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示威癱瘓香港交通 香港國際聲譽損失難以估計
本港反修例暴力示威遊行亂局持續超過3個月,除了對經濟造成嚴重打擊,對民生亦造成極大困擾。特別是早前機場多次全面停止運作,不僅對本地居民,還對境外遊客的出行造成極大不便,並引起世界的關注。受暴亂影響,8月機場客貨運量大減逾一成。機管局日前以「請不要再阻礙無辜旅客」為題在多份報章刊登廣告,稱發現網上再有人煽動周末堵塞往來機場交通,呼籲示威者勿阻礙每日數以十萬計使用機場的無辜旅客。一眾專家認為,事件極為負面,對本港聲譽造成的損失不可估量。
香港商報記者 潘晶
香港國際機場落成至今,首次有因人為因素導致全面停止運作,對於香港乃至全世界來說,都非常不可思議。香港七大民航系統工會發表聯合聲明,稱8月12日香港國際機場經歷了自落成以來最混亂的一天,對機場聲譽的損失難以估算。有滯留在機場的遊客直言,自己暫時都不會再來香港,還會建議朋友也不要來。
此外,8月13日發生的機場打人事件,更令香港形象雪上加霜,讓不少內地和國外的遊客對自身安全深感擔憂。目前為止,已有約28個國家對香港發出不同程度的旅遊提示。
機場客運量下跌堪比沙士
示威活動對機場客流量的影響很快出現,令人不禁想起2003年沙士(SARS)的負面影響。
根據香港中文大學航空政策研究中心數據顯示,2003年沙士期間,香港全年的機場客運量跌至低谷,由2002年的3400萬跌至2003年的約2670萬,跌幅達21.4%。
機管局昨日公布,香港國際機場8月客運和貨運量,分別同比大減12.4%和11.5%。8月25日,美聯航就發表一份聲明,稱由於芝加哥往來香港航線上的旅行需求減少,因此決定暫停這條航線。而市場亦有消息傳出,因示威活動導致香港航空財務惡化,該公司或要求員工放無薪假或減少工作時間。這些事件只是目前浮現出的冰山一角,隱藏在水面下的冰山或因示威遊行持續得越長,而暴露得更多。
據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分析員稱,9月份示威者還會舉行一系列堵塞機場的活動,如果示威行動持續,影響遲早會浮現,最差的情況可能會令人想起沙士。他又指,該事件對於遊客的出行習慣方面亦有影響,如內地遊客如果要飛國外,可能會轉而選擇深圳或廣州,久而久之,自然會對香港機場生意產生影響。
民建聯交通政策副發言人丘健和認為,就市面情況而言,現時的情況還差過沙士,以往油尖旺地區隨處可見的遊客,這段時期卻明顯減少。不過,前民航處處長樂鞏南則認為,現時的情況尚沒有沙士影響那麼大。他直言,「沙士期間非常悽慘,來港旅客很少。」
經濟重創聲譽損失無法估計
沙士是天災,是人與病毒的較量,雖然當時造成大眾恐慌,但並沒有對本港聲譽造成影響。而與沙士不同,是次事件是人禍,讓本港在國際影響力一落千丈。
丘健和表示,機場停運以及暴力事件大大影響了香港的國際形象,無論對內地還是國際上來說,都對香港的印象好差。數據顯示,8月12日當天至少13個旅行團大約320人取消出發,另至少有46個旅遊團約1000人未能回港。丘健和又指,有些旅客原本對該事件並不關注,但突然因無法登機而行程受阻,定會對香港機場相當反感。
除了香港聲譽損失難以估量,機場癱瘓亦對本港經濟造成重創。樂鞏南指出,航空是香港的經濟支柱之一,機場營運受到影響,會連帶貿易、旅遊、貨運等其他方面都遭受損失。
香港國際機場是國際航空樞紐,客運量排名在2018年位列全球第八,每天有超過20萬名旅客進出機場,而本港有超過80萬人的生計依賴機場。香港機場癱瘓一日,導致香港貨運量損失13863噸,空運貨值損失101.6億元,機管局盈利減少2285萬元。有數據指出,航空業對香港的直接GDP貢獻度達3.5%,如果再加上旅業等行業,貢獻度更高達8%。
恢復遊客信心需要時間
如何重拾大眾對香港機場的信心,是現時首要的問題。一眾專家強調,遊客的信心會逐漸恢復,但要以社會活動平息、本港全面恢復正常運作為基礎。
香港中文大學航空政策研究中心副主任羅祥國認為,內地和國際的遊客目前或會持續觀望,等香港恢復正常運作後,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爭取恢復旅客們的信心。不過他對香港機場的未來感到樂觀,因為國際網絡始終是香港的優勢,歐洲、美洲、澳洲等地的遊客都會選擇來香港,即使他們要去內地,亦會選擇先來香港再轉機。
丘健和指出,要挽回全球對香港機場的信心,首先港府要想辦法疏導民眾不滿,其次香港機場本身亦要提升競爭力和服務質素。根據Skytrax2019年全球最佳機場排名榜顯示,香港國際機場排第5,比2018年的排行下降了1位。值得一提的是,在該排名中,香港機場在2001年至2012年期間一直躋身三甲。丘健和又指,香港機場跌出排名的三甲,是因為跟同梯隊的機場,如新加坡樟宜機場相比,香港機場的進步幅度沒有這麼明顯,面對來自其他機場的競爭壓力,香港機場需要化壓力為動力。
周末去深圳消費的港人多了
港鐵和巴士作為本港市民日常生活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在這次連串示威遊行活動中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讓市民上班和出街都十分不便。
以港鐵(066)為例,近兩個月多次因示威活動遭遇大面積停運,市民叫苦連天。特別是「不合作運動」中黑衣人在早上高峰時期阻礙地鐵開出,更是讓原本兢兢業業的打工仔深感無奈。此外,示威者在路上擺設路障或大舉佔據路面,造成交通阻塞,導致巴士、的士和私家車都無法前行,乘客被迫困在路上。
連串示威活動,不但嚴重侵犯市民自由出行的權力,對相關從業人員以及經濟都造成損失。香港的士司機從業員總會、香港公屋居民關愛會就表示,市區的士司機每日損失高達30%至40%生意。
丘健和表示,每到周末大規模的示威活動都不同程度影響交通,以往周末會前往市區逛街的他,現在反而會選擇去深圳,因怕突然沒有巴士或者地鐵回家。家住深圳的何小姐亦有感,作為一個以普通話為主要語言的城市,最近每逢周末深圳的各大商場都多了很多說粵語的人,連帶一些店舖的最低消費亦因此有所提高。她還留意到,這些消費者的多為父母加小朋友的家庭組合。她估計,這些說粵語的客人都來自香港,來深圳消費是為了避開香港的社會活動導致混亂和出行不便,更怕嚇壞小朋友。
旅客減少,港人又轉移地方消費,令本港零售業生存困難。香港零售管理協會早前發出聲明,指會員普遍反映生意額,由6月開始急轉直下,銷售額跌幅已由單位數擴大至雙位數,大部分零售商在8月初至8月下旬的銷售額,甚至幅度跌逾超過一半,若情況持續惡化,預料不少零售商可能裁員,甚至結業。
香港機場當災 深圳機場得益
香港機場於8月12日、13日停擺兩日,一些遊客不得不改道飛行。距離香港機場最近的深圳寶安機場成了最大受益者。
根據中信證券最新發表報告指出,香港機場事件短期將造成旅客流失,深圳機場有望承接當中三分一旅客,從長期來看,事件或提升深圳機場國際樞紐戰略地位,加速國際樞紐建設,2025年深圳機場國際客流或增至1900萬人次。
此外,大灣區的其他機場亦在不同程度增加運力,幫助分流疏散部分飛行受阻的遊客。受到事件帶動,在A股上市的深圳機場和廣州白雲機場在當日的股價都有不同程度的升幅。
珠三角長途客對港依賴程度降低
有數據指出,以往70%至80%的珠三角長途旅客都會選擇使用香港機場,但在珠三角國際航空需求日益增加的市場中,香港卻很難從中分一杯羹。羅祥國指出,香港機場面對的最大困境是其兩條跑道已非常接近全面飽和,要到2024年才建成第三條跑道,在建成前無法增設航班,因此新客源多會選擇廣州或者深圳機場。
隨廣州和深圳的珠三角機場的崛起,珠三角長途客對香港機場的依賴不似以往,從本次香港機場癱瘓事件就可看出,旅客其實有很多選擇,若示威遊行事件持續太久,或會變相「幫助」其他機場發展。
不過,就目前情況來看,香港機場仍有不可替代的優勢。丘健和表示,服務轉機客是香港機場的一大業務,過去國泰(293)、港龍都利用香港作為中轉站。他又指出,乘客在選擇機場的時候,最重要的是還是看不同機場航線的多寡和時間,而內地的機場目前在轉機時間就配合得沒有這麼好,航線亦沒有香港多。
香港國際網絡優勢仍在
截至2018年,深圳機場的國際點已增至46個;截至2019年4月,廣州白雲國際機場已開通國際及地區航點超過80個;而香港國際機場的國際航點則超過150個。
樂鞏南表示,現階段深圳尚未能與香港機場在國際航線上競爭,不過鑒於香港第三跑道還未落成,而深圳的外國航線不斷增加,相信時日久了,深圳機場也會像廣州機場一樣追上香港。
此外,廣州和深圳機場服務水平和軟件配套上差距仍在,香港在這方面仍有優勢。丘健和舉例指,如廣州白雲機場位於白雲區和花都,同廣州市區的接駁並不是太好,目前只有一條3號線可以到達,但這條號稱內地最擠的一條地鐵線,經常都人滿為患,乘坐體驗並不好。
丘健和又指,如上海虹橋機場的空鐵聯運,就為旅客帶來很多方便,相信未來廣州城際軌道起好後,情況會好轉。至於服務方面,丘健和認為,白雲機場比同梯隊的機場來說並不算好,不過他相信對廣州機場新的航站樓啟用,其環境變得更好了,而服務水平亦有所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