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11月,万里在山东沂蒙山革命老区时,群众拿出自产的花生招待他。新华社
在萬里退休前后的一段歲月中,筆者有幸數次采訪這位功勋老人,每次見面,老人家總是親切地稱呼我們為「記者朋友」。昨日上午,在萬里遺體告別儀式上排隊等待時,我們不免聊起了那些與萬里為友的溫暖日子,其慈祥之容、樸實之風、溫和之語,猶在眼前耳畔。
第一次獲准采訪萬里是在1991年他任七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時,地點在他的住所中南海含和堂。這座宅院和毛澤東故居僅一牆之隔。
牢記自己是人民公僕
采訪中,使筆者最為心動的是,萬里一直強調的一句話:「任何時候都牢記自己是人民的公僕。」毫無疑問,萬里的平民情結有口皆碑。他在做領導工作的40多年中,從來是密切聯繫群眾,沒有架子。人們都知道他有許多的朋友是領袖人物,人們不知道的是他也有許多普通老百姓朋友,有知識分子、科技人員,有工人、農民,當然,還有我們這種「記者朋友」。
萬里有兩項被他稱為「一動一靜」的體育愛好,即網球與橋牌。網球是在師範學校讀書時學的,橋牌是在新中國成立以后,在重慶學的。從上世紀50年代初到京后,他便經常和小平一起打橋牌。在一次采訪中,萬里曾告訴筆者,那時常常是晚上到文津街俱樂部打橋牌。萬里打橋牌的牌感極好,特點是高點沒有丟貫的時候,還常低點進貫。人們不會忘記,1984年,萬里曾與「橋牌皇后」楊小燕拍檔榮獲當年世界最佳橋牌手獎——所羅門獎。
保持其一貫低調作風
然而,作為黨和國家領導人的萬里,把自己絕大部分生命都奉獻給了工作,奉獻給了人民,那許許多多的業餘愛好都只能融進「暢想曲」。
1993年3月,當他把委員長這一重擔交出去以后,只保留了中國橋牌協會名譽主席、中國網球協會名譽主席、中國文學基金會名譽主席這幾個「職位」。萬里的作風是一貫低調,離開政壇后,更是這樣。他雖仍密切關注黨和國家、人民的大事,但大家很少在電視、報紙上見到他,也從不參加各種奠基、剪綵等活動,更不輕易題詞。他只想能輕輕松松地與朋友們一起打打網球、橋牌,然后讀幾本喜愛的書……在萬里即將迎來九十華誕之際,筆者在人民大會堂118廳對他進行了一次采訪。在這座凝聚著他巨大心血的共和國雄偉建築里,他寬坐在沙發里,銀絲滿頭,臉色紅潤,思維依舊。
他依然能記得許多球友、牌友,記得他們的愛人、孩子的情况。他對筆者說:「多虧了有這兩項『一動一靜』的體育愛好,打牌運動腦子,打球運動身體。」「文革中因為打橋牌我們上了大字報,還上了紅衛兵小報,在一幅漫畫上,畫著彭真給劉少奇抬著轎子,手里拿個大蒲扇;我給小平抬著轎子,手里的拿著撲克牌……別說,畫得還挺像。呵!呵!」歷史長河里的沉沉浮浮,只如此般偶爾閃現在他的談笑之間。意莫高於愛民,行莫厚於樂民。那些加在他身上的不實之詞早已烟消雲散,惟有他為百姓做的一件件實事永遠留在了百姓心中。
作為新聞工作者,筆者都已年過半百、臨近退休,在那許多往事中,與萬里為友的日子并沒有走遠。然而,此時,我們已在八寶山革命公墓來為他送行,祈願我們的老朋友一路走好! 夏莉娜 曲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