘坐海軍“撫仙湖”號軍艦,在南海上繼續航行。在東門礁完成補給后,“撫仙湖”號的下一站,是南薰礁。

  神圣南海別樣美

  船上的人說,每次來南薰礁都會下雨。當“撫仙湖”號到達南薰礁時,果然也遇上了這里的風雨。

  在大海中乘坐小艇前往礁盤十分驚險。原本以為小艇上會有專門的座位,但上了艇才發現,其實現實并不是那么優雅。人只能坐在艙蓋上,雙手抓緊艙蓋,腳蹬小艇邊的欄桿,就這樣被放離母艦,開始了與大海的博弈。在赤瓜礁第一次入海時,隨著小艇在海中搖晃,記者心中一陣緊張,以為這就是大風大浪了。但和南熏礁的風雨相較,才知什么是“小巫見大巫”。

  前往南薰礁的那個下午,天空下起了雨。雨滴打在海面上,也淋在我們身上。風浪很大,小艇在海中無助地左右搖晃,又在波峰波谷間跌宕,一切似乎都失了控。海水不時涌入小艇,大家的鞋里都進了水,幾個兩米高的浪打來后,記者便從頭濕到腳了。流進眼里的海水很是生澀,只能用手抹去,但這也是徒勞,因為總有新的浪打來。

  駕駛小艇的張海波就站在旁邊,于顛簸中掌控著我們在海里的唯一依靠。這名27歲的湖南青年當兵已經10年,自“撫仙湖”號出廠,便在艦上服役,被稱為“小艇王”。坐著“小艇王”駕駛的小艇,即便風急浪大,也無須緊張,因為記者知道,他見過比這更大的風浪。

  起航前,坐在岸邊的臺階上,和張海波有過一次聊天。“有一天晚上補給,遇到的是至少高5米的浪。艇是立起來跑的,艇艏上翹的角度超過45°。浪把小艇打的蹦蹦響,一個浪打到我胸口,生疼。大家的鞋子都不見了,海浪還把4個人卷入了大海”,張海波說:“當時,我就在艇上拿著手電筒,不停地照著去找他們。”不知道那一夜張海波和他的戰友們是怎樣度過的,但當他們最終平安返回時,他們還是沒有離開這片海。

  “南沙是我們的領土,礁上的人都是戰友。南海很神圣,不管在任何崗位,都應有這樣一個意識:保衛國家,保衛海洋。”張海波說。即便這片海洋有時并不溫順,需要他們出生入死,他們也從不懼怕。在張海波看來,南海特別美好,就算是暈船把膽汁都吐出來,他也喜歡這片海。他說,這是海軍官兵的軍種屬性決定的。張海波還說,航海人就是要膽大心細,風浪來,不要怕,不要慌。記者坐在小艇上,看著身旁的張海波,想著他說的這9個字,心中默念了許久。

  終于,我們到達了南薰礁。

  來南沙就是上前線

  莫名地,就對南薰礁有好感,或許是因為這個名字很美。但南薰礁的實際情況卻并不美好。這里離外國非法占領的島礁很近,敵情異常復雜。

  南薰礁上的老班長藍青永當兵12年,守礁14次。他說:“看到島上外國人的武器裝備越來越先進,防御也好,我們心里很著急。2010年之前,他們那邊一到夜里就燈火輝煌,我們這邊晚上11點就得熄燈。不過最近幾年情況好了,可以24小時發電,也有了空調。”

  2006年的中秋節,藍青永他們剛把月餅擺到院子里準備過節賞月,外國的武裝漁船就來挑釁,還有蛙人在礁盤周邊摸來摸去。藍青永就和戰友們進行“對空射擊”警告。那一個中秋夜,他們就在這樣緊張的氛圍中度過。

  藍青永對記者說:“來南沙就是上前線。我們就是為祖國這片海而來。即便危險也要堅守,因為這里屬于中國。”

  不知道萬巍是否真切了解老班長藍永青口中所說的這種危險。他是南薰礁新上任的指導員,1989年出生,東華理工大學國防生,現已畢業兩年,此次是他第一次守礁。見到萬巍時,是在軍艦負一層的水兵宿舍外。與其說他是指導員,不如說更像一個鄰家男孩,面孔還有些稚氣。講話時,他的兩只手會不自覺地緊握在一起,顯得有些拘謹。但下了軍艦的萬巍卻是另外一副樣子。

  在南薰礁碼頭搬運東西的人群中,記者找到了萬巍。當時,他已經渾身是汗,準備再去搬運物資,并協調指揮著大家的行動。記者問他:“還適應嗎?和你想象中一樣嗎?”萬巍說:“差不多。來之前,這里的樣子我已經看過很多遍了。”“想家嗎?”“還好吧。”他笑著回答道,之后便繼續加入搬運物資的隊伍中去了。那種同南薰礁的融合感,使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初來乍到。

  記者采訪過的南沙守礁官兵都把上礁稱為“回家”,說他們所守衛的礁盤就是他們的第二個故鄉。看著“守礁新人”萬巍的背影,記者漸漸相信,南沙的礁盤對于守衛它們的官兵來講,有著像家一樣的吸引力。

  眷戀南沙情未了

  離開南薰礁繼續航行一段時間后,便來到渚碧礁。“渚碧礁”,這也是個很美的名字。

  老班長黃秀成是記者在礁上采訪到的第一個人,當兵15年,守礁20次。記者問他,渚碧這個名字是怎么來的,他如數家珍地告訴記者:“渚碧以前曾叫丑未和沙比,后來才叫渚碧。”隨后,他在采訪本上工整地寫下“丑未”和“沙比”4個字,那種嚴謹的態度讓記者頓生敬意。說完這些,黃秀成便被喊去忙活了。

  在礁上轉了一圈,又見到黃秀成。記者問他:“飛機平臺的水泥地上有一串刻在上面的數字“2011.10.20”,是什么意思?”黃秀成說:“那是我們當時修整地面時刻的。除了那個,礁上還有官兵留下一些其他的記號。”他帶記者來到礁史館,那兒的地面上就刻有“93期南沙守礁施工紀念07年”的字樣。黃秀成說:“除了地面,我們睡的床板上也有官兵們寫的字。以前有人寫‘每逢佳節倍思親’,有人會寫上自己的名字。”記者則在黃秀成鄰鋪的床板上,發現了“奮發圖強,主動作為”8個字。

  “為什么要寫這些話?”記者問。“為了留個念想。”黃秀成說。但實際情況是,無論是寫在床板上的話,還是刻在水泥地上的字,都不會留存。因為床板會壞掉,地板會裂掉,上面的字自然也就消失不見。因此,有一天,當這些守礁官兵退伍離開南沙后,南沙不會留下什么屬于他們個人的專屬印記。

  黃秀成給自己的孩子取名黃丹青。這寄托了他對歷史的一種赤誠理想——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只是今后,在書寫有關于這片海的歷史時,黃秀成或許只是眾多默默無聞守礁官兵中的一員。但黃秀成說:“我們來這里不是為了被誰記起。我們來這里就是為了履行國家的使命,這件事本身就很光榮,這就很好了。”

  太陽偏西的時候,與黃秀成的聊天繼續。眼前是明晃晃的海水和守礁官兵們曾經住過的第二代高腳屋。很多年過去了,第二代高腳屋只剩下一些細細的鐵支架,不時被海水拍打著。當年的南沙守礁官兵就是在這些高于礁盤幾米的鐵支架上,搭起類似于看瓜的棚子,守衛著南沙。黃秀成說:“二代高腳屋的屋頂是鐵皮做的,特別吸熱,里面就像蒸籠似的,熱的受不了。但即便如此,南沙的守礁前輩們還是堅持了下來。”

  明年,黃秀成就要復員回家了。記者問:“對南沙還有什么心愿嗎?”他笑著說:“希望今后能來這里開個漁場。”不論走到哪里,一輩輩守候在南沙的官兵對它都有著太多的眷戀。而當他們要與南沙分別時,總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離開渚碧礁,回到母艦,一位從礁上換防下來的戰士找到記者,說礁上有人托他帶來一只大貝殼。記者見他手里拿著一張硬紙殼,上面寫著記者的名字,那字跡很熟悉,是黃秀成的。那時船剛剛起航,還能看得見渚碧礁。后來,天空下起細雨,渚碧礁就消失在紅色的雨霧中。黃秀成發來信息:你所在的軍艦很快會隱匿在蒙蒙夜雨中了,再會。此時,記者的手機沒有了信號,只能在甲板上對著遠方的雨霧,說聲“再會”!

  采訪后記:

  海魂衫,想說愛你不容易

  “小艇王”張海波、老班長藍青永、黃秀成和年輕的指導員萬巍,他們都穿海魂衫。而如果你曾親眼見過以南沙碧綠色的海水為背景,一名身著海魂衫的年輕水兵歡快地坐在補給小艇上進行一番短暫的休息時,你會覺得海魂衫是一種充滿英雄氣息的服飾。

  張海波說,有時遇到風急浪大,眼前一片漆黑。茫茫大海,仿佛就只有自己駕駛一葉孤舟,被留在那里繼續掙扎。藍青永說,守礁中,有時一個浪就可以打到礁上的3層崗樓上。黃秀成則說,戰斗在繼續,生活在繼續。

  記者見到的那名水兵所坐的小艇后來出了故障,聽說是因為使用時間長,小艇破了一個洞。水從洞向里鉆,還不斷有機油從里面冒出。那名水兵便和戰友跳進水中去堵漏洞。他們的海魂衫濕了臟了后,便被脫下來,放在岸上,人則潛在水中,尋找漏洞。旁邊的人說,肯定會被迎面噴一頭機油,那味道一定不好受。因為即便是站在岸上的記者也被濃厚的機油味熏得暈暈乎乎了。

  他們都愛海魂衫,但在愛上海魂衫的同時,也就得愛上戰風斗浪,愛上勇往直前。看著他們,記者想:海魂衫,想說愛你不容易。

  跟隨他們,記者就要到達“萬里海疆巡禮”的最后兩站:永暑礁和華陽礁。下一站,即將起航……

 

[责任编辑:陈明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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