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科技 鄭峻
過去幾年，以特斯拉為代表的電動車吸引了諸多眼球，以節能環保被視為“未來汽車”的典范。然而，新能源並非只有電能。在環保方面，氫燃料車甚至更勝於電動車。氫燃料車還是電動車，究竟誰能取代汽油車成為未來的主力車型，或許這場競爭並沒有成為定局。
與傳統車相比，氫燃料車原理是通過氫的化學反應產生動力驅動車輛，排放物只有水蒸氣。這也是氫燃料的最大優勢所在。憑借著低碳和零排放的優勢，氫能成為公認的最清潔能源。燃料氫則來自於天然氣等化石燃料，或者利用分解水得到。
為了緩解汽油等化石燃料的供給壓力，實現零溫室氣體排放，研究人員早在半世紀之前就研發出了氫能汽車。而在本世紀前十年，豐田等廠商已經開始限量銷售和測試氫燃料車。但由於動力功率、氫燃料獲取、補給站建設等諸多問題，氫能源車的規模量產步伐卻明顯落後於電動車。
不過，就在特斯拉逐漸普及之際，蟄伏多年的氫能源車也終於開始在美國上市。最注重環保能源的加州再次成為新能源車的普及前沿陣地。與電動車領域誕生特斯拉等全新廠商不同的是，推動氫能源車普及的背後，則是豐田、現代、本田等傳統汽車企業。此外，寶馬、奧迪、奔馳、通用等傳統企業也已經發布或正在研發技術更為成熟的氫燃料車。
直到過去兩年，氫燃料車才真正進入市場。2014年6月，現代的氫燃料版途勝(Tucson)在南加州上市，但只提供租賃選擇。用戶只要首付幾千美元就可以開車回家，而每月的租賃價格則是500美元左右。豐田去年年底在美國開賣氫燃料轎車Mirai(Prius的改版)，標價5.7萬美元;而本田的氫燃料車Clarity也將在今年年底上市，售價在6萬美元。這三款車型暫時只在加州上市，銷量也不會太高。為了刺激氫燃料車銷量，加州政府為每輛氫燃料車提供5000美元的購車補貼。
實際上，Mirai可以被視為豐田暢銷混合電動車普銳斯的氫燃料版，兩款車使用了同樣的鎳氫電池和動力系統。只是Mirai的動力來自於燃料電池，而普銳斯使用的是汽油發動機。豐田也希望Mirai可以複制普銳斯的成功(全球銷量超過800萬輛)，在美國市場成功推廣氫燃料車。豐田汽車預計，今明兩年Mirai在美國的銷售目標是3000部。如果今年銷售情況順利，明年Mirai可能會在美國西部其他州上市。
與特斯拉等電動車相比，氫燃料車在普及方面有著自身優勢。加氫快是最顯而易見的優勢，氫燃料車在補給站加氫只需要幾分鍾時間，這是特斯拉的超級充電站所無法匹及的。氫燃料車的續航同樣不輸甚至超過特斯拉：途勝氫燃料版續航超過400公裏，豐田Mirai和本田Clarity續航也超過500公裏。
不過，在車身動力和加速能力上，來自現代、豐田和本田的燃料車就遠遠無法與特斯拉相提並論了。途勝氫燃料車的功率只有134匹馬力，最高時速152公裏;豐田Mirai只有153匹，最高時速只有178公裏，零到100公裏加速時間為9.6秒。而特斯拉Model S P85D版本，馬力高達532匹，零到100公裏加速只需3秒，最高時速250公裏。
和高端炫酷的特斯拉相比，上述的這三款氫燃料車更像是屬於大眾的代步車，其價格也更加親民。特斯拉P85D美國標價10.5萬美元，幾乎是上訴三款平民氫燃料車的兩倍。至少在價格方面，氫燃料車更容易得到普通購車者的認可。
現代途勝氫燃料版
然而，和電動車一樣，制約氫燃料車普及的最大問題依然是補給站網絡建設。在充電網絡建設方面，特斯拉經過多年的積累，目前在美國已經有了近600家超級充電站和3500個超級充電接口，用戶還可以在自己家中充電。而氫燃料補給站網絡則需要從頭開始鋪設。
這也是為什么三家廠商選擇在加州進行試點的原因之一。加州的富裕人口主要集中在舊金山灣區、大洛杉磯地區和聖地亞哥地區，這也是最有可能普及氫燃料車的地區。根據加州大學爾灣分校的研究，要滿足這三個地區的氫燃料補給，讓車主像加油一樣加氫，1萬輛氫燃料車只需要建設68個加氫站。
目前美國只有14家加氫站，其中10家都在加州。加州政府規劃2024年將加氫站數量提升到100家，但這距離氫燃料車普及依然有明顯缺口。不過，在目前的銷售前景下，在三大地區鋪設本地加氫站網絡依然是可行的。
為什么氫能源車首先在加州上市?政策是推動傳統車企推出新能源車車的直接動力。按照加州政府的規劃，2025年該州所售的新車至少要有15%是零排放車。按照加州2015-2017年的零排放積分體系，續航接近500公裏、15分鍾完成充電(加氫)的零排放車型，目前每銷售一輛，汽車廠商能拿到9分。而特斯拉由於充電時間無法達標，目前每輛特斯拉的零排放積分只有5分。
在當前的排放積分交易體制中，這則直接關系到汽車廠商的利潤。一個不為人知的事實是，特斯拉目前10%的收入都來自於出售排放積分。他們可以將獲得的排放積分直接出售給那些因為排放汙染急需積分的廠商。推出氫燃料車可以讓傳統廠商獲得排放積分，有助於提升他們的利潤。
此外，按照加州的規定，汽車廠商銷售的零排放汽車數量必須達到總銷量的一定比例。鑒於豐田和本田始終排在加州銷量前列，他們必須銷售足夠多的零排放汽車才能滿足政府的要求，否則就必須支付高額價格去從特斯拉這樣的零排放汽車廠商購買排放積分，或者向政府繳納高額罰款。而加州是美國最大的汽車市場，銷量占比超過10%。
加州有足夠的動力推動新能源車的發展。加州汽車保有量接近2700萬輛，汽車尾氣占據了加州溫室氣體排放的三分之一。根據美國聯合健康基金會(United Health Foundation)的2015年排名，加州被列為美國汙染最嚴重州，PM2.5指數平均為12.5，遠遠高於美國平均水平(9.5)。實際上，由於加州地廣人稀，12.5只是一個平均值，灣區等人口密集地區的PM2.5指數常年都在30-50之間。
作為美國空氣質量最差的州，加州政府在汽油油品方面也采取了非常嚴格的措施，該州汽油含硫量標准一直是美國最低。加州出售的燃油，含硫量不得超過10ppm，而美國聯邦標准則是30ppm。相比之下，根據環保部去年年底的數據，我國仍有超過半數的汽車實施的是國三標准(150ppm)，而國四標准以上(50ppm以下)的汽車保有量僅為22.7%。
由於油品標准以及汽油附加稅的差別，加州的汽油價格也是美國48個本土州最高之列。目前美國平均油價每加侖1.91美元(按照目前彙率，折合為每升人民幣3.32元)，最低的俄克拉荷馬州油價已經跌到了每加侖1.48美元，但加州油價卻依然處於每加侖2.5-2.8美元的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