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解域」興安水墨文獻展暨新書《天性如此》讀者見面會在青島良友書坊舉辦。「用筆墨養馬,憑智性談藝,以真情看人」,以藝術與文學回返自然,也回返內心的夢幻之境。
《天性如此》是中國紡織出版社出版的「作家好書畫」書系的一種,該書系還有作家葉梅、王祥夫、李浩、張瑞田的散文及書畫作品。由北京語言大學國際寫作中心會長趙晏彪主編。興安的《天性如此》既有關於自然、生態、故鄉的描繪和思考,有對當代藝術的感悟,有文學回憶和文化人物的聚焦。還有五十幅他的水墨藝術作品。其中關於「馬」的闡述和思考,成為大家的重要話題。
興安表示:「在我這個年齡,想的時間其實比畫的時間要多。在我十八歲以前學習繪畫中無法理解和解決的問題,在五十歲以後反而解決了,有種無師自通的神奇感覺。可以說,這三十年來,我雖然幾乎沒有動筆畫畫,卻一直受到文學的滋養,讓我對繪畫有了可能別人無法獲得的感悟和提升。現在重新回到藝術這條路上,也算是圓了自己少年時的夢想。我感覺自己每天都在進步,這點對我很重要,進步就是動力,如果沒有了進步的感覺和願望,那將是藝術創作的停滯和終止。有人問我筆下的『骷髏馬』表現了什麼,我無法回答,但我可以講古人『千金買骨』的故事,講蒙古人對馬的尊重,講我對生死觀的思考,還有權力與善良的關係。」
在談到本次展覽的主題「解域」時,興安坦言:「不同文化和藝術相互之間的交叉是非常重要的。十年前我們都在談論和憧憬全球化,現在看,全球化已經失效了,它無法適應這個世界了。全球化是什麼呢,就是同一化,我們或許可以穿同樣牌子的衣服,住同樣構造的樓房,但文學和藝術是不能同一的,它必須要保持差異性,甚至異質性,只有這樣我們的文學和藝術才會更多樣,更豐富,也更有人性。」
山東省作家協會原副主席、著名作家趙德發表示,在很長一段時間裏,興安都是以編輯、評論家的身份活躍在中國文壇,近幾年,他不斷地展露繪畫和書法方面的天分,在中國文化界形成了一個獨特的存在。在《天性如此》中,興安對藝術的獨到見解令人驚嘆:「興安是蒙古人,他愛馬,也畫馬。在興安身上,『天性』首先表現為蒙古人的天性:草原、馬群、蒙古包是興安的童年印象,也是他的血脈基因,表現在他的文學和藝術創作中,是激情,也是深情;另外一種『天性』是藝術家的天性:興安從小喜歡畫畫,在長期從事文學行業之後,這種天性再次爆發,從他的畫作中可以看到很多了不起的創新,不只是工筆,不只有寫意,他甚至還畫馬的骨骼,跟活生生的馬做映襯,這是他作為一個藝術家對生死的理解,也是他心中的生命哲學。」
青島華夏文化藝術研究院院長、著名作家楊志鵬認為:「興安的藝術,是進入,而不是觀看,是憑直覺捕捉到描繪對象的靈魂,他看到的馬,跟普通人看到的,是不一樣的。老子曾言『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優秀的藝術家,不會以二元對立的眼光看世界,也不會以自己的好惡為標準進行觀察,更不會輕易宣泄自己的情緒,只會專注於呈現事物原初的模樣。在興安的畫中,有悲憫的情懷,也有對生命的禮讚。」
青島大學美術學院教授、著名蒙古族藝術家蔡樹本說:「興安為人厚道、純樸,極富藝術氣質,多年來從事文學創作和評論還有水墨創作,並不斷在三者之間轉換。近十年專心從事水墨創作,用中國畫的筆墨描繪蒙古馬。馬是人類最親密的朋友,在古代為人們提供蓄力和騎乘,現在雖然科技很先進,但馬在鄉村和牧區依然發揮着重要作用。尤其蒙古人更離不開馬,與馬為伴,把馬當做最好的朋友和親人,所以被稱為馬背上的民族。興安是蒙古族,少年曾在內蒙古草原生活,血液裏滲透着蒙古人對馬的情感。興安的馬系列作品,是他在文學寫作之外的遣興之作,逸筆草草,筆情墨趣,既有傳統筆墨的韻味,又融入了現代審美觀念,形成了自己鮮明的藝術風格。在構圖上他打破常規,有的以馬為主體,有的以馬為陪襯,畫面中馬的神態各異,有的奔騰跳躍,有的昂首挺立,或低頭沉思,或仰望長空,都表現出了蒙古馬的雄健、剛毅、忠誠、勇敢,堅韌不屈的精神。他的作品不僅是對馬的描繪,更是對人類與自然,人類與動物之間關係的思考與理解。他的文學和藝術實踐,讓人感受到了一個藝術家對藝術的虔誠與執着,還有對生活和故鄉的熱愛。」
青年作家、編劇余耕談到:「興安先生畫馬,會讓我想到『伯樂』這個詞,這與他的編輯身份也是呼應的。《天性如此》給我的第一感覺是『跨界』,既是文學與藝術的跨界,也有身份和民族的跨界。他的文字和繪畫結合得特別好,也隱隱傳達着一種觀念:我們既需要人間的幻境,又需要人世的煙火。」
青島文學館館長、著名評論家臧傑表示:「從《天性如此》的書名可以看出,寫作,是一個人尋找自我、接近自我的過程。興安是到了一定的年齡之後,內心潛藏的東西才慢慢被激發出來,而後通過藝術表達,不斷地回到草原。在繁華的漢文化語境下,民族的性格,民族的信仰,民族的圖騰對他突然產生了一種非常強大的吸引力,這也是我們這個展覽叫做『解域』的原因。在全球化的語境下,很多文化都在被同化,但某種文化在內心中潛存的吸引力和感染力,是不容易被同化的。只有文化保持多元性和差異性,人類文明才有意義。作家和藝術家的任務就是要不斷地創造差異。興安筆下的馬不是漢人的馬,更像是他接近本民族文化和本性的媒介,跟徐悲鴻的奔馬所承載的時代語境是不同的。這也是興安繪畫的特色和魅力。」
在山東散文學會副會長、散文家王川看來,興安筆下的馬,是詩意的,夢幻的,古典的,甚至是孤獨的。這是興安的內心投射,也是夢的投射:「孤獨之美,往往是藝術家自我審視的視角。在安靜中,一切都會從遠處奔涌而來,文學精神可能有干預現實的一面,也有塑造夢想的一面,我覺得後者更加重要。草原不會消失,但草原生活的樣貌正在消失。而馬是興安對草原的憧憬,也是都市人對自然的憧憬,我們最終是在藝術中尋找精神的歸屬,就像等待一匹駿馬,當它向你奔來的時候,也會重新建立內心和靈性之美的關係。」
展覽將持續至8月22日。(記者 蘭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