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者網綜合報道】3月26日,香港特區第五任行政長官選舉結果揭曉,林鄭月娥獲得777張有效選票,當選為第五任行政長官人選,同時也成為香港首位女特首。
25日,香港《亞洲周刊》在網站發布了將于4月2日出版的最新一期封面專題文章4篇。其中,在《港獨勢力大退潮 香港政治告別激進化》文中,作者黃宇翔(香港中文大學國是學會會長)指出,“港獨”勢力在一年多內由最高峰迅速大退潮,香港政治也告別激進化。從內因到外因,“港獨”都無法持續。對內不能爭取港人的支持,因為它的“以武抗暴”的暴力路線,破壞了香港和平穩定與繁榮,損害港人利益;對外也沒有英國與美國的支持,因為它違背了英美的國家利益。“港獨”勢力在理論與實踐上期盼“中國崩潰”,不僅無法說服群眾,也無法說服自己;內部斗爭不斷內耗。
最新一期《亞洲周刊》封面
以下為《亞洲周刊》本期4篇關于港獨的文章:
“港獨”勢力大退潮 香港政治告別激進化
(黃宇翔)
僅僅一年多前氣勢上升到最高峰的“港獨”力量,今天出現大退潮的局面。昔日氣勢如虹的“港獨”領袖與支持者,如今像潮起潮落的浪花,來得急、去得快。在旺角暴亂中鼓吹“以武抗暴”的政治路線,曇花一現,無法可持續發展,消失在民意的海洋中。從內因到外因,“港獨”都無法持續。對內不能爭取港人的支持,因為它的暴力路線,破壞了香港的和平穩定與繁榮,損害港人的利益;對外也沒有英國與美國的支持,因為它違背了英美的國家利益。
這也因為“港獨”勢力在理論與實踐上都陷入破產,不僅無法說服群眾,也無法說服自己。 客觀的形勢,與他們原來主觀的估計背道而馳。“港獨”派理論上一個重要的假設,就是所謂“支爆” (即支那爆炸),指中國終會崩潰,但在現實上,這都被證實是一廂情愿的想象,而在實踐上,“港獨”勢力所鼓吹的“以武抗暴”,遇到法律上的重刑嚇阻,參與2016年大年初一旺角騷亂的3位暴亂者,周前被判入獄3年。這對很多“港獨”的群眾是當頭棒喝,讓他們了解這是生命中“不可承受的重”。
同時,“港獨”內部的激烈內斗,互相消耗能量,在參與選舉的過程,互揭瘡疤,最后造成票源分散,無法凝聚成為一個重要與團結的力量,難以成為一個與泛民、建制鼎足而三、分占香港政治版圖的局面。
盡管“港獨”組織大部分都舉起英國的米字旗,但英國政府與民間的力量,都對此極為不悅,認為這造成一種國際印象,以為英國支持“港獨”,但事實上,“港獨”損害了英國的國家利益,在中英關系中投下一道陰影,讓北京一些官員以為英國在背后參與。而英國在脫歐之后,更需要與北京維持更密切的關系,因此必須努力撇清。
美國方面,香港媒體一度傳出美國領館官員與旺角暴亂的領袖梁天琦、黃臺仰有聯系,甚至有金錢支持,但無法獲得官方證實。不過可以肯定,特朗普政府上臺后,美國大幅減低外交預算,減幅可能高達三成。這對那些期望美國可以支持“港獨”,實現“顏色革命”的組織來說,最后只能是春夢一場。
過去兩三年間,“港獨”勢力在泛民陣營的姑息下,一度主導泛民的議程,以“本土”的名義,似乎從街頭進入立法會的殿堂。但在2017年的春天,這些顯赫一時的政治力量,偃旗息鼓,越來越邊緣化,顯示最新的民意,唾棄了激進化,讓香港政治告別暴力與街頭斗爭,逐漸回歸議會的理性討論。
理性的政治討論曾被譏為不合時宜。早期泛民陣營提出香港政治要有“和理非非” (和平、理性、非暴力、非粗口)的精神,但后來被一些“港獨”派視為“政治不正確”,認為沒有戰斗性,是軟弱與偽善。但現在時代的潮流逆轉,非理性的言論與街頭暴力,乃至議會里的“拉布”(filibuster,拖延戰術),都難以獲得大部分市民的支持。
尤其是暴力路線,由一些支持“港獨”的團體與個人等提出,在占中期間逐漸上升,讓他們內部出現一種虛假的期望,認為暴力可以不必付出代價,而占中者與涉嫌暴力的人士,不少都被輕判,更加強烈這種“虛假的期望”,這包括向警察淋“有味液體”的社工曾建超,判服刑5周,而反擊的警察被控毆打這位社工,則被控入獄100周,對照強烈,引起了社會大嘩。
“港獨”集會(《亞洲周刊》配圖)
但隨后在旺角暴亂中被控告的3人,包括23歲的香港大學女生許嘉琪、20歲的學生麥子晞及33歲的廚師薛達榮被判暴動罪成立,各入獄3年。這對對“港獨”的暴力路線是重大打擊。法官沈小民在判詞中說:“任何人參與這類暴動需明白是要付出代價的,有時代價可能會很大。”
一位政壇人士指出:“港獨”參與者以為暴力路線不會有什么后果,但如今卻認為自己無法承受。其實這正反映“港獨”路線缺乏“拋頭顱、灑熱血”的投入者,而只有占便宜的投機者。法律界人士預料,旺角暴亂更多參與者會被控“策劃暴動罪”。這包括本土民主前線(本民前)的梁天琦與黃臺仰更有可能面臨超過十年的刑期,將付出沉重代價。
也許“港獨”聲勢的最高點,也是它走向拐點、急轉直下的時刻。2016年春節的大年初一,旺角爆發的暴亂事件,支持“港獨”力量與警察血戰街頭,通宵達旦,導致超過90名警察受傷。領導這場暴亂的領袖梁天琦,隨后在2月28日的立法會補選中,獲得了6萬多票的支持,高票落選,震動一時。
而接下來在去年年底的立法會選舉中,高舉“港獨”旗幟的梁仲恒、游惠貞與鄭松泰當選。但不旋踵間,梁、游二人在立法會宣誓就職的典禮上,用侮辱性的字眼來形容中國。這引起社會的巨大反彈,其后他們被當局和法院剝奪當選資格。這對“港獨”勢力也是打了一巴掌。
在競選期間,“港獨”派新星梁天琦便被取消參選資格。“港獨”派的理論健將陳云、宣傳能手黃毓民、黃洋達在選舉中都落敗。選后三人均淡出公眾視野,“一支筆(陳云),兩枝支咪(黃毓民、黃洋達)”的淡出,使“港獨”派缺少了持續論述能力,聲勢下挫。后來宣誓風波發生,兩名立法會議員梁頌恒、游蕙楨被取消議員資格,剩下的唯一“港獨”派立法會議員鄭松泰,由于在議會內倒轉國旗而被追究,很可能最后也被剝奪議員資格,他之后宣布他所領導的“熱血公民”退出街頭,轉向社運,不再以“港獨”作為政治訴求。
“本土民主前線”(本民前)因旺角暴動而聲勢大震,兩名領導者梁天琦及黃臺仰,同樣被控暴動罪,近來已逐漸消失在公眾場合。近來的示威活動,也不見二人的蹤影,梁天琦曾經接受訪問,承認自己懦弱,因此怕出來活動,會被實時還押,即使將來有立法會進行補選,亦不會參與。
“港獨”政治能量暴起暴落
“港獨”派的政治能量暴起暴落,與泛民主派的持續參與實難以相比,參與社運多年的社民連副主席黃浩銘表示,“泛民多年來都是和稀泥”,故不會做太激進的事,所以沒有太大的代價,自然能保存實力,“港獨”派的暴力抗爭需付出更多的成本,同時黃亦認為“(“港獨”派的)對手亦給予相對的壓力。”“港獨”派抵受不住壓力,一下子就潰散。
“港獨”派一年內,從云端墜入谷底。2016年2月,由于前立法會議員湯嘉驊辭去議員一職,新界東的議席需要補選,梁天琦代表本民前參選。2月前,除了“港獨”派內部,幾乎無人認識梁天琦,旺角暴動后,梁天琦變成全港焦點,更在補選中獲得6萬多票,比起在將軍澳經營地區工作多年的區議員方國珊還要高。
互斗令“港獨”派不斷內耗。旺角暴動后,黃毓民帶領“熱普城”(指香港本土派一個曾經存在的選舉聯盟,由熱血公民、普羅政治學苑以代表所謂“城邦派”的香港復興會組成——觀察者網注)全力支持梁天琦進行新界東補選,最后梁天琦獲6萬多票,“港獨”派勢力飆升,梁天琦當時相信“港獨”派可以與“泛民”、“建制”派分庭抗禮。黃毓民、黃洋達、陳云等人更組成的“熱普城”乘勢宣布參選九月的立法會選舉,但“本民前”并沒加入該聯盟,梁天琦被禁選后,全力支持“青年新政”參選。競選期間,黃毓民不滿梁天琦沒有幫“熱普城”助選,反而到九龍西幫游蕙禎助選,同樣在九龍西選區的黃毓民大感不滿,大罵梁天琦是“政棍”,認為他不懂政治倫理、“未做議員先做政棍”。梁天琦回應指控,表示因為不支持熱普城的參選政綱“永續基本法”,因此未有熱普城站臺。
熱普城“教主”黃毓民大罵梁天琦后,之后雙方變得老死不相往來,雙方支持者不斷在網上互揭瘡疤,游蕙禎在選舉中力壓黃毓民,取得九龍西最后一個席位,引爆了分裂“港獨”派的火藥庫,支持熱普城的電臺主持陳海琪發文炮轟前港大學生會會長馮敬恩和梁天琦,熱普城的鄭錦滿批評二人忘恩負義,熱普城的支持者列出清算名單,包括《香港民族論》的作者王俊杰、“港獨”派《輔仁媒體》總編輯容樂其等。
“熱普城”沒落,“港獨”派的街頭動員能力消失大半。熱普城派出5人出選立法會,最后只有鄭松泰當選,黃毓民、黃洋達、陳云等主要人物均紛紛落選。“港獨”派中,熱普城擁有最強的動員力,動輒能夠動員數千人,但3人落選后,熱普城隨即解散,黃毓民及黃洋達暫時退出政壇,專注發展旗下的媒體“My Radio”及“熱血時報”,熱血公民改由鄭松泰領軍,之后更宣布退出社運,“港獨”派失去了社運動員的力量。
梁頌恒與游蕙禎被取消議員資格,成為了壓倒“港獨”的最后一根稻草,從法律上,“港獨”派受到最大的挫敗。梁游在立法會議員的宣誓儀式上,展示“港獨”標語及宣讀“港獨”言論,港府認為二人不真誠地拒絕宣誓,而司法覆核二人的議員資格,最后港府勝訴,雖然人大釋法,但法官區慶祥表示,即使人大不釋法,二人都是違反基本法及拒捕宣誓,因此取消二人議員資格,案件正等候上訴至終審法院。
隨著“港獨”派分裂,熱普城解散,街頭力量已經失去。多個組織發動游行到中聯辦,抗議人大釋法,卻只有數百人參與,“占領西環”行動不到數小時就解散,梁游在立法會選舉上得票5萬多,但最后支持二人的,卻不足一成。
梁、游發起眾籌,希望籌得500萬港元(約64萬美元)來應付官司,但目前只籌得60多萬,錢和人心都失去,黃浩銘認為二人論述不足,說服不到市民支持,只為了取悅自己的支持者,“去到最后被人覺得是幼稚”。梁游被取消資格后,“港獨”派勢力如大江東去不復返。
在英國和美國,無論政府和民間,不時會發表言論,支持香港的泛民主派爭取民主,但面對“港獨”勢力,英美卻從來沒有公開支持。末代港督彭定康去年訪問香港,在港大的演講會上,曾經狠批梁天琦聲稱的“未來數年能推翻中共政權令香港獨立”是自欺欺人”。彭定康更指出,追求民主變成追求“港獨”,會令當權者更容易去指責,更得不到父母的理解。
2016年10月26日,梁仲恒、游惠貞立法會辱國事件發生后,上萬香港市民參加“反辱華、反港獨”集會
北京定“港獨”為“敵我矛盾”
對北京來說,泛民與建制之爭是“人民內部矛盾”,但香港政治若走上“港獨”,就會成為“敵我矛盾”,必須要公開、徹底地,全面打擊。
“港獨”派失去香港人的支持,也得不到國際同情,在內斗內行的局勢下,急速萎縮,出現大退潮。
不過,大退潮后的“港獨”,并沒有完全死亡。如果香港社會的階級對立和裂痕加深,如果香港的國民教育與歷史教育還是破碎不到位,新一代缺乏對中華民族歷史與現代中國的認識,那么在未來的歲月,“港獨”還可能以不同的形式卷土重來。這也是北京與新任的香港特區政府必須面對的挑戰。
校園“港獨”風潮降溫
(黃宇翔)
大學永遠是社運、改革思潮的先鋒,“港獨”派也不例外,梁天琦、馮敬恩這些“港獨”派青年領袖也出身于大學的學生自治組織。
香港中文大學的港獨標語(《亞洲周刊》配圖)
在2017年各大學學生會換屆,各校新一屆學生會本土意識依然高漲,但對于“港獨”則少有著力,如香港中文大學生會新任干事會“山鳴”的政綱便說:“港人需為香港前途作出決定,為了確保港人能享有民主、法治和自由,‘香港獨立’不失為一個選項。”
新屆中大學生依然會把“港獨”列入香港前途的考慮之列,但較諸上屆中大學生會“星火”已然緩和得多,不再列為強烈的訴求,只以“考慮”這個輕描淡寫的詞語帶過,更多是追求普世價值在香港的實踐,新任中大學生會會長區子灝亦說:“未有人提出“港獨”的操作藍圖,城邦論“支爆”的前設是否會出現亦成疑”,顯示出對“港獨”的論述產生了深刻的懷疑,盡管依然聲稱自己是本土派。
區子灝的說法這并非孤立現象,香港大學新任學生會“睿鳴”會長黃政锝亦認為“本土非等同“港獨”,“港獨”是其中一條出路,但并非唯一出路”,亦認為“港獨”“升得太快”、“冷靜去看、了解,再思考應否獨立”,與區子灝的說法有異曲同工之意,都顯示出對“港獨”主張的反思,以至質疑“港獨”理論的預設是否成立。
環顧整個大專學界的學生是,政治立場在今年顯得混亂而不統一,盡管仍有城市大學學生會“破曉”、浸會大學學生會新任內閣“壑鈺”依然主張“港獨”,但整體來說,“港獨”風潮則溫和了下來,理工大學學生會則同時出現“本土左翼”、““港獨”本土”候選內閣,樹仁大學及公開大學生的學生會則沒有交代關于“港獨”問題的立場,至于嶺南大學尚未有新任學生會干事會。
“港獨”各派的理論激蕩
(黃宇翔)
盡管“港獨”風暴來去匆匆,但出現的派系卻相當多,完全符合激進政治“不斷分裂中的繼續激進”特色。“港獨”本土派脫胎自“本土左翼”后,拋棄其左翼原則,把“本土意識”激進化為“獨立主張”,鼓吹香港該是一個政治實體、脫離中國。以此為綱,分成了兩條思想進路,一是以本尼迪克·安德森(Benedict Richard Anderson)的《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Imagined Communities)為理論基礎,繼而重新對香港歷史、中國近代史有選擇地進行再詮釋,如徐承恩等人,建構出“香港民族”概念。
二則是陳云等人,主張香港是“華夏文化正統”,故異于當今中國政權,同時具有香港文化的特色,借此進行城邦國家(City State)建構。這種兩種觀略均主張香港應具有獨立主權,衍生出“城邦派”、“民族自決派”、“港獨派”、“歸英派”四大派別:
城邦派主張“全民制憲,重新立約”,以建立城邦國家(City State),主要理論著作包括主張香港族群是華夏遺民的《香港遺民論》、提出香港以“城邦建國”為方向的“香港城邦論”、“城邦主權論”等等,組織包括合稱“熱普城”的“熱血公民”、“普羅政治學苑”以及“香港復興會”,代表人物包括黃毓民、黃洋達、鄭松泰、陳云等人,以“My Radio”、“熱血時報”作為宣傳陣地。
民族自決派主張香港可以作為一個民族,并可以進行民族自決,因此推動香港成為民族國家,采用的理論著作主要是班尼迪.安德森的《想象的共同體》,港人著作則有徐承恩的《郁躁的城邦:香港民族源流史》進行歷史敘事。組織包括本土民主前線、青年新政等等,代表人物則有梁天琦、黃臺仰、梁頌恒以及游蕙楨等人。
“港獨”派主張包括武裝革命等手段,來逼使中國放棄對香港管治,從而獨立,組織包括“香港民族黨”、“學生動源”等等,代表人物有陳浩天、周浩輝等等,多采用與“民族自決派”類同的思想作為基礎,兩者只有組織派系上的分別。
歸英派主張香港主權基于《中英聯合聲明》“失效”后,便可以通過聯合國仲裁宣判無效,然后重新移交英國成為英國海外領地,組織包括“香港保守黨”、“香港歸英獨立聯盟”等,代表人物有在立法會選舉中被取消參加資格的賴綺雯,但無代表性著作。
“二次殖民論”觀點
“港獨”組織及人物雖然繁多,理念也有許多細微的分別,但隨著“港獨”思想退潮,他們都成為風潮過后的“名字”而已,失去了過往的影響力。然而,在這“本土思潮”熱鬧之時,還出現過許多不同類探討香港本土的書籍,如嶺南大學教授羅永生,著有《殖民無間道》、《勾結共謀的殖民權力》,提出“二次殖民論”,把中國與港英的管治模式等量齊觀,這種觀點也廣為“港獨”本土派引用。
鄭松泰從北大博士到“港獨”
(呂暢能)
一度支持“港獨”的“熱血公民”主席鄭松泰,是北京大學博士,也在香港理工大學任教。他當選立法會議員后宣布熱血公民退出社運,告別街頭政治。
一度支持“港獨”的“熱血公民”主席鄭松泰早前說:“熱血公民將全面撤出社運,專注社區工作。”意味著立法會內最后一個激進本土派也退下火線。這個在“占中”期間高舉勇武斗爭、戰斗口號的激進組織,以街頭運動崛起,在網絡上有數以數十萬計的關注,但現在卻退出社運,原因是勇武抗爭無以為繼,參與者承受不了抗爭的代價。
鄭松泰在立法會倒轉建制派議員桌上的國旗
鄭松泰繼續激進路線,唯有議會抗爭,但月前他在立法會倒轉建制派桌上的國旗,引來建制派群起狙擊,現正計劃通過譴責議案,要令鄭松泰失去議席。無論成功與否,已經使得鄭松泰陷入被動的地位。但其實鄭松泰在立法會與建制派的議員也有溝通,而不是彼此視為寇仇。
鄭松泰1983年生于香港,中學時就讀張振興伉儷書院,后來入讀香港理工大學社會政策系,曾任前區議員李繼雄的助理,理工大學畢業后,2005五到北京大學跟隨謝立中教授進行研究并修讀碩士及博士,2010年獲得北京大學社會學博士。
鄭松泰現于香港理工大學任教,卻在一個主張街頭抗爭的政治組織冒起,對此李繼雄與謝立中都覺得意外。鄭松泰的北大博士導師謝立中教授表示,一直以為鄭松泰會以學術研究方向發展,謝教授形容鄭松泰“言語不多,但為人熱情友好”,在研究方面很用功,李繼雄同樣以“言語不多”來形容鄭松泰,但認為他很努力工作,記得有次要趕制宣傳品,鄭松泰徹夜不眠去完成。
鄭松泰在北大博士的的研究題目是“手機等高科技通訊工具對農民工生活和流動的影響”,謝立中覺得鄭松泰對社會關懷,記得有鄭松泰有一次到其家中作客,一進客廳就說:“我們家兩代人在香港的住房還沒有你家的客廳大。”令他覺得鄭松泰是出身比較貧窮的家庭,因此對房屋問題比較敏感,其后鄭松泰提出想更多時間了解中國,因此謝教授幫助他爭取機會繼續在北京大學深造。
在前往北京大學之前,鄭松泰曾經當過前區議員李繼雄的助理,李繼雄認為鄭松泰不是一個激進的人,對他加入熱血公民感到驚訝,他認為,鄭松泰當時從北京大學回來香港,對社會政治感到興趣,但又不會加入老牌政黨如民主黨和公民黨,因為不會有其位置,加入熱血公民就可以有發揮空間和影響力,而熱血公民與他的政治理念只要有一點相同,即使他不是一個激進的人,也會參與這個激進組織。
熱血公民由黃洋達創立,成立于2012年,成立時正值香港本土思潮急速冒起,熱血公民正是以本土作為核心理念,因為厭倦泛民以“和平、理性、非暴力、非粗口(臟話)”的抗爭方式,因此打著“勇武抗爭”的旗幟,提倡以更激進手段示威,不會在示威后就和平散去。曾發起多次反水貨行動,多名成員因參與占中、旺角騷亂而被捕。
鄭松泰社運上的表現不算出眾,但憑著高學歷,在熱血公民有一定位置。他在2012年加入熱血公民,之后一直在網絡媒體“熱血時報”發表文章和主持網絡節目,鄭松泰口才和號召力不及黃洋達,因此得到的關注并不多,由鄭松泰帶領的行動十分少,但他的學歷在熱血公民里面幾乎最高,其他成員都稱他為“泰博”,一直是熱血公民的核心成員,熱血公民參與選舉的話,除了黃洋達就一定是鄭松泰。2016年,鄭松泰代表熱血公民出選新界西選區的立法會選舉,初時因知名度低而不被看好,但最后卻高票當選,一炮而紅,黃洋達因為敗選而退下“首領”一職,由熱血公民唯一當選的鄭松泰接任“主席”,黃洋達更在2016年10月退出熱血公民,專注于熱血時報的工作。
香港政壇的謎團
熱血公民被視為“港獨”組織,卻一直可以參選,原因是懂得“避險”,讓當局找不到把柄。熱血公民一直以“建國”作為口號,視陳云為“國師”,當梁天琦因“港獨”被禁選后,熱血公民就改以“永續基本法”作為口號,要求刪除基本法的50年期限,成功避過政府的檢查,最后鄭松泰亦成功當選,當勇武抗爭難以為繼是,一直主張勇武抗爭的熱血公民,近日又宣布撤出社運,不再勇武,等于變成他們一直討厭的泛民。
當黃洋達退出熱血公民,加上多名成員被捕,即使鄭松泰不將熱血公民轉型,也不會有從前的影響力。但他從北大博士走上“港獨”之路,仍然是香港政壇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