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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深處的長角苗

2014-05-15
来源:香港商报

  在中國西部貴州省六枝特區烏蒙山腹地的崇山峻嶺中,生活著一支古樸而神秘的苗族分支——長角苗族,因其婦女在頭上綁上一個半月形木角而又被俗稱為「長角苗」。在這里,1998年10月31日,中國第一個生態博物館——梭戛生態博物館正式建成,使這個奇特的民族為更多的人所知曉。香港商報記者黃慶松

  將民族歷史寫在頭发上

  長角苗主要居住在貴州六枝梭戛、新華與織金、納雍兩縣交界的大山深處,以隴戛寨為「頭」,居住的整個梭戛社區還包括補空寨、新發寨、小壩田寨等其它11個自然村寨。他們在族別上確切的名稱應該叫「箐苗」,正因為有束長角发髻的習俗,便有了「長角苗」的俗稱。

  在隴戛寨子里,記者見到了一群頭戴長角、上挽巨型发髻的長角苗女,有上了年紀的老嫗,也有六七歲的小孩。這種发式就是這支苗族分支區別於其他族群最奇特、最直觀的識別標誌。她們上身著白底藍繪的蠟染素身短衣,下面是黑底嵌以紅、白繡帶的百褶裙,身后是如披发般長幾著地的挑花繡片,走起路來飄逸婀娜,身前則挂著一塊藏青色的羊毛氈護兜,作為一種裝飾物,也是她們勞作時的隨身「工具」。她們的脖子上還套著不等的銅項圈,均用刺繡的手絹包著。最為奇特的是她們頭頂上的发式,這里的女人都用一支如牛角般的長角木梳以及亡故祖先的頭发加上黑麻毛線束成巨型发髻,沉重地懸挂在頭頂上。

  史料記載,遠古苗族先民就有「髻首(椎发)」之俗,喜以麻摻頭发盤髻於頭頂。至於「長角苗」為何將其張揚到如此極致,則有多種傳說,流傳較廣的有三種:一是以「獸」形出現,哄嚇森林中的野獸,以便安居樂業;二是為了祭奠保衛苗寨戰死的苗王,劫后餘生的苗人將弓弩倒插在頭上祈求和平,由此演變而來;三是牛乃此地農業生產的主要畜力,備受寨民尊崇,所以牛角也成了崇拜物,苗民每年要以牛角祭天,祈求風調雨順五穀豐收。長角苗女將本民族的歷史寫在了自己的頭发上。她們每天梳頭時把掉落的頭发用麻線編織起來,日久積多,一代一代傳下去,作為嫁妝傳給自己的閨女。

  以歌為媒跳花坡

  在隴戛能看到很多羞澀的長角苗小姑娘,個個出落得漂亮極了,長角苗姑娘拍拖很早,從十二三歲就開始了,十五六歲結婚的比較普遍。與其他傳統習俗眾多的民族不一樣的是,長角苗男女的戀愛婚姻十分自由。每次鄉場的時候,都是長角苗姑娘期盼的日子,趕集是她們日常生活里的一次快樂出演。她們會一早起身,穿戴上塵封箱底的衣裳,邀幾個要好的姐妹,一路有說有笑的跑鄉場。其實她們主要目的并不是買東西,而是伺機找尋意中的漢子,然后與他一起逛山坡。長角苗小夥子們也見機行事,給有好感的姑娘買一包洗衣粉或一盒針線,以后就可以頻繁交往。

  梭戛民族節日中有特色的是跳花坡、祭樹節、祭山節及耗子粑節,正月初九、初十,是梭戛社區隴戛苗寨最盛大的跳花坡日。這天,整個梭戛社區12個苗寨及鄰縣的苗族青年都會聚集到距隴戛苗寨1公里的后山坡,在一個固定花場的中央栽插一棵花樹,青年男女則圍繞花樹吹蘆笙、跳舞。在跳花坡期間,長角苗男女青年身著盛裝成群結隊來到山坡上,以歌為媒,借舞傳情。蘆笙舞一結束,姑娘便扯著自己相中的小夥子的衣袖,來到僻靜處的樹林里對歌,談情說愛。小夥子如果人才好、人品好,會有幾個姑娘同時去扯他的衣袖,遇到此情况,姑娘之間就得用唱歌來一決勝負了。

  對歌是長角苗青年男女選擇心上人最好最直接的方式,如果雙方均有意思,吹著唱著就會慢慢地合到一塊兒,姑娘會端碗飯給小夥子吃,表示已相中,小夥子回到本寨便請媒人前去提親。跳花坡的前一天,整個寨子的未婚姑娘都會背上一籮筐煤,集中住在一家。外寨小夥子也要帶上十天的口糧出門串寨,他們往往聚集在姑娘家門口,亮開嗓子唱起情歌。雙方你一首我一曲,邊唱邊聊,直到三更天,寨子老人才同意開門。小夥子們要在晚飯后和姑娘徹夜長談,雙方有意了才能相約第二天的跳花坡。

  互贈花帶頸圈定終身

  長角苗青年男女能歌善舞,花坡一跳就是幾天甚至十幾天,跳過花坡,情投意合的小夥子和姑娘。自此以后的每個趕場日,姑娘和小夥子都會相約一起趕場,每到晚上他們還會來到山坡上的「妹妹棚」、「曬月亮」。「妹妹棚」一般遠離寨子,是長角苗青年男女談情說愛之處。「曬月亮」是這支苗族部落男女青年相會的傳統方式,每逢月夜,小夥子便吹起三眼簫或蘆笙,來到姑娘家外,將心上人喚出,他們往往在寨子周圍的樹下賞月對歌。待到月亮偏西時,一對對情侶才回到姑娘的閨房或「妹妹棚」,而小夥子則要到第二天清晨才回家。這種奇异的戀愛習俗聽起來有些「出軌」,卻反映了長角苗男女青年對自由戀愛的強烈追求。

  長角苗只在民族內部通婚,家庭內不通婚,故婚姻便成為聯繫長角苗12個村寨親情關系的紐帶。同自由戀愛一樣,長角苗的離婚也極其簡單,夫妻如果感情不和,只需向寨老稟告一聲,寨老同意就算離婚,離婚時請證人舉行簡單儀式,讓大家知道離婚就行了。

[责任编辑:徐明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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