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如垠
韓學鍵
中紀委清晨打虎,黑龍江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蓋如垠應聲落馬。聽到這一消息,很多小夥伴不以為意:這樣一個二線幹部,很特別么?
沒錯,這個蓋如垠可不一般。20年間,與其共過事的領導倒了一批又一批,而他每次不僅“獨善其身”,還能不斷升遷。黑龍江的小夥伴告訴長安街知事,因仕途“傳奇”,坊間送他一個外號“蓋不倒”。
1998年,蓋如垠出任沈陽副市長,他有兩位上級,市長慕綏新、常務副市長馬向東,一位下級,紡織局長穀春立。當了副市長不到1年,蓋如垠調任黑龍江。前腳走,後腳就發生了震驚中外的“慕馬大案”,慕綏新病死獄中,馬向東被執行死刑。他的那位下級穀春立,躲過了“慕馬大案”,卻沒躲過本輪反腐,在升任鄰省吉林副省長兩年後,穀落馬了。
在哈爾濱,蓋如垠的第一個職務是副市長,他補的位置,是李春城空出的缺。兩人當年擦肩而過,如今殊途同歸。事實上,蓋剛調到黑龍江不久,當地官場就發生了一次大地震,省委副書記韓桂芝和調任京城的省長田鳳山相繼落馬,牽連甚眾。不過,蓋顯然沒有受到影響,還迎來了自己事業的高峰——主政石油城大慶。
在諸多落馬同事中,有兩人備受矚目,一位是福建原省長蘇樹林,蓋如垠在大慶當市長時,蘇樹林是大慶油田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另一位是黑龍江省委常委、大慶市委書記韓學鍵,蓋如垠是韓學鍵的前任,蓋當書記時,韓是市長。兩人配合默契,還曾攜手走進電台直播間,暢談如何建設和諧大慶。蓋退後韓得以順利接班,而韓被查後,關於蓋被查的傳聞也一直不絕於耳。
黨政“一把手”先後出事,這在中國政壇算是一道奇觀。長安街知事梳理發現,近年來,除了大慶外,還有四大城市出現了書記市長“搭檔”被處分的情形,這四大城市,還都是省會。
南京:市長嶽父舉報市委書記
南京市委書記和市長接連落馬開了反腐先河。2013年10月,南京市長季建業被查,此後市委書記楊衛澤逢會必談吸取季建業的教訓。可時間才過了一年多,楊衛澤自己也“進去”了。南京由此成為十八大後首個市委書記、市長雙雙落馬的省會。
楊、季二人不和的傳聞由來已久,季落馬前一天,楊還曾公開指責季主導的雨汙分流工程是表面文章:“我們反對為了讓領導認可而搞形象工程。”
季建業被查以後,他的嶽父、江蘇省一位老領導為女婿“打抱不平”,向中央實名舉報楊衛澤。北京青年報曾報道稱:季建業落馬一兩個月後,嶽父就住到北京去了。那期間他三天兩頭地去中紀委告,實名舉報。舉報的貪腐行為包括兩方面,一是發生在楊擔任無錫市委書記期間的,二是在(江蘇省)高速公路建設指揮部期間的。楊衛澤的倒台,與這位老領導的舉報有很大關系。
有意思的是,楊衛澤在江蘇省交通廳任廳長時搭檔的副廳長章俊元、在主政蘇州時所共事的副市長薑人傑、在無錫任市委書記時共事的市長毛小平,均因違紀行為而被雙規或已獲刑。這種特殊的經曆,曾讓楊衛澤被贊為“出淤泥而不染”,也被戲稱作“市長殺手”。
太原:書記沉迷地產 市長選舉拉票
山西“塌方式”腐敗的前奏,是十八屆中紀委委員申維辰的落馬,雖然被查時已出任京官,但他犯的事卻離不開他的發跡之地太原。
申擔任太原市委書記四年,正是太原地產膨脹期。他任上最後一年,國土收益創下曆史記錄,但這期間也成了腐敗高發期,多位規劃系統官員被查,更牽出來涉及60人的腐敗窩案。當時,不少太原當地居民聯名舉報申維辰,反映他在龍潭片區舊城改造拆遷過程中,涉嫌廉價變賣國有土地等問題。長安街知事此前也曾介紹過申在地產界的頭馬胡樹嵬,兩人一個幕後指揮,一個沖鋒陷陣,也算是“風光一時”。
或許是自己忙著撈錢,疏於對班子的管理,申剛離任不久,與他搭檔4年的市長張兵生突然被免職,中紀委、中組部對張兵生違反換屆紀律問題進行了通報。原來在2011年1月中旬山西省“兩會”召開前夕及人代會期間,時任太原市市長張兵生對自己未被列入副省長候選人不滿。在張的直接影響下,市政府副秘書長崔某根據張給其提供的省人代會部分代表電話號碼,匿名向數十位代表發送了幹擾選舉的手機短信。山西省委發現後,免去了張兵生太原市委副書記、市長職務,給予他黨內嚴重警告處分。
呼和浩特:書記市長被假富商蒙騙圈地炸樓
長安街知事曾為大家介紹過,韓志然和湯愛軍在呼和浩特搭過班子,前者是市委書記、後者是市長。去年,湯愛軍嚴重違紀違法被查。今年,已是自治區政協副主席的韓志然涉嫌嚴重違紀,也被免職。
韓、湯主政呼市期間,領導班子負面新聞頻傳,其中最典型的一起便是被假富商蒙騙圈地炸樓。2005年3月,二人率領呼市黨政考察團抵達銀川,考察港商“鄭澤”的投資項目,並有意實現這位港商在呼市建CBD中心的設想,作為向自治區成立60周年獻禮的項目。二人當時意氣風發,韓甚至還說:“這個項目我們想搞,但搞不了。我們就是想找一位像鄭總這樣有實力、有事業心、有魄力、有風格的企業家。今天聽了鄭總的介紹,我們放心了……”
果不其然,為了讓這個項目落地,呼市政府不惜炸掉建成僅4年的呼市公安局11層指揮大樓。隨後,“鄭澤”在呼市黃金地段拿下50多畝土地。後來新華社調查發現,“鄭澤”原名王細牛,只是個念過5年小學的湖北木匠,他的公司也是個“三無”皮包公司,在銀川、呼和浩特空手套白狼騙了17.58億元。
黨政“一把手”是推動地方發展的“關鍵少數”,不僅應該團結協作,更要相互監督,帶好班子。上面幾位,自己出了事,又帶壞了隊伍風氣,還耽誤了地方發展,讓人痛心。見識了這些生動的反面典型,想必大家就能對中央反複強調的班子建設有更深刻的理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