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金管局於6月9日公布了「金融科技2025」策略細節，以推動香港金融科技發展。在五大主要範疇當中，最受矚目的當屬數碼港元的研究。除了將繼續支持數字人民幣的測試，以及參與其他央行數碼貨幣研究項目之外，金管局內部已經成立了跨部門工作小組，以研究數碼港元的可行性，並希望在12個月內提出初步想法。

　筆者認為香港推行數碼港元原因如下：第一，在全球各大國包括中國等積極研究推出央行數碼貨幣的情況下，香港作為全球金融中心，亦不希望落後於競爭者。而事實上，香港金管局與其他央行共同研究的央行數碼貨幣跨境支付項目，以及持續進行的數字人民幣測試，可能幫助金管局更順利地推進數碼港元的研究；第二，金管局副總裁李達志指出數碼港元只是紙幣代用品，而且發行數碼港元與發行紙幣的機制無異（遵守聯匯制度的規定）。這與中國內地發行數字人民幣的目的相似，主要是為了取代M0（流通現金）；第三，若數碼港元與數字人民幣一樣採用「匿名可控」的特徵，將有助於金管局有效打擊金融犯罪；第四，數碼貨幣的推行，或能夠支持數碼足跡的分享，從而促進普惠金融。

　推數碼港元不會影響聯匯

　數碼港元的推行會否影響商業銀行？首先，以內地的情況為例，數字人民幣由央行發行，所有權歸央行。不過，實際操作是由央行向商業銀行發行數字人民幣，再通過商業銀行分發給大眾。若參考內地採取雙層運營架構，香港發行數碼港元對商業銀行的影響或有限，因資金將不至於由商業銀行大幅轉移至央行戶口；其次，香港發鈔銀行仍可能擔當發行數碼港元的角色。即使最終由金管局發行數碼港元，亦未必會削弱香港三大發鈔銀行的功能，因三大發鈔銀行除了負責發行流動紙幣之外，還是貨幣市場的主要參與者，並且是金管局捍衛聯繫匯率時的主要交易對家；第三，儘管疫情期間數碼化的發展加快，但年長人士或仍偏好使用現鈔，尤其在農曆新年。

　至於市場最關心的問題，即數碼港元的推出會否影響聯匯制度，金管局副總裁李達志明確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一方面，如果發行數碼港元的目標只是為了取代紙幣，且發行機制保持不變，那麼支持聯匯制度的貨幣基礎並不會受影響。另一方面，鑑於金管局正在測試數字人民幣，部分人擔憂研究數碼港元是為未來改變聯匯制度鋪路。然而，金管局副總裁指出數碼港元與金管局目前與其他央行合作的項目無關。更重要的是，直至人民幣自由兌換，以及中國資本帳全面開放之前，數字人民幣的推出難以加速人民幣國際化，而港元亦不太可能掛鈎人民幣。

　總括而言，參考其他國家的情況，發行數碼貨幣是一個複雜的議題。與此同時，香港金管局將致力於在保護隱私、法律及消費者需求方面等問題，以衡量發行數碼港元的成本和效益。因此，這個想法的落實仍需時。簡而言之，金管局研究數碼港元並不是為了立即推行數碼貨幣，而是為香港在發行批發及零售層面央行數碼貨幣做好準備。

　華僑永亨銀行經濟師 李若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