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文学作家柔萱为孩子们签名。本报记者 李红艳摄
本报记者 李红艳
在高原深山里，一块小小的巧克力，能让原本腼腆不语的孩童瞬间眉开眼笑。而在西藏拉萨，中小学生们对文学知识的渴盼，有着同样的热切与回应。日前，由北京市文联主办，北京作家协会、东方少年杂志社承办，第三届“东方少年中国梦”新创意中小学生作文大赛西藏赛区启动。同时，来自北京的6位作家“空降”拉萨市10所中小学，播撒文学、创作的金种子。一次讲座，时间有限，但浸在孩子们心间的滋养，却是无限的。
孩子不舍，严重“拖堂”
“欢迎北京作家来我校讲课”，黑板上方的大横幅，表达着拉萨城二小师生们内心的敬意。
讲台上坐着的是儿童文学作家柔萱，她讲座的题目是《送你一支会写作的笔》。拥有这支笔的通关密码有三个：观察要用心，思路要创新，联想要大胆。柔萱边讲边互动，而孩子们在写作“秘籍”引导下，灵感一下子撒开了花儿，比如关于冬天，一个孩子这样形容：“冬天是一条洁白的哈达，它铺到马路上、屋顶上、山坡上、田野里……到处都变得那么纯净，那么美丽。”他心目中的冬天，不再是老套的“冬爷爷”，而满载着浓浓的藏族风情。
课间休息，孩子们一拥而上，将柔萱团团围住，争相请求签名。“听了这堂课，我觉得写作文没那么可怕了。”小姑娘旦增卓玛羞涩地说。看着孩子们的兴奋劲儿，副校长洛曲也很感慨：“以前我们很少有机会感受这样的作文课，形式活泼，互动热烈，学生们都很有兴趣。”他说，因为场地有限，来听课的只是120名学生代表——回去后，他们还要担任小老师，将所听所学讲给未到场的同学听，进行二次传播。
在拉萨一中、江苏中学，授课场面同样热烈。科幻作家星河以“一种美丽的文学形式”为题侃侃而谈，他对经典科幻作家及其作品的介绍让学生们深深沉浸其中。尾声，留给孩子们提问。也许是受了科幻的启发，孩子们将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一股脑儿抛了出来，星河一一作答，妙趣横生。由于问题多得刹不住闸，两堂课都严重“拖堂”。
精心备课，数次“彩排”
声配画，边讲边画，是儿童文学作家葛竞、儿童漫画家聂峻新创的一种授课方式。两人一个生动讲解，一个即兴配画，激起了孩子们前所未有的“创作”兴趣。
拉萨北京实验中学，是北京援建的一所学校。这里的孩子很多来自边远牧区，刚入校时汉语还不大会说。而在这堂课上，好几个来自牧区的孩子都抢着“看图说话”。初一学生洛桑坚赞第一个上台，他操着并不流利的汉语描述画家的漫画：“小女孩从一本大书一样的窗户向外看，窗外左边的企鹅代表南极，右边的小熊代表北极，读书可以让我们了解整个世界。”最终，他赢得了这幅漫画作为奖品，令其他小伙伴羡慕不已。在拉萨四中，除了学生，所有的藏语、汉语老师也旁听了葛竞、聂峻的课。这还不解渴，在他们的热情挽留下，葛竞在课后额外加了一场题为“如何把课上得更生动”的讲座。
为了这次讲课，葛竞和聂峻在北京时特意“彩排”了好几次，商量怎么声画互补，“聂峻每幅画其实都有好几种方案，我们一起讨论哪种最好，这种讨论一直延续到讲课的前一晚。”
同样做足了案头功课的还有来自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的学院派作家李林荣。除了给拉萨八中的孩子们，他还专门给拉萨城关区22所中小学的120余名语文教师上了一堂课。“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深埋着一颗以想象力为支撑的文学表达和思维的种子！”鲁迅、巴金、雨果、托尔斯泰等中外文学大师的生动事例，从他的口中娓娓道来，同时他还直言不讳提出了中小学语文课教学中常见的问题。“李老师真是大学问家，让我们很受启发。”一位老师工工整整地做着听课笔记。
高原反应，上课“消失”
由于作家们都有或重或轻的高原反应，所以在抵达拉萨第二天便开始讲课，对他们来说实属不易。
“毫不夸张地说，头疼得就像是要裂开一样，整夜睡不着觉。”星河说。所以，在每次讲座之前，他都会首先说明：假如一会儿我因高原反应而暂时中断讲座，请同学们一定要原谅。但他没想到的是，每次只要一开始讲课，高原反应似乎就溜走了，“也许就是因为注意力高度集中，加之毕竟是坐着讲课，想必高原反应因此而被淡化了。”不过，在江苏中学的授课中，互动时有一位藏族同学的提问声音比较小，他听了几次都没听清，于是走下讲台到孩子跟前儿去听，“我过去急了点，回来也急了点，突然就又感到气喘起来……”
儿童文学作家王慧艳非常理解星河的感受： “我是趁着给孩子们签名的时间休息一会儿，要不然就气短胸闷。”她为拉萨城关区海城小学、雪小学的孩子们，带去了深入浅出的创作经验谈。“我在中国校园文学杂志社工作了十几年，刊登过许多小学生的童话故事，但从来没有刊登过西藏孩子们的童话，那么美丽的青藏高原，应该是一个产生童话的地方，我很高兴能为孩子们讲怎么写童话，愿西藏孩子们的童话故事传遍祖国大地。”她说。
雪小学的孩子们特意身着藏服迎接王慧艳，还在课间休息时为她献歌、献舞，而一个叫丹增热杰的孩子，则用短短几分钟为她画了像，表达谢意。显然，来自北京的作家们为他们带去了非同一般的人生记忆。
“文学是播撒在人们内心的种子，丰富人的精神世界，抚慰人的心灵，这次借助‘东方少年中国梦’作文大赛西藏赛区启动的机会，作家们在雪域高原上播种，未来，定会开花结果。”北京作协驻会副主席王升山说。而在北京市文联党组副书记杜德久看来，北京作家进拉萨校园活动，拓展了双方视野，西藏的学生们学习了阅读与写作方法，作家们也了解了雪域高原的风土人情，为创作积累下独特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