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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IS笼罩下的伊斯兰到底什么样?

2015-11-17
来源:ACROSS穿越

“基地组织”老巢巴基斯坦、“中东火药桶”库尔德、海盗家乡索马里……本篇要说的不是恐怖主义也不是ISIS,而只是以一个旅行者的角度告诉你最寻常的伊斯兰世界是怎样的,比如伊朗的姑娘在哪里谈情,库尔德大兵什么时候鸣枪,也门男人为什么腮帮长“肿瘤”。

 伊朗

 姑娘很开放,大叔很保守

伊朗

从印度进入巴基斯坦,我感叹:巴基斯坦好干净!从巴基斯坦进入伊朗,我又感叹:伊朗好干净!这个长期被美国封锁的国家,道路宽敞,市容整洁,基础设施完备。许多车站里,洗手的水龙头竟然都有热水,让我很震惊。

我在伊朗首都德黑兰住了一个月,等土耳其签证。平日里在旅馆看书,去城北富人区闲逛。三四月间,正是伊朗新年,当地人都离开德黑兰出门去玩。德黑兰郊外有专门的露营点,不少人一家子开车出城野餐,晒太阳,搭帐篷睡觉,小日子滋润得很。

伊斯法罕的33孔桥是城市地标,晚上灯亮起来照着桥洞,比白天还要美。桥是个旅游景点,更是当地人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到了晚上9、10点,年轻人在桥上跳舞。伊朗民风比巴基斯坦和伊拉克要开放,女孩们会大方提起自己的男朋友,甚至主动跟我搭讪,问我“Where are you from”。而在巴基斯坦和伊拉克,在公众场合很少能看到女人。

在伊斯法罕一家小旅馆,一个当地小姑娘呆在多人间里,跟一个英国男游客促膝谈心到半夜,说自己前男友是同性恋云云。第二天早上起来,竟然又见到她(当然她不大可能在旅馆留宿,可能是第二天一早又过来了),搞卫生的阿姨立马报告旅馆老板,老板把小姑娘训了一顿,赶了出去,这让我想起上海那些跟老外交往的姑娘。也许不是每个伊朗女孩都这么开放,但这些经历已足以令我对封闭保守的伊朗有所改观。

库尔德

八千年前的陶器

库尔德

伊拉克几乎不发放任何旅游签证,我打算从伊朗直接前往土耳其。后来听说,中国人可以在库尔德边境拿到签证,治安还好,我便决定碰碰运气。能多去一个地方总是好的。

库尔德在伊拉克享有一定自治权,长期以来因为闹独立,与土耳其和伊拉克都摩擦不断。而我所拿到的10天签证,也仅限于库尔德地区。伊朗是戈壁地貌,气候干燥,越往库尔德走,山色渐绿,草原渐多,空气变得凉爽湿润,还下起雨来,景色跟雨季的四川有几分相似。

入境后,我搭大货车前往边境小镇,天色已晚,打算在那里住一夜再走。但到了镇上,司机卸完货打了个电话,把我们拉警察局去了。警察问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抄下我护照上的签证日期。仔细检查核对我的旅行纪录后,他终于开腔:这里不许外国游客停留。他手一挥,派几个士兵扛枪把我带到公路边,送上前往库尔德首府埃尔比勒(Erbil)的车。

埃尔比勒市区气氛平静,与其它阿拉伯城市无异。这座城市已建城4400多年,历史可以追溯到六千多年前,是两河文明宝库,古城墙依然完整。考古学家推测,巴比伦城主体深埋在埃尔比勒地下18米的淤泥中,无法挖掘。有人向我隆重推荐埃尔比勒文明博物馆(Erbil Civilization Museum),博物馆只有3个展厅,展品挤得满满,大多发掘自埃尔比勒周边地区,年岁动辄好几千年,其中包括距今八千年的陶罐。苏美尔、巴比伦、亚述、安息……这些中东历史上声名赫赫的文明,一个个呈现在我面前。如今,在媒体的渲染中,“中东火药桶”的辉煌过往已经不为人知。

摩苏尔

弹壳落地的声音

摩苏尔

在我到库尔德之前几个月,位于摩苏尔(Mosul)城外十几公里的美军基地遭受炸弹袭击。但一来距离城市很远,二来目的明确,只针对美国大兵,跟普通游客关系不大。摩苏尔不在库尔德辖区内,按理说我拿的签证不允许去,但我还是想试试运气,那是前往尼尼微(Nineveh)的必经之地。尼尼微是古代亚述帝国的重镇之一,位于底格里斯河东岸,被考古学家视为文物“富矿”,法国医生兼昆虫学家波塔在此成功发掘出亚述故宫

这一路上,我逢人就问摩苏尔局势到底怎样,当地人多说不安全。但我查到埃尔比勒有班车去摩苏尔,我想,既然当地人能去我也能去。在车站,无数人问我是去Mosul还是Mesil(一个发音接近的城市),得到答复后都告诉我“No go”,然后把手在颈子上一抹。

上了车,看到满满一车人,我还挺安心。谁想到开车后,一会儿下一个人,一会儿又下一个人,快到摩苏尔时,车上乘客已经寥寥可数。

好不容易坚持到摩苏尔城外车站,我下车走到主路上,正张望着,马上走来一队大兵。检查我的行李,大兵说:“从哪来回哪去。”围观的闲人黑压压围了一层,大兵把人群驱散了几次,却又很快合拢。大兵有点恼,朝天开了一枪,把我吓了一大跳。回想起来,耳边还清楚听到弹壳落地弹起的声音,清脆的一串响动。围观的人们面不变色,似乎已习以为常,稍微散去一些。士兵押着我上了返回埃尔比勒的车,车身前前后后几乎挤满看热闹的人头,一些半大小孩整个脸贴在窗玻璃上。吓人,敢情我是上了“囚车”!车子离开摩苏尔,经过数个盘查点,我突然注意到伊拉克国旗不见了,大兵的臂章换成了库尔德旗帜。还好,我安全了,又见到大片大片的草原。

叙利亚

废墟的存在,仿佛时光倒回

伊朗的古城多已成废墟,巴基斯坦的古城寥落冷清,土耳其比较现代化,只有叙利亚大马士革,古城还活着。

城里有几条商业街,游人较多,此外还有居民区,当地人还住在古城里面,过他们自己的日子。在小巷里走,老人们坐在门口晒太阳,小孩子在踢石头玩,偶尔有老人坐板车经过,眼中所见都是几百年前的东西,连电线都没有,走着走着,恍惚觉得时光倒回。

小城Deir ez-Zur在幼发拉底河畔,河宽400米,两岸全是一两米高的芦苇,密得仿佛人平躺上去也不会塌。晚上沿着河岸漫步,特别安静。相比之下,长江黄河已经太多人类活动的痕迹,找不到这种古意。

帕米拉(Palmyra)位于大马士革,城外保留着大片的古罗马废墟。一天,我在房里翻书,觉得空气中灰尘味有点重,一看窗外,颜色不大对劲。仔细瞅瞅,突然明白了——沙尘暴!茫茫天地间都是桔红色!

我想出去拍下沙尘暴中的废墟,拿湿毛巾捂住鼻子出了门。走到废墟,才发现天色太暗了,ISO200,光圈3.5,快门速度只有1/60秒甚至更慢。这时候能见度只有10米左右,远处一切都被茫茫桔红尘雾覆盖,相机对焦也很困难。

回到旅馆,大堂里几个人都对着我笑,让我照镜子,说我有50岁了。我回房间一看,头发眉毛沾满了沙尘,乍看上去可不就是个须发俱白的老头子!到傍晚,风停了,外面世界的颜色恢复正常,沙尘暴终于结束。晚上听一个本地人说,帕米拉以前也刮过沙尘暴,但从来没有今天这么厉害,一定是“帕米拉人让安拉生气了”。

  与畜生同行

还在伊朗的时候,第一次听到有人跟我说起也门。那是一个留着长发的日本旅人,看得出已经在外旅行了很长时间。“我整个人都震惊了!”说起也门首都萨拉(Sana’a)的古城门Bob al Yemen,他如是说。当时我就把也门记在心里。

在埃塞俄比亚,我终于打听到,从索马里的索马里兰有船到也门港口亚丁或摩卡,每周一两班,单程40美金。于是我在埃塞俄比亚办了索马里兰和也门签证。2010年4月,我上了船,此时,距离我听到日本旅人对也门的盛赞,已经足足一年。

索马里,又一个在公众心中被打上“危险”烙印的地名。实际上,索马里兰与库尔德类似,在其国家享有一定的自治权,治安也相对稳定,只要你不越过安全界线,人身安全便没有什么大碍。

我坐的船实际上是运牛羊牲畜的货船,晚上12点上船就已看见人赶着牛羊上船,到半夜3点才赶完,估计得有上千头畜生。期间还有牛打架,用牛角把落败者顶下水去,牧牛人又下船去捞,热闹得很。船程28小时,牧民看管着牲畜,空荡荡的休息室里摆着三张长凳,除了我,就只有两个去也门做生意的商人。

摩卡

曾经垄断咖啡

摩卡

到了摩卡(Mocha),船尚未靠岸,已经看到海岸边高高低低的房子,全是泥墙,墙壁倾斜发黑,门窗破败。15到17世纪,摩卡曾经垄断了咖啡的出口交易,也门和非洲产的咖啡都由摩卡转运至欧洲和阿拉伯半岛。而摩卡咖啡,正得名于这个中东名港。仅仅在一百多年前,摩卡还是商路必经之地,后来才被亚丁取代。没想到,一个世纪间,摩卡竟破落得如此厉害。

心里装着日本旅人和其他游人对也门的美誉,我来到被古城墙包围的萨拉古城脚下。穿过古城门Bab al Yemen,一片童话世界在我面前打开——所有楼房都是五六层的赭色小楼,犹如积木;所有窗户都有精致雕花,刷着醒目的白边;所有男人都穿着长袍,腰间别弯刀。萨拉男人的装束很酷,上身是衬衫加西装外套,下身裹长裙,腰间一条编织皮腰带,正中插一把大弯刀,刀鞘上的珠宝花纹令人眼花缭乱。

在萨拉,我每天的节目就是到城门边的大广场,喝上一杯甜茶,坐着看人来人往。当地人来跟我搭讪,他们看我,我看他们,看他们兜售西服,卖各式小玩意,看他们腰间的弯刀。当然,我只是欣赏,不会起觊觎之意。每隔几天,城中某处就会亮起耀眼的灯,隔半米挂一盏,绵延几十米,亮如白昼。我知道,又有婚礼了。循着灯光而去,只见新郎和宾客举着弯刀跳舞,都是男人。我问怎么不见新娘,人们笑道:“新娘当然是在家里咯!”

也门

Qat阻挡了也门革命大业?

也门

摩卡产的咖啡有很重的烟熏味,咖啡味不浓,当地人不加奶,喝斋啡,我并不习惯。实际上,在也门,比咖啡要更为流行的是Qat。Qat又名Khat,是产于阿拉伯半岛和东非的一种树叶,含有类似安非他命的兴奋剂,常吃能上瘾和致幻,被称为“也门人的槟榔”。在不少欧洲国家,Qat都被列为毒品,却是埃塞俄比亚、索马里、肯尼亚和也门几国人民的挚爱。也门旁边的沙特也禁了Qat,于是在也门和沙特之间就不断有人走私Qat。

初到也门,我便发现不少人“长肿瘤”,腮帮子鼓出一个网球那么大的包。那“肿瘤”里藏的就是Qat。一张叶子接一张叶子地嚼,嚼完并不吐出来,用舌头塞到一边腮帮子去,这样持续嚼上几个小时。在街上逛荡,常常见到腮帮长着大包的男人,或坐或站或躺,或者在店里接待生意。最壮观的是在Qat市场,人们买了Qat后就地斜躺下,单手撑着脑袋,几个小时不动不说话,埋头苦嚼。一小袋Qat叶仅够嚼一下午,就要卖上两三美金,相比之下,下馆子吃顿饭1美金,买个三文治1/4美金,甜茶人民币6毛,可想而知Qat是个奢侈品,天天如此,花销不小。

在摩卡,我所住的旅馆是个大通铺,中午以前不对外营业,一到下午,便涌入数十人来看电视,嚼Qat,抽烟,聊天。在萨拉古城,楼房顶层往往建有小阁楼,一到下午,放眼望去,总能看见阁楼里有人席地而坐、嚼Qat抽烟。午后,整座城市的节奏明显慢了下来,早晨的朝气和干劲无迹可寻。“没有什么比Qat更能让人闭嘴”,有当地人说,若没有Qat,也门人早就像埃及人一样上街游行了。也门革命不如埃及和突尼斯兄弟给力,罪魁祸首也许就是Qat。想组织游行?那必须是上午,下午是Qat Break时间!

干革命离不开Qat,交朋友更要靠Qat。虽然我不喜欢那苦味,但每次和当地人聊起Qat,他们立刻就兴奋起来,跟你介绍怎么选Qat,嚼起来是什么感觉,High起来什么感觉,听得我云里雾里。有次碰到一个大学生,他说若是碰到了好Qat,能嚼上12个小时,他说得唾沫横飞,眼神里充满了憧憬和迷离。

安全Tips

虽然我所到的伊斯兰国家在部分媒体上声誉不佳,但实际上碰到爆炸和恐怖袭击的机率是很低的,而且恐怖活动大多针对欧美驻军,不针对游客,亚洲人尤其安全。当然,你应该保持对局势的关注,像阿富汗这样三天两头就有爆炸的国家,就不要跑去试运气了。

1,多跟当地旅馆老板和游客交流,他们手里有最新的旅行情报

2,看当地报纸了解局势

3,尽量远离军队驻地、高级酒店、选举场所、清真寺、警察局等爆炸高发地

4,与掮客保持距离,行李上锁,不露富旅游保险不是安全套,能保障安全的是你自己。

[责任编辑: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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