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岸時鐘停在上世紀
踏進馬草壟 訪尋禁區史
歷史的原因,一條深圳河將深港兩地分隔。今時的深圳河岸矗立□象徵經濟發展的高樓大廈,而河對岸香港邊境禁區,猶如停止的時鐘,指針仍然指向上世紀50、60年代。當年香港政府實施邊境宵禁的保安措施,不料卻完整地保留着鄉村生態環境和傳統生活方式,隨着政府逐步釋放邊境禁區,關閉了半個世紀邊境禁區大門終於打開了,市民除可以看到鄉村原始風貌外,更多的思考是,在開拓邊境禁區時如何在發展和保育間取得平衡。 香港商報記者 周駿
中大歷史哲學博士阮志領隊
記者早在去年落馬洲至羅湖一帶禁區解禁之初,已踏足邊境土地,早前再次踏上,已是帶着歷史的眼光看待香港禁區史,其因,是次隨行的領隊是香港中文大學歷史哲學博士阮志,他以學者角度剖析香港禁區史,其著作《入境問禁·香港邊境禁區史》剛於4月出版。
藍色馬草壟鄉村車「迎客」
我們首站是上水馬草壟北村,專車在「信義新村改善生活有限責任合作社」前停下,一落車便見到仍在營運的藍色「馬草壟鄉村車」,幾十年來,它每天來往於上水、馬草壟之間,是禁區鄉村通往市區唯一交通工具,也是展現鄉村傳統生活的流動標誌。跟隨阮志沿村路向深圳河方向走去,走到盡頭就是一片開闊地,遠望河對岸,清楚地見到深圳高樓大廈(福田華強南)、回望信義新村綠色田野形成的強烈對比,村中水塘危立着破舊的高腳棚屋,早已人去樓空,山坡上則仍有村民居住的平房。
舊村原與深圳赤尾村一體
阮志表示,作為香港第二批釋放的邊境村落馬草壟、料壆村,在香港實施邊境宵禁前,與內地深圳不僅是一衣帶水,更為同村人,馬草壟村(舊村)原名赤尾,與深圳河北岸的赤尾村本屬同一村落,1898年因英租借新界而將村一分為二,其後港界村民以土名「馬草壟」為村名。據村中父老所說,原村民的林、鄭、張、莊等人家,於深圳被日軍佔據時逃難來港,暫居於馬草壟。由於該村有賑濟團體施予恩惠,在和平後,逃難者落地生根,這些人士主要從深圳沙頭、沙尾及上步一帶過來,許多居民均可自由進出深圳河兩岸工作及生活,並擁有兩地的居民身份,故今馬草壟村是1949年後逐漸發展而成的。50年代後期兩地村民的交往因邊境封閉而有阻礙,原有許多村民居住在馬草壟的舊村、木屋與禾寮內,人口達千人。
龍溪公立校擬變生態旅舍
阮志續指,該村父老林仁華介紹,1954年他曾投標承辦該村街渡1年,承辦條件是每一戶村民只須向他繳交一斗(15斤)穀米作為報酬及街渡保養,故村民是毋須付費便可乘搭街渡往來深圳河兩岸。至60年代初,村民見農業式微,故開始入行行船居多,至60年代,仍有深圳赤尾村村民經渡頭過馬草壟耕作,至80年代後,有內地公安部門發出「綠卡」供村民過來耕種,「白卡」則可到上水墟購買物品。馬草壟新村西南舊有龍溪公立學校現已停辦,政府有意將其發展為生態旅舍,推廣可持續旅遊發展,而東華三院近年在上水馬草壟地段96成立「東華三院馬草壟營地」,讓不同學校、團體及商業機構進行戶外體育訓練活動。
水淹成災重建信義新村
阮志指着山坡上1962年建成的一排排平房稱,60年代初,深圳河發生水患,大部分村屋地處低窪沼澤地而被淹沒,結果基督教信義會人士聯同政府,在馬草壟舊村東北面高地興建名為信義新村(馬草壟北村)的平房,其平房共有10座62間以徙置災民,由理民府撥地,信義會撥款20萬元,由村民共同組織合作社管理,信義新村成為當時中港邊界第一個徙置村,之後村民又自行在信義新村南面興建42間村屋,名為馬草壟新村(行政劃分為馬草壟南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