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俄羅斯駐華大使館
2022-02-25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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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近的「與總統直接對話」節目中,我被問到俄羅斯與烏克蘭關係的問題。我說,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同屬於一個民族,我們是一個整體。
我說這些話並不是出於短期考慮,也沒有受到當前的政治背景影響。這些話是我在許多場合都說過的,同時也是我所堅信的。因此,我覺得有必要在這裏詳細解釋我的立場,並與公眾分享我對當今局勢的評估。
首先,我想強調的是,近年來俄羅斯和烏克蘭之間出現了嫌隙,這使我們之間原本同質的歷史與精神空間出現裂痕。在我看來這是巨大的不幸和悲劇。
誠然,這是我們在不同時期所犯錯誤的後果,但也是那些一直試圖破壞我們團結的勢力故意為之的結果。他們分而治之的伎倆自古以來就很有名。
因此,他們試圖利用所謂的「民族問題」,挑撥離間兩國人民。
為了更好地了解現在並展望未來,我們需要回顧歷史。當然,在這篇文章中我不可能涵蓋一千多年來發生的所有事情。我將重點介紹那些對俄羅斯和烏克蘭都很重要的關鍵歷史時刻。
俄羅斯人、烏克蘭人和白俄羅斯人都是古羅斯的後裔。古羅斯是歐洲最大的國家,從拉多加、諾夫哥羅德、普斯科夫到基輔、切爾尼戈夫,廣袤的領土上,斯拉夫民族和其他部落都有著共同聯繫。
我們有同一種語言(現在稱之為古俄語)和共同的經濟聯繫,我們都曾在留里克王朝的統治下,也都信仰東正教。
聖弗拉基米爾 · 諾夫哥羅德的王子和基輔的大王子在當時所做出的宗教選擇在今天仍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我們之間的親密程度。
基輔這個城市在古羅斯的歷史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自9世紀末以來這就已經成為了慣例。《逝去的歲月》一書為後人記下了先知奧列格對基輔的評價:「讓它成為所有俄羅斯城市的母親」。
後來,與其他歐洲國家一樣,古羅斯面臨着中央統治的衰落和分裂。但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都認同羅斯是一個大家共同的祖國。
巴圖汗的破壞性入侵,蹂躪了包括基輔在內的許多城市,此後分裂現象愈演愈烈。羅斯的東北部在金帳汗國的控制下保留了有限的主權。南部和西部的羅斯土地基本上成為了立陶宛大公國的一部分。
這個事件帶來的最重要的影響是:從此,史書上,出現了立陶宛和俄羅斯兩個大公國。
貴族們效忠了一個又一個王子,他們相互爭鬥,但也建立了友誼和聯盟。沃倫的沃伊沃德·博布羅克(Voivode Bobrok)和立陶宛大公阿爾戈爾達斯(Algirdas)的兒子安德烈(Andrey)及德米特里(Dmitry)一道在庫利科夫戰役中與莫斯科大公德米特里·伊萬諾維奇(Dmitry Ivanovich)並肩作戰。
這些都是我們的共同歷史,它具有複雜性和多面性。
最重要的是,俄羅斯西部和東部土地上的人們都講同一種語言。他們共同信仰著東正教。直到15世紀中期,統一的教會政府仍然存在。
在歷史發展的新階段,立陶宛羅斯和莫斯科羅斯本都可以成為古羅斯領土的吸引點和鞏固點。碰巧的是,莫斯科成為了統一的中心,延續了古俄羅斯的立國傳統。莫斯科的王子們,亞歷山大·涅夫斯基王子的後代們擺脫了外國的枷鎖,開始合併俄羅斯的土地。
在立陶宛大公國,其他進程也正在展開。14世紀,立陶宛的統治精英們皈依了天主教。16世紀,他們與波蘭王國成立了盧布林聯合,形成波蘭-立陶宛聯邦。波蘭的天主教貴族在羅斯的領土上獲得了相當多的土地和特權。
根據1596年的布列斯特聯盟,俄羅斯西部的部分東正教神職人員轉而服從教皇。波蘭化和拉丁化的進程就此開始,東正教被驅逐。
因此,在16至17世紀,東正教居民的解放運動在第聶伯河地區逐漸壯大。赫特曼·博丹·赫梅利尼茨基(Hetman Bohdan Khmelnytsky)時期的事件是一個轉折點。他的支持者們為脫離波蘭-立陶宛聯邦的自治權而進行鬥爭。
1649年,紮波羅熱哥薩克要求波蘭-立陶宛聯邦國王尊重羅斯東正教居民的權利,並要求停止對教會的迫害。但哥薩克人的聲音沒有被聽到。
博丹·赫梅利尼茨基隨後向莫斯科發出呼籲,該呼籲被澤姆斯基·蘇博爾(Zemsky Sobor)接受。1653年10月1日,羅斯國家最高代表機構的成員決定在信仰上支持他們的兄弟,並將他們納入贊助範圍。
1654年1月,佩雷亞斯拉夫委員會確認了這一決定。隨後,博丹·赫梅利尼茨基和莫斯科的大使訪問了包括基輔在內的數十個城市,這些城市的居民都宣誓效忠於沙皇。
在1654年給莫斯科的信中,博丹·赫梅利尼茨基感謝沙皇阿列克謝·米哈伊洛維奇(Aleksey Mikhaylovich)將 "整個俄羅斯東正教置於沙皇強有力的高位之下"。這意味着,在向波蘭國王和俄羅斯沙皇的呼籲中,哥薩克人將自己稱為並定義為俄羅斯東正教人民。
在俄羅斯國家與波蘭-立陶宛聯邦之間曠日持久的戰爭過程中,一些赫曼人,即博丹·赫梅利尼茨基的支持者,轉向瑞典、波蘭或土耳其尋求支持。
但是,對人民來說,這又是一場解放戰爭。它以1667年安德魯索沃休戰而結束。1686年簽訂的《永久和平條約》確定俄羅斯國家合併了基輔市和第聶伯河左岸的土地,包括波爾塔瓦地區、切爾尼戈夫地區和紮波羅熱。
這些後來的居民與俄羅斯東正教重新結合在了一起。而他們的領土被稱為馬洛羅西亞(Malorossia)或小俄羅斯。
「烏克蘭」這個名字是由古俄語單詞「okraina」(外圍)演變而來,這在12世紀的書面資料中可以找到,原意指的是各種邊境領土。從檔案文獻來看,「烏克蘭」一詞最初指的是保護外部邊界的邊防軍。
在仍然屬於波蘭-立陶宛聯邦的右岸,舊秩序持續運轉,社會和宗教壓迫加劇。相反,在統一國家的保護下,左岸的土地得到了快速發展。來自第聶伯河對岸的人們大規模地遷移到這裏。他們從與他們講相同語言和有相同信仰的人那裏尋求支持。
在與瑞典的大北方戰爭中,馬洛羅西亞的人民並沒有面臨選擇站在誰一邊的問題。只有一小部分哥薩克人支持馬澤帕的叛亂。各階級和背景的人都認為自己是俄羅斯人和東正教徒。
哥薩克高級軍官在俄羅斯的政治、外交和軍事領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基輔莫赫拉學院的畢業生在教會生活中發揮了主導作用。
在內部結構特殊的赫特曼帝國時期及後來的俄羅斯帝國時期,情況也是如此。馬洛羅西亞人在許多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各民族人民共同建立起了一個強大的國家。
他們參與了烏拉爾、西伯利亞、高加索和遠東地區的探索和開發。順便提一下,在蘇聯時期,烏克蘭人在國家的領導層中擔任了主要職務,包括一些最高職務。只需說,尼基塔·赫魯曉夫和列昂尼德·勃列日涅夫的從政經歷與烏克蘭關係密切,他們領導蘇聯共產黨(CPSU)近30年。
18世紀下半葉,在與奧斯曼帝國的戰爭之後,俄羅斯將克里米亞和黑海地區的土地納入其中,這些土地被稱為新羅西斯亞。這些地方的居民來自俄羅斯所有省份。
在波蘭-立陶宛聯邦分治後,俄羅斯帝國重新獲得了西部的舊俄羅斯土地,但加利西亞和外喀爾巴阡除外,它們成為了奧地利(後來是奧匈帝國)的一部分。
舊俄羅斯土地的回歸不僅僅是政治和外交決定的結果,更是基於共同的信仰、共同的文化傳統,以及,我想再次強調的是,語言的相似性。
因此,早在17世紀初,聯合教會的一位主教約瑟夫·魯茨基(Joseph Rutsky)就向羅馬表示,莫斯科人稱來自波蘭-立陶宛聯邦的俄羅斯人為兄弟,他們的書面語言絕對相同,而方言上的差異則幾乎微不足道。
幾個世紀的分裂不僅帶來了國家的分裂,也帶來了地區語言的特殊性,導致了方言的出現。方言豐富了文學語言的內容。伊萬·科特利亞列夫斯基(Ivan Kotlyarevsky)、格里高利·斯科沃羅達(Grigory Skovoroda)和塔拉斯·謝甫琴科(Taras Shevchenko)在這裏發揮了巨大作用。
他們的作品是我們共同的文學和文化遺產。塔拉斯·謝甫琴科用烏克蘭語寫詩,散文則主要用俄語。俄羅斯愛國者尼古拉·果戈理(Nikolay Gogol)的書是用俄語寫的,裏面有豐富的馬洛羅西亞的民間諺語和主題。這種精神遺產俄羅斯和烏克蘭要如何分割?又為什麼要這樣做?
俄羅斯帝國的西南部土地,馬洛羅西亞和新羅西斯亞,以及克里米亞是作為種族和宗教多樣性的實體發展起來的。克里米亞韃靼人、亞美尼亞人、希臘人、猶太人、卡拉特人、克里姆查克人、保加利亞人、波蘭人、塞爾維亞人、德國人和其他民族在這裏生活。他們都保留了自己的信仰、傳統和習俗。
我不打算把任何事情理想化。1863年的瓦魯耶夫禁令(Valuev Circular)和1876年的埃姆斯政令(Ems Ukaz)確實限制了烏克蘭語的宗教和社會政治文獻的出版和進口。
但重要的是要注意到當時的歷史背景。這些決定是在波蘭民族運動領導人希望利用「烏克蘭問題」為自己服務的背景下做出的。
我應該補充一點,在這一時期,小說作品、烏克蘭詩歌和民歌書籍仍然繼續出版。有客觀證據表明,俄羅斯帝國見證了大俄羅斯民族中馬洛羅西亞文化身份的積極發展過程,它將大俄羅斯人、馬洛羅西亞人和白俄羅斯人聯合起來。
同時,烏克蘭人作為一個獨立於俄羅斯人的民族的想法開始形成,並獲得了波蘭精英和部分馬洛羅西亞知識分子的支持。由於沒有歷史依據,所以該結論是被各種謊言支撐起來的,甚至有人聲稱烏克蘭人是真正的斯拉夫人,而俄羅斯人、莫斯科人不是。這種「假說」越來越多地被用於政治目的,成為歐洲國家之間競爭的工具。
19世紀末以來,奧匈帝國當局就抓住了這一說法,將其作為對波蘭民族運動和親莫斯科情緒的一種制衡。事態進一步的發展與歐洲帝國的崩潰,前俄羅斯帝國領土上的內戰,以及外國干預有關。
二月革命後,1917年3月,烏克蘭中央議會在基輔成立,準備成為最高權力機關。1917年11月,它在第三次世界大會上宣布成立烏克蘭人民共和國(UPR),作為俄羅斯的一部分。
1917年12月,烏克蘭人民共和國代表抵達布列斯特-利托夫斯克,當時蘇維埃俄國正在那裏與德國及其盟國進行談判。在1918年1月10日的會議上,烏克蘭代表團團長宣讀了一份聲明,宣布烏克蘭獨立。隨後,烏克蘭中央議會在其第四次大會上宣布烏克蘭獨立。
烏克蘭的主權並沒有持續多久。僅僅幾周後,烏克蘭中央議會就派遣代表與德國集團國家簽署了一份單獨的條約。德國和奧匈帝國當時正處於嚴峻的形勢下,需要烏克蘭的物資援助。為了確保大規模的供應,德國將其部隊和技術人員派往烏克蘭人民共和國。事實上,這在後來被當作佔領的藉口。
對於那些今天將烏克蘭的全部控制權交給外部勢力的人來說,他們最好銘記前車之鑑,早在1918年,相似的決定就已對基輔的統治政權造成了致命的打擊。在佔領軍的直接參與下,中央議會被推翻,帕夫洛·斯科羅帕茨基議員(Hetman Pavlo Skoropadskyi)上台,宣布一個受德國保護的烏克蘭國家成立。
1918年11月,在德國和奧匈帝國發生革命事件後,失去德國支持的烏克蘭領導人採取了不同的方針,宣布「烏克蘭將在全俄聯邦的形成中發揮主導作用」。然而,政權很快又被改變。
1918年秋,烏克蘭民族主義者宣布成立西烏克蘭人民共和國(WUPR),並在1919年1月宣布烏克蘭人民共和國成立。1919年7月,烏克蘭軍隊被波蘭軍隊擊潰,前西烏克蘭人民共和國的領土被波蘭統治。
1920年4月,賽蒙·佩特柳拉(在今天的烏克蘭被描繪成「英雄」之一)代表烏克蘭人民共和國與波蘭締結了秘密公約,將加利西亞和西沃希尼亞的土地交給波蘭以換取軍事支持。
1920年5月,波蘭軍隊進入基輔。1920年11月,在波蘭和蘇維埃俄國之間的休戰之後,烏克蘭民族主義份子彼得留拉的殘餘部隊就向這些波蘭人投降了。
烏克蘭人民共和國的例子表明,在內戰和動盪時期,前俄羅斯帝國各地出現的不同類型的准國家形態,本質上是不穩定的。民族主義者試圖建立自己的獨立國家,而白軍的領導人則倡導不可分割的俄羅斯。
布爾什維克的支持者建立的共和國也不認為自己在俄羅斯之外。儘管如此,布爾什維克黨的領導人有時出於各種原因也會把他們趕出蘇維埃俄國。
因此,在1918年初,頓涅茨克·克里沃羅格蘇維埃共和國宣布成立,並要求莫斯科將其納入蘇維埃俄國。這遭到了拒絕。在與該共和國領導人的會晤中,弗拉基米爾·列寧堅持要求他們要成為蘇維埃烏克蘭的一部分。
1918年3月15日,俄羅斯共產黨(布爾什維克)中央委員會直接下令派代表參加烏克蘭蘇維埃大會,其中包括來自頓涅茨克盆地的代表,並在大會上明確了 "一個政府代表整個烏克蘭"。頓涅茨克·克里沃羅格蘇維埃共和國的領土因此組成了烏克蘭東南部的大部分地區。
根據1921年俄羅斯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和波蘭之間締結的《里加條約》,前俄羅斯帝國的西部土地被割讓給波蘭。
在戰時,波蘭政府奉行積極的重新安置政策,試圖改變其邊疆地區的民族構成,這是波蘭對現在的西烏克蘭、西白俄羅斯和立陶宛部分地區的稱呼。
這些地區遭受了嚴酷的波蘭化,當地文化和傳統被壓制。後來,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烏克蘭民族主義的激進團體以此為藉口,對波蘭人、猶太人和俄羅斯人施加威脅。
1922年,蘇聯成立,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成為其創始人之一,布爾什維克領導人之間進行了相當激烈的辯論,辯論結果是決定實施列寧的計劃,形成一個平等共和國的聯盟國家。各共和國自由脫離聯盟的權利被列入《關於建立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的宣言》的文本中,隨後被列入1924年蘇聯憲法。
這樣一來,宣言的作者們在我們國家的根基上埋下了最危險的定時炸彈,而當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的領導所提供的安全機制消失的時候,這個炸彈就會爆炸,黨本身就會從內部崩潰。
1991年12月8日,所謂的《關於建立獨立國家聯合體的別洛韋日協議》簽署,指出「作為國際法主體和地緣政治現實的蘇聯已不復存在。」順便說一句,烏克蘭從未簽署或批准早在1993年通過的獨聯體憲章。
在20世紀20到30年代,布爾什維克積極推動「烏克蘭本土化政策」,在蘇聯當局的同意下,前中央議會主席、烏克蘭民族主義思想家之一的米哈伊爾·格魯舍夫斯基(在某一時期曾得到奧匈帝國的支持)被送回蘇聯,並當選為科學院院士。
本土化政策無疑在發展和鞏固烏克蘭文化、語言和身份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同時,在打擊所謂的俄羅斯大國沙文主義的幌子下,烏克蘭化往往被強加給那些不認為自己是烏克蘭人的人。
這種蘇維埃民族政策在國家層面上明確了三個獨立的斯拉夫民族,即俄羅斯人、烏克蘭人和白俄羅斯人。從此,一個統一的、龐大的俄羅斯民族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由大俄羅斯人、馬洛羅西亞人和白俄羅斯人組成的三位一體民族。
1939年,蘇聯收復了先前被波蘭奪取的土地,其中很大一部分成為了蘇聯烏克蘭的一部分。1940年,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收回了1918年被羅馬尼亞佔領的貝薩拉比亞及北布科維納。
1948年,黑海中的茲梅尼伊島(蛇島)也成為烏克蘭的一部分。1954年,蘇聯的克里米亞地區被交給了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這嚴重違反了當時有效的法律規範。
而對於喀爾巴阡魯西尼亞的命運,它在奧匈帝國解體後成為捷克斯洛伐克的一部分。魯西人在當地人口中佔了相當大的比例。雖然這一點幾乎不再被提及,但在蘇聯軍隊解放外喀爾巴阡後,該地區的東正教居民大會投票贊成將喀爾巴阡山魯西尼亞納入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或者作為一個獨立的喀爾巴阡山共和國,納入蘇聯本土。
然而,人們的選擇卻被忽視了。1945年夏天,喀爾巴阡山烏克蘭對外宣布「回歸其古老的祖國烏克蘭」。
因此,現代烏克蘭完全是蘇維埃時代的產物。我們知道並清楚地記得,它是在歷史上的俄羅斯的土地上形成的。為了確定這一點,只需對比一下烏克蘭在17世紀及離開蘇聯時的領土。
布爾什維克把俄羅斯人民當作他們社會實驗的不竭材料。他們夢想着一場能消滅民族國家的世界革命。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在劃定邊界和贈予領土方面如此慷慨。
布爾什維克領導人把國家砍成碎片的想法到底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我們可以對某些決定背後的小細節、背景和邏輯產生分歧。有一個事實是非常清楚的:俄羅斯確實被搶劫了。
在撰寫這篇文章時,我依靠都是些公開信息,是一些眾所周知的事實、事件,而不是撲朔迷離的秘密記錄。然而,如今烏克蘭的領導人們、給烏克蘭提供贊助的外部勢力們卻對這些事實視而不見。
他們卻不會放過任何可能栽贓抹黑譴責「蘇維埃政權」的機會,即使這些事件中沒有中央政治局委員的干涉、沒有蘇聯的介入、更沒有現代俄羅斯的存在。
同時,布爾什維克將俄羅斯從其歷史領土中剝離出去的行為卻不會被認為是犯罪。畢竟,任何能削弱俄羅斯的行為,都會使他們感到開心。
過去,在蘇聯內部,各共和國之間雖然有著國家的劃分,但他們之間的邊界從未被視為「國家邊界」。蘇聯雖然是一個聯邦,但內部卻是高度集中的,而這都是由中央政治局的領導所保證的。
但在1991 年,所有的領土都在一夜之間四分五裂,所有的人民都成了「外國人」,他們確實是被強行從「歷史祖國」帶走了。
我們對此還能說些什麼呢?事情總是會發生變化的,國家和社區也不例外。隨着歷史車輪的前進,一個民族的某些部分由於某些原因,會在某一時刻意識到自己是一個獨立的國家。我們應該如何對待這種情況呢?答案只有一個:尊重!
你想建立一個屬於你自己的國家?當然可以!但條件是什麼呢?
新俄羅斯最傑出的政治人物之一、聖彼得堡市第一任市長阿納托利·索布恰克(Anatoly Sobchak)在 1992 年曾說過:作為聯盟創始人的各共和國,在廢除了1922年的聯盟條約後,應該要按照它們加入蘇聯前的邊界劃分彼此,除此之外的領土,都應該經過討論和談判。
換句話說,當你離開時,你可以隨意帶走你帶來的東西。但我想說的是,布爾什維克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着手重塑邊界,早在蘇聯成立之前,他們就已經開始按照自己的意願規劃領土,無視民意。
無論今日的基輔想用什麼樣的「政治公式」計算,在1991至2013年間,烏克蘭的預算節餘超過820億美元,而如今它只能依靠俄羅斯15億美元的天然氣過境費。如果俄烏兩國之間的經濟聯繫能夠得以保留,烏克蘭將享受數百億美元的利益。
烏克蘭和俄羅斯之間的經濟聯合可以追溯到幾個世紀之前。兩國30年前的深入合作是歐盟仰望的榜樣。兩國是天然互補的經濟夥伴,這種密切的關係可以放大競爭優勢,增強兩國的潛力。
烏克蘭曾擁有巨大的潛力,包括強大的基礎設施、天然氣運輸系統,先進的造船、航空、火箭和儀器工程工業,以及世界級的科學、設計和工程學校。
接管這一遺產並宣布獨立後,烏克蘭領導人曾承諾,烏克蘭經濟將成為世界領先的經濟體,人民生活水平將遠超歐洲。
今天,烏克蘭,甚至是整個蘇聯都引以為傲的高科技工業,正在快速衰退。十年來,烏克蘭的工程產出下降了42%。甚至在過去30年間裏,烏克蘭的電力生產下降了幾乎2倍,烏克蘭去工業化的規模及整體經濟的衰退可見一斑。
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報告,2019年,在冠狀病毒大流行暴發之前,烏克蘭的人均GDP已經低於4千美元。這比阿爾巴尼亞共和國、摩爾多瓦共和國或未被正式承認的科索沃還要少。如今,烏克蘭是歐洲最貧窮的國家。
這該怪誰呢?是烏克蘭人民的錯嗎?當然不是。是烏克蘭當局揮霍和浪費了許多代人的成就。我們知道烏克蘭人民是多麼勤奮和有才華。他們可以憑藉毅力和決心獲得成功和傑出的成果。而這些優秀品質,以及他們的開放包容、與生俱來的樂觀精神和好客精神並沒有消失。數百萬烏克蘭人對俄羅斯依舊抱有巨大的善意,誠如俄羅斯人民對待烏克蘭人民那樣。
2014年前,兩國之間擁有着數以百計的協議和聯合項目,推動著雙方的經濟、商業和文化關係發展,鞏固了兩國的社會安全,並幫助解決了雙方共有的社會和環境問題。這一樁樁、一項項都給人民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好處。而這就是我認為最為重要的東西,也是為什麼我們能與烏克蘭的所有領導人都達成富有成效的互動。
在2014年基輔事件發生後,我第一時間責成俄羅斯相關部委機構詳細地制定出一份維護雙方經濟關係的方案。然而,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烏克蘭都沒有展現出類似行動的意願。但儘管如此,俄羅斯仍然是烏克蘭的三大貿易夥伴之一。數十萬烏克蘭人來到俄羅斯工作,並且受到了俄羅斯人民的歡迎與支持。這就是所謂的「侵略國」該做的事。
當蘇聯解體時,俄羅斯和烏克蘭人真誠地相信並期待雙方密切的文化、精神和經濟聯繫會持續下去。然而,事件猶如雪崩一般,漸漸地開始向不同的方向發展。
實質上,烏克蘭的統治階層正通過否認國家的過去來證明他們國家的獨立。不僅僅是邊界問題,這些人甚至開始改寫歷史,抹掉所有能團結起兩國人民的東西,並把烏克蘭尚且是俄羅斯帝國和蘇聯成員的時期稱之為「被佔領」,將1930年代初集體化和饑荒的共同悲劇描繪成對烏克蘭人民的種族滅絕。
激進分子們公開且越來越放肆地展露出他們的野心。他們受到官方和地方寡頭的縱容,這些人搶劫烏克蘭人民,把他們的贓款存放在西方銀行,隨時準備為了保住他們的資本而出賣自己的祖國。而國家機構卻在這種情況下持續軟弱,甚至自願成為地緣政治意義上的西方「人質」。
很久以前,遠在2014年之前,美國和歐盟國家系統地、持續地推動烏克蘭縮減和限制與俄羅斯的經濟合作。我們作為烏克蘭最大的貿易和經濟夥伴,曾提出過烏克蘭-俄羅斯-歐盟三方協同的合作形式。但每次都會被告知,俄羅斯與此無關,該問題只涉及歐盟和烏克蘭。事實上,是西方國家拒絕了俄羅斯一再提出的對話要求。
烏克蘭一步步被拖入了危險的地緣政治遊戲,最終成為了橫亙在歐洲和俄羅斯之間的障礙,成為了西方反對俄羅斯的跳板。不可避免的是,終有一天那些人將不滿足於「烏克蘭不是俄羅斯」,甚至提出「反俄羅斯」的概念,而這將永遠不會被俄羅斯人民所接受。
如今,正有人基於波蘭-奧地利思想家的舊有基礎工作,創造一個 "反莫斯科的俄羅斯"(anti-Moscow Russia)。無須掩蓋,這是為了烏克蘭人民的利益而創造的。波蘭—立陶宛聯邦從來不需要烏克蘭文化,更不需要哥薩克自治。在奧匈帝國,歷史上的俄羅斯土地被無情地剝削,仍然是最貧窮的。
2014年2月,烏克蘭人民的利益也沒有被考慮到。經濟問題、社會矛盾、官僚風氣等問題引起了人們強烈的不滿,而人民合法的抗議卻被冷酷地利用了。西方國家直接干涉烏克蘭的內部事務並支持政變。激進的民族主義團體充當了政變的敲門磚。他們的口號、意識形態和具有侵略性的恐俄症在很大程度上都成為了後來烏克蘭國家政策的決定性因素。
首先,最重要的是俄語。烏克蘭新任政權首先廢除了關於國家語言政策的法律,然後修改了與教育有關的法律。種種行為,實際上把俄語從教育過程中切斷了。
最後,早在今年5月,現任總統就向烏克蘭議會提出了一項關於 "原住民 "的法案。根據法案,只有那些構成少數民族,且在烏克蘭境外沒有自己的國家實體的人被承認為原住民。該法已被通過,新的不和諧種子已經被播下。
正如我已經指出的那樣,這發生在一個在領土、民族和語言組成方面都非常複雜的國家,一如其建國史那般。
可能有人會問,在一個獨立的、三權分立的國家內,人們自我標榜為俄羅斯人、烏克蘭人或白俄羅斯人,又有什麼區別呢?我完全同意這一點。人們有充分的權利去做出自己的國籍選擇,尤其是在一個多國籍家庭中。
但事實是,今天烏克蘭的情況完全不同,因為它涉及到身份的強制改變。而最卑鄙的是,烏克蘭的俄羅斯人不僅被強迫否認他們的根,否認他們幾代人的祖先,而且還被強迫相信俄羅斯是他們的敵人。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強制同化的道路,形成了一個對俄羅斯具有侵略性的純正烏克蘭民族國家,其後果堪比對俄羅斯使用大規模毀滅性武器。並且,俄羅斯民族的總人數可能會因此減少數十萬甚至數百萬。
我們的精神統一性也受到了攻擊。就像立陶宛大公國時期一樣,新的教會已經開始了。世俗當局毫不掩飾其政治目的,公然干涉教會生活,使事情走向分裂,奪取教堂,毆打神父和僧侶。
即使是烏克蘭東正教會的廣泛自治,同時保持與莫斯科牧首區的精神統一,也讓烏克蘭的政客們強烈不滿。他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摧毀這個突出的、有幾百年歷史的、可以證明俄烏親屬關係的象徵。
我認為,烏克蘭代表一次又一次地投票反對聯合國大會譴責美化納粹主義的決議也是很自然的。烏克蘭官方支持了紀念衛軍部隊剩餘戰犯的遊行,背叛所有人的馬澤帕、用烏克蘭土地換取波蘭贊助的佩特利烏拉,與納粹合作的班德拉甚至被列為民族英雄。
那些人正絞盡腦汁,只為從年輕一代的記憶中抹去真正的愛國者的名字,而他們曾一直是烏克蘭的驕傲。
對於在紅軍和游擊隊中作戰的烏克蘭人來說,偉大的衛國戰爭確實是一場愛國戰爭,因為他們在保衛自己的家園和偉大的祖國。兩千多名烏克蘭士兵成為蘇聯的英雄,其中有傳奇飛行員伊萬·科哲杜布,無畏的狙擊手柳德米拉·帕夫里琴科,英勇的指揮官西多爾·科夫帕克。
這不屈不撓的一代人為了我們的未來獻出了自己的生命,忘記他們的壯舉就是對祖輩和先烈的背叛。
反俄計劃已被數百萬烏克蘭人拒絕。克里米亞的人民和塞瓦斯托波爾的居民做出了歷史性的選擇,東南部的人們則和平地試圖捍衛自己的立場。然而,他們所有人,包括兒童,都被貼上了分離主義者和恐怖分子的標籤。
在種族清洗和軍事力量的威脅下,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的居民被迫拿起武器,捍衛他們的家園、他們的語言和他們的生活。
在席捲烏克蘭各城市的暴亂之後,在2014年5月2日敖德薩的悲劇之後,烏克蘭的新納粹分子將人們活活燒死,創造出了一個又一個「卡廷慘案」,這些人甚至準備在克里米亞、塞瓦斯托波爾、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進行同樣的屠殺。
時至今日,他們都尚未放棄,他們在等待時機。但他們的時機永遠不會到來。
政變和基輔當局的後續行動不可避免地挑起了對抗和內戰。聯合國人權事務高級專員估計,頓巴斯衝突中的受害者總數已超過13000人,其中不乏老人和兒童。這些都是可怕的、無法彌補的損失。
俄羅斯已經做了一切可能的努力來阻止雙方自相殘殺,旨在和平解決頓巴斯衝突的明斯克協議已經達成。我相信,這些暴徒不會成功。無論如何,沒有任何國家領導人撤回對明斯克相關聲明的簽名,也沒有人啟動對聯合國安全理事會2015年2月17日決議的審查。
在正式談判中,特別是在受到西方夥伴的約束後,烏克蘭的代表經常宣布他們 「完全遵守 」明斯克協議,但實際上是以 「不可接受」的立場為指導。他們既不打算認真討論頓巴斯的特殊地位,也不打算討論對生活在那裏的人民的保障措施。他們寧願利用 「外部侵略的受害者」的形象,兜售恐俄症。他們甚至在頓巴斯安排血腥的挑釁行為。
簡而言之,他們正通過各種手段吸引外部贊助者的注意。
基輔根本不需要頓巴斯。為什麼呢?因為,首先,這些地區的居民永遠不會接受經由武力、封鎖和威脅而強加的秩序。其次,兩次明斯克協議都旨在和平地恢復烏克蘭的領土完整,這與反俄計劃的整個邏輯相矛盾。所以,烏克蘭只能通過不斷培養內外敵人的形象來維持,並且是在西方大國的保護和控制下進行。
這就是實際發生的情況。首先,烏克蘭社會正製造著恐懼氣氛,發表著侵略性言論,縱容著新納粹分子和國家軍事化。與此同時,我們看到的不僅僅是烏克蘭對西方的完全依賴,而是西方直接的外部控制,包括外國顧問對烏克蘭當局、安全部門和武裝部隊的監督,烏克蘭領土的軍事「發展 」和北約基礎設施的部署。
上述有關「原住民」的法律是在北約在烏克蘭大規模演習的掩護下通過的,這絕非巧合。
這也是對烏克蘭經濟其他部分的接管和對其自然資源的開發的一種偽裝。農業用地的出售已經不遠了,誰會買下它是顯而易見的。烏克蘭確實不時得到國際財政資源和貸款,但這些資本都是建立在西方的條件之上的,而資本是逐利的。
順便問一下,誰來償還這些債務?顯然,這不僅要由今天這一代烏克蘭人來負擔,還要由他們的子孫後代來償還。
反俄計劃的西方作者們建立了他們期待的烏克蘭政治制度,即總統、議員和部長會改變,但與俄羅斯分離和敵對的態度會保持下去。現任總統向選民承諾要「達成和平」,但現實證實了這只是一句選舉口號,一切都沒有改變,頓巴斯周邊地區的局勢甚至惡化了。
在反俄計劃中,既沒有主權烏克蘭的位置,也沒有試圖捍衛其真正獨立的政治力量的位置。那些談論烏克蘭社會和解,談論對話,談論為當前的僵局尋找出路的人被貼上了 「親俄 」的標籤。
同樣,對烏克蘭的許多人來說,反俄計劃是完全不可接受的。但這數百萬人卻不被允許公開發言,他們捍衛自己觀點的合法機會事實上已經被剝奪了。他們受到恐嚇,被迫沉默。他們因為自己的信念,因為說出的話,因為公開表達自己的立場而受到迫害,而且還被殺害,但殺人者卻通常不受懲罰。
今天,烏克蘭的 「右派」愛國者只是憎恨俄羅斯的人。此外,整個烏克蘭的國家地位,正如我們所理解的那樣,完全建立在了仇恨和憤怒上。但正如世界歷史一再證明的那樣,情緒是一個非常不穩定的主權基礎,充滿了許多嚴重的風險和可怕的後果。
與反俄項目有關的所有潛規則我們都很清楚。而我們永遠不會允許我們的歷史領土和生活在那裏的與我們關係密切的人被用來對付俄羅斯。對於那些不顧勸阻的人,我想說的是,這樣做他們終將自食惡果,摧毀自己的國家。
烏克蘭現任當局喜歡參考西方的經驗,把它看作是一個可以效仿的模式。但看看奧地利和德國、美國和加拿大是如何毗鄰而居的。它們在種族組成和文化上很接近,他們共用一種語言,但它們仍然是主權國家,有自己的利益,有自己的外交政策。而它們依舊建立起了最緊密的一體化或盟友關係。
國家間的邊界清晰明了,但穿越邊界時,人們會有賓至如歸的感覺。他們在對方的國家學習、工作、經商、建立家庭。順便說一句,數百萬出生在烏克蘭、現在生活在俄羅斯的人也是如此。我們把他們看作是我們親近的人。
俄羅斯對與烏克蘭對話持開放態度,並隨時準備討論最複雜的問題。但重要的前提是:我們要能看到,我們的夥伴是在捍衛自己的國家利益,而不是為別人服務,也不是別人手中對抗我們的工具。
我們尊重烏克蘭的語言和傳統。我們尊重烏克蘭人希望看到他們的國家自由、安全和繁榮的願望。
我相信,只有在與俄羅斯的夥伴關係中,烏克蘭才有可能獲取真正的主權。我們的精神和文明紐帶已經形成了幾個世紀,它們的源頭是相同的,它們在共同的考驗、成就和勝利中得到了淬鍊。
我們的親屬關係已經代代相傳。它存在於生活在現代俄羅斯和烏克蘭的人們的心中和記憶中,存在於將我們數百萬家庭聯繫在一起的血緣關係中。我們一直在一起,並將在未來更強大、更成功。因為我們是一個民族。
今天,這些話可能被一些人以敵視的眼光看待。可能會被人曲解抑或斷章取義。然而,許多人都會聽到我的話。我要說的是:俄羅斯過去和將來都不會 "反烏克蘭"。而烏克蘭將成為什麼樣的國家,應當要由其公民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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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商報2023-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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