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排华反华　中国愤青为何不上火

　　05月23日(五)

　　近来在一所大学讲学，课后一个学生向我提的问题很有意思：面对越南的挑衅，这一次中国人为何表现得这么淡定，尤其是年轻人，为何没有上街去表达对越南的抗议。日本首相参拜靖国神社，触动了中国年轻人愤怒情绪和爱国情感，在网络上激烈地表达不满，甚至愤怒地涌上街头去砸日系车。而此次越南一些人的举动甚至更为激进，打砸中企和排华，可中国和中国人似乎很克制和冷静。

　　学生的问题是：此次面对越南时的态度，是中国年轻人变理性了，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我回答时分析了两个原因：第一，中日问题和中越问题是两个性质完全不同的问题，中国人对日本的态度与对越南的态度也就不一样;第二，因为会激起不同的“亚洲意识”，官方有意识地在淡化与越南的冲突，避免国内激进的民族主义激发东南亚与中国的对抗情绪。

　　日本与越南在中国人心中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国家，因为历史原因，一个是可以成为“并肩作战”的朋友，一个永远当成敌人。虽然中国与越南在历史上也发生过战争，但这场战争中国是战胜国，并且战争和反抗是短暂的，更多时候是合作的关系。历史上越南曾为中国的藩属，在大国的地缘角逐中，越南很多时候依赖中国这个“老大哥”，所以，中国人在越南人面前其实有着某种程度上的“大国和强国的优越感” 。作为一个大国，面对一个“小国”的愤怒，“优越感”会使其不把它当回事儿。

　　而日本就不一样了。首先，中国人在面对日本时有一种屈辱感，历史上的战败和被侵略的经历，使中国人一直有心理阴影，提到日本就会涌起仇恨感，这个一个无法逾越的心理障碍。加上日本对那段侵略史缺乏反思和歉意，又是否认又是美化，更刺激着中国人的不满。所以日本政客一去拜鬼，必会牵动起那种集体的仇恨感和受害意识，并以激烈的街头抗议表现出来。

　　而且，中国人与日本都是地区大国强国，在很多领域存在直接的竞争关系，互相将对方当作“对手”。日本是一个东亚的传统强国，而中国是一个新崛起的大国，一山不容二虎，对抗在所难免。大国崛起同时涌现的必然是国民激烈的民族主义主张，这种民族主义的特点是：可以不把一个小国弱国的挑衅当回事，但不会对另一个势均力敌的大国视而不见，会放大对方的不友好行为。

　　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出于国际形势和地缘政治的原因，中国官方可能在刻意淡化与越南的冲突，避免国内激烈的民族主义刺激东南亚其他国家。地缘政治上看，日本和越南对中国的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中国可能会借助与日本的冲突来团结亚洲其他国家，形成“孤立日本”的亚洲意识。因为日本当年侵略过亚洲很多国家，不少国家都是日本军国主义的受害者，也都对日本否认侵略问题很不满，所以，在与日本的冲突中，中国既有道义优势，又能激起其他亚洲国家的反日意识。

　　而对越南就不一样了，中国如果表现很强势，会容易留下“大国欺负小国”的国际形象，失去道义优势。另外，中国与东南亚不少国家都有领土纠纷，越南也在竭力拉拢东南亚其他国家对抗中国。本来，中国的崛起就在地区形成了“中国威胁”的亚洲意识。如果越南的排华激起中国民族主义情绪，中越对抗加深，悲情之下会刺激东南亚国家抱团抗中，这是中国所不愿面对的。所以中国官方这一次有意在淡化冲突，主流媒体在谈到越南发生的冲突时都轻描淡写，不像与日本发生冲突时，媒体的报道常常是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