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牌股跌跌不休 監管再出重拳
前海恒大誰更“受傷”
本報實習記者 張曉琪
停掉前海人壽萬能險業務后，保監會再出重拳，暫停恒大人壽委托股票投資業務，幾乎斬斷兩位保險新貴的左膀右臂。
中國證券報記者統計，前海人壽重倉的舉牌概念股市值尚未跌破持倉成本，但萬科持續下跌的股價已經逼近恒大持倉紅線。
此外，兩家險企正遭遇內外夾擊。分析人士指出，隨著前三季度退保規模逐漸擴大、新增保費增速放緩、萬能險新業務受斬，前海人壽負債端明顯承壓；恒大人壽方面，三季度償付能力有所下滑，委托投資業務被叫停或對現金流產生影響。
誰更“受傷”
經過上周一跳水后，舉牌概念股表現有所回穩。屢受監管“點名”的前海人壽和恒大人壽，持有的舉牌股依然“跌跌不休”。
據統計，前海人壽重倉股票包括萬科、南玻A、中炬高新、韶能股份、南寧百貨，持股比例分別為25.4%、24.39%、23.70%、15%、14.65%。數據顯示，上周一舉牌股集體大跌時，這五只個股跌幅分別為3.59%、6.61%、9.23%、7.76%、10.02%。從上周整體表現來看，除了格力電器外，這些重倉股是前海人壽持有的舉牌股中跌得最狠的，跌幅分別為6.2%、5.01%、7.74%、9.49%、13.07%。
“重倉的股票跌得最慘，這五只票應該是前海人壽市值縮水的大頭。”一位業內人士指出。據中國證券報記者統計，排除華僑城A、合肥百貨、格力電器等股，單這五只重倉股上周市值累計蒸發54.58億。
上述分析人士指出，鑒于前海人壽潛伏時間較早，在2015年甚至更早，持倉成本較低，股價跌破成本線可能性不高。“持倉成本低，加上被舉牌后公司股價往往能迎來幾輪上漲，賬面浮盈較多。”該人士指出，“市值縮水是必然的，但不至于動其根本。”
以上周跌幅最大的南寧百貨為例，前海人壽2015年9月起通過兩次舉牌獲得其10.01%的股份，之后不斷增持，目前累積持股占總股份的14.65%。記者保守估算，前海人壽持股南寧百貨成本不超過9.11元／股。經過上周的大跌，南寧百貨目前股價為11元，離成本線尚有一段距離。
前海人壽持倉最高的萬科自12月5日開始，股價整體呈下跌趨勢，目前股價為24.81元。“受萬科連累最深的不是寶能，是恒大。”一位券商分析師指出，“前海人壽介入時間早，持股萬科每股成本不超過20塊錢，恒大是在寶能系偃旗息鼓后購入萬科，綜合持股成本約為23.35元，高于寶能且越來越逼近目前股價。”
屋漏偏逢連夜雨。保監會9日發布消息稱，恒大人壽保險有限公司近期在開展委托股票投資業務時，資產配置計劃不明確，資金運作不規范，決定暫停其委托股票投資業務，并責令公司進行整改。
“恒大人壽‘買而不舉’的股票市值縮水不少，暫停委托股票投資業務的消息難保會對二級市場股價造成進一步影響。”深圳一家私募機構負責人指出。
遭受內外夾擊
值得關注的是，兩家險企正陷入“腹背受敵”的窘境。
前海人壽前三季度的退保金規模，無論絕對值還是增速，均高于其它依靠萬能險擴張的險企。數據顯示，今年前三季度，華夏人壽退保金規模僅為4.49億元，在同期全部保費收入中的占比僅約為0.28%，在保戶新增投資繳費中的占比約為0.37%。安邦人壽同期退保金在保費收入中的占比約為6.9%，亦低于前海人壽。
此外，早在保監會暫停其萬能險業務之前，其萬能險保費收入增速已經逐季下滑。公開信息顯示，今年一季度末前海人壽萬能險規模保費收入328.3億元，同比增長120.45%，二季度、三季度末分別為436.03億元、621.4億元，同比增長64.86%、45.44%。
一方面是前三季度萬能險保費收入放緩，甚至新業務被監管叫停，另一方面是退保規模上升。分析人士指出，萬能險銷售仍能維持高增長的時期，依賴持續發行大量的萬能險來兌付到期和退保的存量保單尚可成行，一旦銷售增速放緩或者退保大量出現，現金流壓力會陡增。
恒大現金流問題同樣引人關注。恒大人壽三季度償付能力報告顯示，三季度末，恒大人壽核心償付能力充足率175.30%，較二季度末的180.90%略有下降；綜合償付能力充足率179.73%，較二季度末的186.83%略有下降。
集團方面，2016年恒大半年報顯示，集團總資產9999.2億，總負債8179億，凈資產為1820億（包含了永續債1160億），資產負債率達81.79%。“永續債期限很長，在香港上市公司會計準則里被納入權益一項，如果不剔除永續債，恒大負債率會更高，”一位財務分析專家告訴記者，“由于永續債期限長、票息具有不確定性，前兩年的利息成本相對較低，此后則會大幅上漲，大大提高企業債務成本。”
目前來看，恒大系持股主體為恒大人壽和恒大地產。華南一家上市券商分析師指出，恒大地產與恒大人壽在A股的投資策略較明顯，即恒大地產長期持有地產股份，在地價過高背景下與地產主業形成協同效應，并通過恒大人壽短線操作獲取快速盈利“補血”資金，暫停股票投資權限無疑令恒大喪失了一個“輸血”平臺。
分析人士指出，恒大人壽對集團的輸血能力有限，暫停委托投資業務對恒大整體影響不大。
恒大人壽日前表示，已經采取兩種方式保證償付能力充足率和流動性水平，即配置大量優質流動性資產，包括現金、貨幣基金、短期存款等，以及計劃發行次級債，以降低公司融資成本。
加快整改步伐
一位保險行業分析師表示，保監會停止前海人壽萬能險新業務及暫停新產品申報后，前海人壽將只可銷售已獲批的重疾險、健康險、意外險等保險產品，而這些非萬能險產品流入的保費難以完全覆蓋存量保單的滿期或者退保支出。同時，保監會的處罰或導致退保增加，前海人壽可通過注資緩解短期流動性壓力。
私募人士表示，叫停萬能險新業務讓前海人壽壓力倍增，前海人壽或有可能拋售部分股票，但是優質公司股票拋售可能性較低。
券商分析師表示，暫停恒大人壽委托股票投資業務意味著其不能通過委托購買股票，存量股票則允許其持有或賣掉。“這也意味著新進保費只能投向債券等固定收益領域，結算利率能到4%左右很不容易，但還是低于目前萬能險的結算利率，”該分析師指出，“不排除會有客戶退保，轉而投向其它保險機構。”
隨著監管強力介入，兩家保險機構也紛紛發出整改訊號。
12月9日，前海人壽官網發布《關于投資格力電器的聲明》。前海人壽表示，注意到市場對于公司投資格力電器股票給予了過度的報道和持續關注，鑒于此，前海人壽鄭重承諾，未來將不再增持格力股票，并會在未來根據市場情況和投資策略逐步擇機退出。
針對保監會暫停恒大人壽委托股票投資業務，恒大人壽當晚發布公告稱，將不折不扣貫徹落實監管要求，全力配合檢查組的現場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