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八駿

烏克蘭危機演變為戰爭後，隨着美國和西方其他國家對俄羅斯實施空前嚴厲的經濟金融制裁，國際社會出現「非美元化」。

在3家白俄羅斯銀行遭美西方制裁、被切斷與環球銀行金融電信系統（SWIFT）的聯繫後，白俄羅斯財政部長尤里．塞利弗斯托3月14日稱，SWIFT不是世界上唯一銀行間結算系統。被排除在SWIFT之外的白俄羅斯銀行將很快使用其他系統。白俄羅斯與俄羅斯之間，會使用俄羅斯的結算系統。此外，還有中國的結算系統。塞利弗斯托說，在不久的未來，白俄羅斯的銀行會轉用這些系統。

另一方面，俄羅斯中央銀行稱，白俄羅斯的全部銀行都已與俄羅斯的「金融信息傳輸系統」（System for Transfer of Financial Messages, SPFS）相連接。2014年俄羅斯遭受美西方制裁後，為應對俄羅斯的銀行可能被排除在SWIFT系統之外，俄方創立SPFS。如今，只要俄羅斯與白俄羅斯簽署協定，白俄羅斯的銀行可以立即加入SPFS。

國際社會出現「非美元化」

與此同時，白俄羅斯總理戈洛夫琴科3月14日在莫斯科與俄羅斯總理米哈伊爾·米舒斯京會談後宣布，白俄羅斯和俄羅斯同意重新構建俄羅斯貸款支付方式，停止在雙邊結算中使用美元。

印度反對美西方制裁俄羅斯。英國《金融時報》3月17日報道，印度中央銀行正與俄羅斯方面就印度盧比與俄羅斯盧布的兌換機制進行磋商。如果達成協議，那麼，將由印度和俄羅斯設在對方國家的國有銀行來執行，從而，俄羅斯將避過美西方制裁。早在蘇聯解體前，印蘇曾為特定貿易項目專門設立雙邊結算機制。所以，人們認為，當前，印俄建立雙邊結算新機制不是一件難事。

以上三則信息，都是反映國際社會出現「非美元化」——既不再使用美元做國際結算貨幣，也不再進入美西方主導的SWIFT。

「非美元化」的結果有三，一是有關國家使用本國貨幣與貿易夥伴國貨幣做相互結算貨幣，例如，印度和俄羅斯正在商量的；二是使用雙邊貿易中一方的貨幣，例如，白俄羅斯加入俄羅斯的SPFS；三是使用人民幣。

人民幣國際化勢不可擋

儘管人民幣尚未成為自由兌換貨幣，但是，鑑於中國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第一大商品貿易國和第二大服務貿易國，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2016年10月1日把人民幣納入其發行的「特別提款權（SDR）」的貨幣籃，使人民幣取得與美元、歐元、日圓和英鎊並列的國際貨幣資格。目前，人民幣在全球各國外匯儲備中所佔比重大約2.5%左右。

美國《華爾街日報》3月15日引述知情人士稱，沙特阿拉伯正與中國積極談判，準備將部分對華銷售的石油改為以人民幣計價和結算。知情人士稱，沙特與中國就以人民幣計價結算的談判已斷斷續續進行6年，隨着沙特對美國在處理中東問題上的立場愈益不滿，有關談判提速。

上世紀70年代，布雷頓森林體系瓦解後，美元之所以繼續充當最重要國際貨幣，其中一個因素，就是美元做了石油輸出國組織出口石油的計價和結算貨幣。至今，全球約八成石油銷售以美元計價結算。

沙特出口的石油，四分之一以上由中國購入。如果以人民幣計價結算，必定削弱美元在全球石油市場的主導地位，顯著提升人民幣的國際地位。展望未來，人民幣國際化與愈來愈多國家「去美元化」相輔相成，是不可逆轉不可阻擋的趨勢。

美元至今仍是主要國際貨幣，主要原因有二。一是在經濟上，美國仍是全球第一大經濟體、第二大商品貿易國和第一大服務貿易國；二是在金融上，紐約是全球最大金融中心，美國對SWIFT擁有支配性影響，美元不僅是美國對外貿易（商品和服務）的計價結算貨幣，而且是國際市場大宗商品的計價結算貨幣。另外一個輔助性因素，則是美國恃霸凌弱，不少中小國家不敢改用其他國際貨幣取代美元。

中國拓展人民幣國際化，要借助其他國家「去美元化」，也要加快補足我國在金融領域短板，包括推動石油及其他大宗商品以人民幣計價結算，擴大和完善人民幣結算系統，加快建設上海國際金融中心，鞏固提高香港國際金融中心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