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63

萨德侯爵:“性变态”作家的黑暗传说

2015-01-21
来源:译言网

西班牙皇家学院将“萨德主义”(sadismo)定义为“对他人施以残酷行为以引发自身高潮的性变态”,称该词源自作家多纳西安·阿方斯·弗朗索瓦·德·萨德。萨德侯爵这位小说家深为法国大革命的动荡岁月和诸多性丑闻所累,关于他的黑暗传说陷其作品于万劫不复之地,天主教会把它们列入禁书名录。不过,那些据称是他所犯下的恶行实际上不及他书中所讲述的十之一二。

多纳西安·阿方斯·弗朗索瓦·德·萨德的童年和青年时代很是平淡无奇,丝毫没有后来文学作品中暗黑色情的踪影。多纳西安是独子,父亲萨德公爵是外交家和军人,母亲玛丽·埃莱奥诺尔·德·马耶·德·卡曼有波旁王室血统。他1740年生于巴黎,幼年曾受教于位高权重的贵族路易丝·何塞·德·波旁—孔德。在随同父母出使巡游欧洲数国之后,多纳西安10岁时返回巴黎,进入颇负盛名的耶稣会路易大帝学校读书。据称这个孩子头脑聪颖,嗜好各种书籍,尤其偏爱历史作品特别是游记,那给他提供了远国异乡村情民俗的知识。

法兰西杰出的军中英雄

萨德家族是普罗旺斯地区最为古老的家族之一,它的那位继承者尚未成人便投身军校。16岁时,他参加了“七年战争”中自英国人手中夺取梅诺卡岛马洪的战役。那是他首次参战,指挥着4个连队的士兵。进攻中400多名法国人阵亡,但这位年轻中尉的出色表现给自己赢得了声誉。就这样,到1763年战争结束时,多纳西安已走遍法国在欧洲各处的大部分战线,包括中东地区,并且获授“博尔戈尼亚”骑兵上尉军衔。

返回法国后,多纳西安违心同资财丰饶的贵族蒙特雷伊家的长女结婚——这种结合在当时司空见惯,开始了他的写作生涯,以及缠夹不清的性丑闻。这位退役的军人刚在妻家诺曼底地区艾查法斯的一处城堡找到安身之所,就陷入第一起混乱的事件,于1763年遭到逮捕,并按照国王的命令被押往樊尚要塞。许多作家认为,此事祸起一份署名萨德、性描写极多的神秘文稿。多纳西安被羁押了15天,直到妻家出面转寰。

“一桩婚姻若各取其便,时日带来的惟有棘剌,却任由春日玫瑰绽放。那样的时日令我厌倦,但又如何捡拾。”萨德在一封信中作如是语,足以证明他对于婚姻心有不甘。也许正是为此,这位法国贵族才结交了诸多情妇,其中多为宫庭常客,每在巴黎驻留时皆有飞莺流燕环拥恣意声色。他依然官运亨通,1767年父亲去世后继承了爵位(萨德家族循例更替使用公侯两个爵位,轮到他为侯爵),当年4月17日又升任骑兵团长。

阿尔克伊丑闻:强暴与折磨

两年之后,有名的“阿尔克伊丑闻”永远摧毁了萨德侯爵博得的令名。据所谓的受害者所言,萨德召请了一个名为罗斯·克勒的女人,将其制服后鞭打,又先用刀割出伤口,再往上面倾倒融化的烛油。然而,像所有关于他生平的黑暗传说那样,很难证实这些指控多少为真,多少又是多纳西安那些年散播开来的色情和“虐待狂”作品不经意的恶果。不管怎样,这位贵族在狱中过了7个月,整个事件传得光怪陆离,给他的事业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获释后,萨德更加专注于戏剧爱好。他在拉科斯特城堡搭建剧场,又组建了剧团,演出剧目多达20余种。不过,一桩丑闻再次困扰了他数年之久。1772年夏天发生了“马塞事件”。萨德在与几个妓女交欢之后,被控给她们喂食了名为“西班牙苍蝇”的春药——这物什与“天主教国王”费尔南多之死不无关系。经过一天漫长的纵欲狂欢,有两个女子接连数日身有不适。萨德侯爵因其著作倍受苛难,被以淫荡和施毒的罪名判处死刑,甚至那两个女子事后身体复原本可证其无辜都无济于事。

萨德抢在被抓之前逃往意大利,后在撒丁王国的属地尚贝里被捕,而这是应他神通广大的岳母蒙特雷伊夫人所请。萨德在米奥良斯城堡被关押了5个月,在妻子帮助下成功逃狱流亡意大利,可能也曾到过西班牙。当得知母亲性命垂危,萨德和妻子在1777年2月13日返抵巴黎,又因无所不能的岳母的干预,当天晚上便在下榻的旅店被捕,关押于樊尚要塞。

尽管入狱仅一年案子就因违规办理而被撤销,萨德在樊尚狱中还是呆了13年。他的身体和精神健康深受牢狱生活的影响,与外界的联系只有妻子,时间都用来阅读及写作剧本和信件。不过,要塞的条件与关押下层人的监狱并不相同,那里的囚徒真是在非人的条件下饱受煎熬。

或许因为“奢侈”过多而犯人过少(据说不足12人),要塞监狱在1784年关闭,萨德转往巴士底狱。他给妻子写信抱怨新的去处道:“与我离开的凄惨之地相比,如今我身处的监狱恶劣千倍、狭小千倍。”不过,他在那里未呆多久,因为5年之后法国大革命爆发,萨德重被转移到疯人院,随后革命大会完全取缔了多年以来岳母赖以阻碍他获释的所有手段。

“世不贰出的极恶之书”

1790年3月13日出狱时,萨德侯爵已年届51岁,声名狼藉,倾家荡产,肥胖到无人相助便难以行走,更兼两眼昏花。虽然剧作终未能在大革命的巴黎取得成功,他还是积极加入革命进程,参与撰写了不少演讲辞,包括马拉葬礼上的悼辞,并受命管理医院和公共救助机构等。吊诡的是,当蒙特雷伊夫妇宅邸受困、被控“外敌”、向身为某个城区主管的萨德求助时,他还是对把自己禁锢在樊尚和巴士底狱13年的岳父母施以援手,任职期间看顾两人免受到骚扰。不过,在马克西米利安·罗伯斯庇尔的大恐怖时期,萨德的温和立场致其再陷囹圄,差点儿上了断头台。

再次出狱后,萨德仍未能在剧院里找到生路,几乎生活在赤贫之中,而且开始遭受针对其作品的尖锐攻击。萨德的许多作品实际上充斥着对强暴和无法计数的性变态、性错乱、极端暴力行为等不加掩饰的描写,有时直接冲击着社会常规。拿破仑皇帝就是如此看待他,才会把当时法国秘密流传的那本小说《朱丝蒂娜或美德之不幸》投入火中,称其是“最为堕落的头脑所孕育的极恶之书”。由于这种原因,他的作品大部分佚失,沦为攻击与审查的牺牲品,他的家人还分几批销毁了大量的手稿。

1801年,拿破仑政权指控萨德“思想自由”将其下狱。幸赖家人相助,把他送进查雷顿疯人院,又支付了住宿和生活费用。1814年去世后,他的一个儿子焚毁了所有未曾出版的手稿,包括厚达数卷的《芙萝蓓拉的岁月》。这本书他曾写作不辍,直到手指不听使唤为止。可幸的是,他的作品不久重被挖掘,并为后代的作家们顶礼膜拜。然而那些黑暗传说却非如此,只要提到他的名字便不请而至。

[责任编辑:宋斯琪]
网友评论
相关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