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政法大學終身教授江平說,中國人治現象仍比較嚴重,現在離法治國家還差得很遠,這讓我們很焦慮;即將於下月召開的中共十八屆四中全會主題明確為「依法治國」,將向公權力宣戰,這又讓我們很期待。
公權力是一隻容易傷人的老虎,將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已成共識。然而,如何編制一個好的籠子關虎,卻是一道自古至今,人類文明都在探索之古老課題,學者們將其取名為政治學,顯得那麼的高大上,其實講到底就是編籠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曾經皇權至高無上,忠臣也罷,奸臣也罷,唯知「伴君如伴虎」,每日上朝戰戰兢兢,後來英格蘭人發明了「君主立憲」這樣的制度籠子,解放了無數天下子民。遺憾的是,這次英格蘭人阻止蘇格蘭人鬧獨立,卻沒有靠發明制度,靠的是首相卡梅倫的淚水。
皇權之虎被關進籠子,是人類文明邁出的一大步,然則「編」無止境,公權力之虎,卻仍然在世界各國傷害社會、傷害組織、傷害個人,世界各國都在尋找好籠子。中共提出「四中」主題明確為「依法治國」,是向公權力宣戰,也是探索編織更好的籠子。
人性是靠不住的
江教授又說了,一個國家是走向人治還是法治根本在於制度。要編織好的制度籠子,就需要制度創新,俺們不妨复習下,一個古老的關於「制度創新」的經典案例。
1770年,英國政府宣布澳洲為它的殖民領地,並開始將判了刑的罪犯一批批地輸送到澳洲。運送罪犯的工作由英國私人船主承包,運費是按上船的人頭結算。由於船上擁擠不堪,營養與衛生條件極差,結果導致罪犯在航程途中平均死亡率達到12%,單船的最大死亡率達到37%。當時英國到澳大利亞的罪犯運輸之路幾乎成了一條「藍色死亡之路」。
那麼如何解決這一問題呢?一個選項是,進行道德說教,寄希望於人性之善;第二選項是,對船上的衛生條件差的商家進行懲罰,這也是最傳統的制度。但事實上,當時沒有出現乞求船主大發慈悲的一幕,而只是政府創新了運送罪犯的結算制度——政府不按上船時運送的罪犯人數付費,而是按下船時實際到達澳洲的罪犯人數付費。新制度由此顯現出了強大的動力,運往澳洲罪犯的死亡率下降到1%。在這一過程中,並沒有改變船主的貪婪、利己、趨利,而罪犯死亡率卻得以大幅下降,這正是得益於制度創新的巨大力量。
關牛的柵欄關貓,貓仍可以進出自如;圈大象的柵欄,很難圈住老虎;稻草編的籠子更不可能關住老虎。怎樣編一個好籠子?「四中」,俺們期待著。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