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台下的大學生換過好幾茬了，李彥宏還是那個李彥宏。
最近幾年，每到10月，李彥宏就會出現在某所高校的學生禮堂，與年輕人們來一場對話。在某種程度上，這是為百度校招預熱的重要渠道之一。
於是，昨晚，一襲黑衣的李彥宏又出現在中國科學院大學。霧霾籠罩下的北京雁棲湖畔，一切都是影影綽綽，禮堂裏響起的掌聲和笑聲，成為劃破郊區黑夜的亮光。
對於李彥宏來說，在百度Q3財報發布前夕，與年輕人度過這樣輕松的一晚，未必不是一個愜意的選擇。
距離這場見面會結束幾個小時後，百度公司發布了未經審計的Q3 財報，數據顯示，百度第三季度總營收為235億元(約合35.3億美元)，比去年同期增長29%;第三季度淨利潤為79億元(約合12億美元)，比去年同期增長156%。
看起來，選擇all in 人工智能的百度正在逐步走出陰霾，本月早些時候，百度市值一度突破900億美金。
百度是否在耕耘多年的人工智能領域迎來了收割季?現在下論斷還為時過早。但毫無疑問，百度對2018屆優秀應屆生的收割季已經拉開了帷幕——聽聽廠長李彥宏昨晚如何努力拉攏年輕人你就知道了。
以下是現場內容節選。
圖：國科大學生最關心的百度關鍵詞
-- 一個沒想到 --
沒想到坐無人駕駛汽車上五環火了。“那不是第一次坐無人車，也不是第一次坐無人車上五環，沒想到受到那么多關注，不是事先策劃的”;“之前在烏鎮也坐過，沒想到五環和烏鎮的影響力是不一樣的”。
-- 一個感慨 --
我比較幸運，趕上了比較好的時候。當內心興趣與時代能很好結合的時候，很神奇的事情就發生了。我人生的每個階段，都過得很好，很舒服。
-- 一個關於過去的故事 --
○ 當年的超鏈技術專利是自己想的還是boss給的?
這不是一個職務發明，而是個人愛好導致的。當時發明這個專利時，我還在華爾街，做金融信息系統，沒有去矽穀加入互聯網公司。
95、96年時互聯網剛起來，我很感興趣。當時上網很不方便——當時即使在美國，找個能天天上網的公司也不是很容易。我找到了，開始花很多自己的時間去琢磨互聯網。
有一次去拉斯維加斯開一個學術會議，會議沒什么意思，我也不喜歡賭——贏了錢不如我寫程序掙得多，輸了錢更加不高興。
我就在下面走神瞎琢磨互聯網的問題。當時搜索引擎出來的結果非常差，基於詞頻統計的原理，特別容易作弊。
本科時我學過引文索引，SAR，當時決定學術高低的標准就是引文被引用了多少次。互聯網的超鏈其實也差不多，就是SAR，決定哪篇網頁質量高就看鏈接多少。
我回去特別興奮跟老板說了，老板說很好，但是就沒有下文了。
我有點失落。老板看不上，那我就自己花錢去申請專利。這個事情很專業，得靠專業的專利律師去訪談、去寫。我請不起，就去書店買書，根據自己的理解去寫寄出去申請了。
-- 幾組數據 --
• 中國科學院大學(以下簡稱為“國科大”)有700多位校友進入百度工作，今年夏天，從雁棲湖到後廠村的應屆生有接近80位。
• 人工智能時代人才稀缺，價格也挺貴的。百度在中國找不到足夠多的人才，只能在美國開一個又一個的研發中心，還遊說他們：如果願意回國，漲薪15%。
• 百度過去每年有上百億的投入在研發，占總收入的15%，在中國排第一，在全球的高科技公司排名也很靠前。
-- 幾個無人駕駛技術進展 --
• 百度目前有近百輛無人駕駛汽車了，車庫建在北京、無錫、矽穀等地，其中，矽穀的車庫剛剛換了個大場地;
• 七月份開發的阿波羅平台，目前有70多家合作夥伴了;
• 明年會推出沒有方向盤、沒有駕駛位的無人駕駛大巴車。
-- 幾個為什么 --
○ 為什么認為人工智能時代真的來臨了?
我不是最近才關注人工智能。在美國讀書就喜歡這門課，當時被教授打擊：人工智能是沒有實際應用價值的，你只是空喜歡而已。
現在不一樣了。今天的大型互聯網公司所積累的數據，是過去任何公司無法比擬的，這些數據用來訓練人工智能算法，得到的結果也跟以前非常不一樣。與此同時，計算機的計算能力在過去幾十年不斷提升，大家都很熟悉摩爾定律了，每18個月計算能力增長一倍，成本下降一半。
這種增長速度從量變到了質變，過去不可能的事情在現在變得可能了。到今天，人工智能已經有很多實際地方可以用了。
圖：李彥宏在活動現場
○ 當年為什么從科學家轉向企業家?
我天生喜歡解決問題。在松下實習，發現學術界喜歡解決問題，工業界是發現問題。但你得進入工業界，才能更好地發現問題，繼而去解決問題。
當然，放棄博士學業，進入工業界，掙得也多一點(至少占一半原因)。
當年接受了華爾街的offer而不是矽穀，也是因為錢多——如果更早進入矽穀，更早接觸風險投資這些，可能會更早開始創業。
-- 幾個關於年輕人與選擇的嚴肅探討 --
○ 如何選擇就業?
首先自己要有熱情，去做自己喜歡的東西。任何成功都會有挫折、困難、大家不理解的時候，你是否能堅持下去?選擇哪一行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有熱情。
但也要尊重客觀。比如你喜歡當演員，但沒有天分，這也不行。
如果(工作)既是喜歡的又是擅長的，那一定是對的選擇。
○ 如何看待科研行業待遇比不上熱門行業?
這首先是個人的選擇。不是說掙得越多就越成功。每個人對成功有不同的定義。過著自己喜歡的生活就是成功。很有錢但每天都不開心，並不算成功。
每個人都有自己看重的東西，如果是自己喜歡的，就好。如果喜歡錢，去企業做跟錢有關的，還取得成功，也很好。
這些理念在西方更被人接受，在中國，很多時候還是用一把尺子(衡量)。
○ 未來人工智能時代裏，相對“偏離”人工智能的專業怎樣跟它對接，完成轉型或者更好的發展?
我覺得完全不用擔心，人工智能帶來的這些機會，不僅僅是傳統的科班出身人的機會。
每個領域都有跟人工智能結合的可能性。(舉個例子吧)我也不是科班出身。我讀的專業其實比較偏門，叫信息管理，實際上就是後來搜索引擎所依賴的技術。但我讀書時，甚至畢業後很多年，都沒有大學的計算機專業在教這個課程。
後來在互聯網企業裏，搜索引擎是最受歡迎的應用。我們看過去20年左右的發現，搜索引擎公司幾乎是推動了計算機科學的進步。
現在進入人工智能時代，更多跨越了計算機科學的領域。我有個朋友李飛飛，是斯坦福大學的教授，雖然是計算機系教授，但她學心理學。
理科和文科差距很遠，她利用過去傳統計算機科學不一定關注的知識，能夠打開很多研究方向，也可以產生很大的影響力。
-- 幾個國科大學生最關心問題的答案 --
○ 如果有機會吞並騰訊和阿裏，選哪個?
我一定是兩個都要。
○ 前段時間馬雲說自己不懂技術，但崇拜科學家，您怎么看?究竟是不懂技術的人愛科學，還是懂技術的人愛科學?
為什么非得要非此即彼呢，你不懂技術也可以愛技術，不懂科學也可以愛科學。但是懂科學、懂技術的人，我覺得更有共同語言，他更知道什么樣的技術人員是厲害技術人員，什么樣技術人員是濫竽充數。
圖：現場提問環節
○如果回到20年前，您會給那時候的自己一個怎樣的建議?
Enjoy life.
○ 近期百度市值持續上漲，可不可以看作資本市場對於您布局人工智能的認可和看好，我們已經進入了人工智能爆發期了嗎?
其實我不是那么看重百度的股價，股價的上上下下，很多時候是一種短期的行為。有時候投資者會突然變得特別樂觀，有的時候又會很悲觀。
百度股價過去三個月漲了40%，但是我們面臨的競爭壓力其實還是非常大的，而做的東西也非常多。我更傾向於多關注產品，多關注技術，看看我們的東西什么時候能夠讓更多的人從中獲益，如果最終這個目的達到了的話，我覺得這個股價自己會上升。
○ 作為一只科研狗我現在最關心科研在聞風喪膽的脫發問題，我想問李先生如何防止脫發?
我很沒有資格回答，我沒有這個問題。
-- 一組快問快答 --
○ 最喜歡看的科幻電影：看完了都記不住
○ 是否曾經夢想成為科學家：沒有
○ 太太和女兒誰更漂亮：一樣
○ 如果沒有選擇創業，最想從事的職業是什么：園丁，我喜歡植物，想天天維護一個美麗的花園
○ 最後悔的事：我從來不後悔
○ 最驕傲的事：有很多。(只能選一個)美國上市吧
○ 最欣賞的曆史人物：雍正
○ 最喜歡的旅行：大學畢業第一次坐飛機，就是出國留學，從北京到洛杉磯，印象特別深刻，因為飛機上吃喝免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