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后方熱鬧

　　2014是黃賓虹年?

　　2014年春拍落幕。在中國嘉德春拍上，黃賓虹1955年作《南高峰小景》以6267.5萬元高價成交。另一家拍賣行北京匡時則宣布，將於2014年秋拍傾力打造「冰上鴻飛--紀念黃賓虹誕辰150周年作品專場」。一時間，「黃賓虹」大熱，更有輿論稱今年的藝術市場是「黃賓虹年」，其作品拍賣價有望進一步刷新紀錄。

　　傅雷眼中的最好

　　生於1865年的山水畫大師黃賓虹，在生時已同花鳥畫巨匠齊白石被并稱為「南黃北齊」，足見他的藝術功力和成就非同一般。

　　著名翻譯家傅雷就認為，若以同時期的名家作比較，「只有黃賓虹是最好的，其次才是齊白石，張大千江湖習氣太重」。他曾赞譽：「賓虹的畫，畫得確實黑，但是它的妙，也就妙在它的黑。畫上的黑，不是墨黑團團，而是黑中有對比，黑里有層次，正是表現出知白守黑的妙處。」這種境界，就像是清初畫僧石濤的詩所形容的：黑團團里墨團團，黑墨團中天地寬。

　　黃賓虹的學生、同是山水畫大師的李可染這樣評價老師的畫作：「遠看什麼都有，近看什麼都找不到。」少時曾師從白石老人四子齊良遲先生的西泠印社拍賣顧問劉少白認為，黃賓虹是按照中國老子的哲學體系在作畫，70多歲時還在沿襲古人的畫風，到了晚年已經達到了超脫上的自由。整體上了一個藝術高度。

　　長期被市場低估

　　然而，尽管備受名家赞譽，黃賓虹畫作卻從未拍出過與之匹配的價格：早在1909年黃賓虹就制訂山水潤格，堂幅每尺洋三大元，屏幅減半;卷冊每尺洋兩大元，價格一般。7年后，也就是1926年又訂立山水、花卉、書法潤格：4尺60元，5尺80元，6尺100元，條幅同例;卷冊每頁20元，扇頁每頁20元，雙款設色減半;花卉篆書減半;題跋另議，潤需先惠，約期取件。1931年，黃賓虹與海上名人在《申報》刊登了海上名人合作摺扇的潤格，每頁定價1至5元。之后，在1945年才調整。與他齊名的白石老人，在1902年所定的篆刻潤例已是「常用名印，每字三金，石廣以漢尺為度，石大照加。石小二分，字若黍粒，每字十金」。1920年前后，除了常定潤格之外，還多了一條告示稱「花卉加蟲鳥，每一隻加10元，籐蘿加蜜蜂，每隻加20元。減價者，虧人利己，余不樂見」。從上可看出，從1926年至1945年近20年間，「南黃」的書畫潤格都遠低於「北齊」。

　　即使是半個世紀后的現在，兩者的畫作拍賣價亦相差甚遠。對此，有業內人士分析稱，黃賓虹的畫價較低，是因為早期的藏家認為他的繪畫風格抽象難懂，市場銷路很成問題。目前，黃賓虹作品的藝術價值仍是被低估--現當代大家的作品自上世紀90年代末便開始行進在百萬元向千萬元躍升的階段。其中，1996年，以傅抱石《麗人行》1078萬元成交為標誌突破了千萬元級別。

　　具體到黃賓虹，其作品的市場價值完成這一步跨越是在2008年。當時黃賓虹仍是以1952年創作的《山川臥游卷》在上海朵雲軒拍出了1288萬元，這也是黃賓虹畫作首次破千萬元。黃賓虹的部分畫作保護不力，也是影響其拍賣行情的一個重要因素。劉少白表示：「黃賓虹先生的畫很多是沒有落款的，或是有霉點的。這是歷史對他藝術保護上的遺憾，當年美術館也沒有好的保存條件，他的很多作品都是隨意安置在一些箱子里，沒有得到應有的保護。」

　　預言「50年后畫熱鬧」

　　黃賓虹生前曾預言：「我死后50年，我的畫會熱鬧起來。」事實確是如此。至少，2014年中國嘉德春季拍賣會上的表現已是明證：他創作於1955年《南高峰小景》就拍得6267.5萬元的高價，比2001年嘉德拍賣時56.1萬元的成交價漲了100多倍。而在此前一天，他的《大盂鼎銘文手卷》也以1725萬元成交，創下黃賓虹書法類作品的最高紀錄。

　　市場人士認為，上述黃賓虹的拍賣紀錄并不是偶然現象，在市場逐漸回歸理性的時刻更加體現出經過歷史檢驗的老一輩藝術家的藝術價值和藝術成就在市場價格中的巨大影響力。如此看來，北京匡時將於今年秋拍季舉辦的「冰上鴻飛--紀念黃賓虹誕辰150周年作品專場」會有怎樣的表現，令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