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後升學安排令人頭痛

2020-04-09
来源:香港商報

 

  資料圖

  作者:李明生

  若無疫情影響,DSE文憑試現在已進行得如火如荼。問題是,即使押後到下月進行,屆時又會否受累疫情而不得不一押再押?有鑒香港目前的第二波疫情,不單未有任何消退跡象,由此衍生的系列防疫抗疫政策,譬如管制店舖經營、減少人群聚集的措施,連日來都是有增無減。即如內地,隨着新增確診病例大減,最近已陸續退出「封閉式管理」,但原定遲至兩個月後舉行的高考,也須延遲至7月開考。至於英國,基於疫情一發不可收拾,由A-Level到IB還乾脆宣布取消……究竟,香港DSE考生又將迎來什麼命運?

  消息指出,當局已跟大學商討,一旦DSE取消的收生安排。

  公開試乃最公平考核工具

  DSE某程度等同大學入學試,大學根據考試成績收生。沒有考試,大學可能就要根據考生的校內成績進行評估,好似英國一般,大學亦按考生所屬學校教師的預測成績(Predicted Grade)或模擬考試(Mock Exam)來作參考。然而,這無疑帶來公平性問題,窒礙學生的向上流動機會。畢竟,公開考試乃是一個不問貧富、只問成績的客觀評審,任何人都可透過努力讀書力爭上游,堪稱最公平的考核工具;可是,中學收生卻未必單看成績,一來視乎校網,港島及九龍區的名校固然比新界多,而前者居住成本肯定比後者高,二來還可透過人脈關係入讀名校,更莫說收費高昂的名牌私校。所謂「贏在起跑線」,公開試本來令大家重回同一起點比賽,一旦取消的話,起跑線則恐倒退到「拼爹拼娘」的玩法。此所以,英國之舉也為人詬病,淪為首相約翰遜繼「群體免疫」後又一拙劣疫下政績。

  然而,以上實屬無辦法之下的辦法。比較而言,既沒有考試成績、又不准依據學校成績,大學應該如何收生才好?難道如六合彩般隨機抽籤?抑或索性今年不要收生?事實上,全港學生一起重讀一年之謂,在家長之間已經甚囂塵上。疫情不單影響DSE考生,其餘所有學生均自1月之後停課至今,已逾3個月,跟DSE考試一樣,學生能否在暑假前復課同屬未知之數;何況,即使暑假前有幸復課,也肯定無法追回之前的教學進度。再加上,連同去年中開始的修例風波,政客鼓吹的罷課陰霾一直困擾學生,有家長直言子女根本「一年來均沒好好讀書」!當然,學生是否參與罷課,乃是他們個人選擇,但毫無疑問,這股氛圍仍大大影響校園,尤其一些教師也響應罷課,包括利用課堂分享自己政見,更莫說帶領學生一起參與政治活動。

  全體重讀抑勉強升班?

  全體學生一起重讀一年,固然更加損害公平性了。始終,無論是疫情下,抑或修例風波下,為數不少的學生依然努力學習,並無荒廢學業,那麼為何要「懲罰」他們「連坐」留班?但反過來,單談疫情下的教學,由於香港奉行校本教育模式,即學校有很大自由去自行制訂「網上學習」安排,學生亦須自行作出配合──毫無疑問,這就帶來了多個問題。

  一來,資源較好、師資較佳的學校,自然可以有效追上教學進度,但其他學校則恐未必;眾所周知,所謂校本難免良莠不齊,優勝劣敗的差距在疫情困難時刻必然倍加凸顯。

  二來,學習成效視乎學生是否自律、有沒有足夠資源及能力配合「網上學習」,亦恐進一步加劇貧富、強弱之間的差距。例如,在父母及兄弟姊妹皆宅在家的前提下,家裏上網器材是否足夠大家分享、各人空間是否足夠寬闊,以至會否因為環境不佳而構成互相滋擾等,都肯定會影響學習進度。果如是,條件較差者,成績難免被進一步拋離;若然勉強他們升班,升班後的成績更恐因為基礎不穩而愈見落後。換句話說,全體留級既會造成不公,勉強升班的話亦會擴大學生間的差距。

  班級難順延 影響極深遠

  話說回來,全體重讀對行政的影響卻比勉強升班嚴重得多。全體重讀表面上對學校運作無大影響,反正是原班學生留守原地罷了;不過,升學機制有如工廠的流水作業模式,只要一個小環節停滯了,就會牽連到整條生產線。譬如,今年暑假後2020/2021年度適齡入讀小學的孩子,他們是否須要延至2021/2022年才入讀?否則,全港小學便有兩批小一生,一批是重讀的,一批是新入學的;那麼,由教師到課室數量是否足夠呢?注意,六年級那批學生,因為重讀所以並未離開。這種情況會一直持續,一直推下去,到了這批學生應考DSE,則有比平常多出一倍的學生應考,到時大學學位又應否相應倍增?好像醫學院,到底有沒有足夠資源及師資,去接收比平時多出一倍的學生?不然,就代表該屆同學入讀醫科的機會,因應學位無法增加而較平時少了一半。難道,這又不牽涉公平性、甚至帶來更大的不公嗎?

  退一萬步說,只要2020/2021適齡入讀小學的孩子,同樣留級待在幼稚園便好了;但同一道理,是否同年適齡入讀幼稚園以至N班的孩子,都悉數押後一年入讀呢?如此這般,則全港所謂「適齡」入讀不同年級的孩子,往後是否皆受累現在一次性的疫情,而永遠地將日後「適齡」的定義提高一年?

  至今,香港教育界似仍「見步行步」,畢竟疫情發展難以預料,是故由DSE開考,到是否全體重讀抑或升班等等,暫時都未有一個確切答案。不過,在寄望當局給出答案之餘,家長、學校、學生,以至整個教育界的持份者,好應全面深入研究各種方案及優缺點,現時便應開展相關討論。DSE之押後一個月,已令考生大失預算,繼而不得不持續多溫習一個月,相關煎熬恐怕所有曾經歷公開試的成人都知之甚詳;若然再押後一個月,甚至無止境地不斷押後,對考生的心力打擊實在不堪想像。到底考抑或不考,其他學生重讀還是升班,始終是早作安排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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