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時報 張程 孫妍

　　“市場最近行情不好，魚遲點再賣”，電話那頭合夥人的語調冷峻而堅定，楊柏(化名)有氣無力地掛了電話，眼神散亂。自從在安徽淮南承包了一百多畝魚塘，楊柏不僅把自己的所有積蓄都投了進去，還從親戚那借了一大筆債，如果魚不賣，他又得四處求人借錢，再進幾噸魚飼料。

　　“現在從親戚那借錢都是兩分利(年利率24%)，如果去找小貸公司，要抵押房子或者車子，一般都在三分利(年利率36%)朝上。”生意越來越不好做，幹完今年，楊柏准備回原公司上班，靠天吃飯的養殖業實在太操心。

　　不出意外的話，再過一兩周，2015年中央“一號文件”便將對外公布，根據已有消息，今年文件主題為深化農村改革和農業現代化，其中統籌整合涉農資金、創新農業投融資機制、健全金融支農制度等農村金融的創新發展將收錄其中。

　　“中國解決農村的金融問題，實際上已經解決了中國50%以上的問題，”京東CEO劉強東曾如是說。在農村，賒借幾乎是常態，隨著新型農業的發展，規模化和專業化的新農業形態出現，農村金融困局將進一步凸顯，而互聯網企業對農村市場的進擊，將有望讓像楊柏這樣的新農民，通過創新的金融方式改變缺錢的窘境。

　　聯想、京東、阿裏、P2P平台都已開始提前布局，誰先占得地盤，誰便占得先機。

　　◆ 農村借貸20年-演進

　　長期以來，民間借貸一直是農村貸款的主流，向親戚朋友借錢作為發展農業的資本，是一種常態。

　　20年前，臨近上海的浙江北部小鎮菱湖，出現過一次大規模的農民“養魚潮”，至今還有很多人聚集在上海青浦、崇明等地承包魚塘養殖四大家魚和蝦蟹。從開塘、進魚苗到買飼料，少說得有二三十萬元的初始資金，在當時而言，這是一筆不小的錢，並因此催生出一個特殊人群：中間人。哪家要是有點閑錢，會放在中間人那放貸，急需借錢的人就會登門拜托。最高峰時期，這裏的民間借貸利率曾飆升到月息3分。

　　“農村沒有可以抵押給銀行的房屋，只有地裏的糧食、塘裏的魚，這些都很難作為抵押物，到農村信用社借錢還要走關系。”菱湖鎮上的吳阿姨中間人的“營生”做了很多年，雖然平日只有農作收入，但通過借貸賺得的“差頭”和利息，足以支撐基本生活開銷。

　　在距離浙江1000公裏的河北保定，退伍軍人毛智軍承包了白雲山腳下的6000畝荒山，引進了市面上十分稀少的土黑豬和2000頭絨山羊及波爾山羊，建起了自己的睿德綠色養殖基地。如今，他的農場搞得風生水起，是河北省唯一一家通過有機認證的綠色養殖企業，在當地超市、京東、一號店、淘寶生態農業都開設了店鋪。

　　2011年，農場剛成立那會兒，毛智軍便嘗到了農村借貸不便之苦。搞生態養殖的成本遠遠超出了他的預算，黑豬吃的是玉米、大豆，比飼料喂養長起來更慢，一年才可以出欄售賣，還需要大量的人工投入。半年多時間，他花光了家裏的積蓄，跑遍了當地的銀行和信用社，都沒能貸出錢來。

　　“農業缺乏抵押物，本身又是靠天收的高風險行業，風控難，一般很難貸到錢。而且投資人都希望短期高回報，農業沒有這個回報能力。” 一位重慶地區的小貸貸款擔保公司負責人向《IT時報》記者如是解釋農業借貸難。

　　另一位對民間借貸有過多年了解的人士透露，在部分地區，“農村信用社裏的錢卡的很緊，那些能借到錢的人可能並不是真的將錢投入生產，而是拿到市場上去放貸。”

　　真正針對農民的擔保貸款在此前並沒有太大市場，上述擔保公司人士稱，由於收益低，他們並不願做農業的擔保貸款，農業方面的業務占比不到20%。

　　◆ 農村P2P網貸-刷牆

　　臨時周轉的“提款機”

　　毛智軍最後還是拿到了“救急錢”，只不過，這筆錢來自陌生人。一次偶然的機會，毛智軍在網上看到了一家P2P平台——翼龍貸，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他注冊了會員，很快，翼龍貸的工作人員上門核實情況，調查了他的經營狀況，以及他的鄰裏關系之後，決定貸給他10萬元。

　　“這筆錢兩天後就到賬了，對我來說，簡直是雪中送炭。”毛智軍說，跟他一樣的農村80後，之前對互聯網金融一點認識都沒有，最多只用過支付寶。

　　2014年11月3日，聯想控股正式對外宣布戰略投資翼龍貸，雖然具體投資金額並未公布，但此前網貸圈盛傳的消息是，聯想准備對P2P的投資額是10億元。

　　翼龍貸是一家P2P網貸平台，主要以農村家庭借貸為核心業務，95%以上的借款涉及三農，小到購買家電、裝修，大到創業養殖等。截至2014年，翼龍貸的成交總額為24億元，並且從2014年下半年起開始盈利。

　　2010年，聯想控股涉足現代農業投資，並成立了專注於農業的佳沃集團。2013年，以柳傳志為代言人的柳桃與褚時健的褚橙一樣，為當年的生鮮電商吸足了眼球。控股翼龍貸，聯想控股對現代農業布局的意圖十分明顯。

　　目前，翼龍貸已經在近200個城市設立了運營中心，覆蓋全國5000多個縣。“我們去年已經完成全國二分之一的戰略布局，2015年的計劃是覆蓋全國，除了新疆、西藏。”翼龍貸董事長王思聰對《IT時報》記者說道。

　　王思聰是最早進入P2P的那批“老人”，翼龍貸起初是浙江溫州政府的一個金融改革項目，專門做6萬以下的小額貸款。2007年，王思聰一行人南下拿到了這個項目。“那時，全國的互聯網平台大規模融資都做得不好，大型的風控模型也沒有，做小額貸款風險較小。考慮到城鎮對6萬以下的貸款需求不高，還是比較適合農村家庭。”王思聰解釋。於是，翼龍貸成了第一個在農村吃螃蟹的P2P平台，當時他們的競爭對手只有農村信用社。

　　翼龍貸給放貸人的年化利率在18%左右，加上平台使用費，借貸人所要承擔的綜合成本在23%到25%之間。這個成本不算低，但好處是快。當毛智軍遇到超市貨款未回攏但急著買糧時，通常會臨時向翼龍貸借點錢周轉，“翼龍貸就像是我的提款機，隨借隨到，前前後後已經借了七八十萬，不過我一般借兩個月就還掉，借一年再還就真給翼龍貸打工了。”

　　進入聯想系後，翼龍貸CEO換成了聯想控股戰略投資部高級總監毛向前，王思聰則繼續擔任董事長。簽約不到一個月，王思聰就已列席兩次聯想集團的重大會議，在聯想控股的資本棋局內，翼龍貸和旗下的神舟租車、佳沃農業地位相當。

　　更加接地氣的放貸方式

　　於剛是江蘇宿遷的一個普通農民，6年前他用收廢品攢下一些積蓄買了幾十只羊，現在已經發展到150多頭了。去年下半年，他准備再買些小羊，可去了農村信用社，對方要他 “提供抵押物和營業執照，我都沒有，只有羊。”

　　正在一籌莫展之際，特易貸的工作人員主動找上門來，只要於剛提供買羊的證明和農業保險，就能貸給他錢，而且利息很低，月息只要1分多，“跟親戚朋友借也差不多要這個利率。”最後，於剛向特易貸借了6萬元，春節前賣了羊就准備還上，過幾個月准備再貸一點。

　　和翼龍貸一樣，南京特易貸也是一家以農村信貸為特色的P2P平台，它以比翼龍貸更低的利率開拓市場。兩家面向農村的P2P平台，采用的方式大抵相同，都是在當地設點，由人工上門拓展市場和完成征信。不同的是，翼龍貸采用的是加盟形式，而特易貸堅持做直營點。

　　目前特易貸在福建泉州、江蘇宿遷、安徽滁州、馬鞍山等6個城市布點，2015年計劃擴展到21個城市。這些城市的特點是GDP在一千億左右，沒有大型的金融機構進駐。以馬鞍山為例，GDP只有 1200億，每年小微企業的貸款卻有300億之多。

　　據記者調查，銀行和信用社的貸款年利率為15%——18%，小額借貸公司最高可以達到47%，特易貸卻以12%左右的年利率借給農戶，相當於農村民間借貸平均水平。

　　特易貸的業務員大多是當地人，他們發展業務的方法更接地氣，於剛說，年底了，特易貸的業務員給他送了一條煙。

　　◆ 京東、阿裏們-進擊

　　2015年1月4日，李克強總理在國內首家開業的互聯網民營銀行微眾銀行完成了第一筆放貸業務，依靠科技、大數據，實現普惠金融，倒逼傳統金融機構改革，是總理此行透露出的清晰信號。然而，當記者詢問微眾銀行是否有針對農村的創新金融計劃時，對方並沒有給出明確答案。

　　根據網貸之家的數據顯示，2014年國內P2P網貸投資的綜合收益率為17.86%，而按省份來劃分，只有上海、重慶、遼寧、海南的綜合收益率低於20%，在15%~20%之間。其他省份均高於20%，甘肅、安徽、山東等地區更是高達30%左右。這些平台中真正面向農業的平台寥寥無幾。

　　農村P2P網貸目前看起來是一片藍海，但較低的收益，尤其是征信的難度，讓逐利的資本此前很少關注這個領域。“現有的P2P企業不太可能進入農村市場，我們更擔心的是京東、阿裏、眾籌等新企業。”特易貸CEO周建表示。幾家互聯網大佬最近的動作顯示，農村金融市場已經進入其視線，以電商、物流帶動的“村村通”站點，最後都可能將成為一個一個迷你型的“小銀行”。

　　京東的“星火試點”

　　經過了一年多下鄉“刷牆”之後，去年12月21日，京東在四川仁壽縣正式揭開“星火試點”的序幕，計劃以建立“村民代理”點的方式下鄉進村。同時京東還表示將在四川省資中、安嶽、三台、渠縣、夾江、西充等6個試點縣同步開展下鄉工作。並擬在2015年6月前在全國發展10萬名村民代理，覆蓋10萬個村莊。

　　“四川人口稠密，農業發達，這是京東選擇在四川試點下鄉的重要原因。同時，政府鼓勵和扶持電商發展，目前劃出7個試點縣，一個縣撥2000萬專項資金。企業落地，政府就補貼40%。”四川網貿港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盧元國道出了京東“星火試點”選在四川的原因。

　　四川網貿港科技有限公司是西南地區的一家本地電商企業，有自己的本地物流體系和村鎮站點，同時也是京東在仁壽縣下鄉的合作夥伴。

　　“京東和我們同步下鄉，我們的‘趕場小站’和‘京東幫’資源共享。京東提供流量和廣告位，我們網貿港來整合線下農產品，並進行包裝。一些蔬菜生鮮等由我們賣到周邊城市，水果及一些易保存的農產品由京東發往全國，通過O2O的模式實現‘農產品進城’。同時我們整合了農村原有物流渠道，加上我們自有的物流，解決農村物流‘最後一公裏的問題’，實現家電等工業品的下鄉。”盧元國向《IT時報》記者介紹了與京東的合作方式。

　　站點建立的整個框架是，在縣級建立縣域服務中心，分區域建立配送中心，在鎮級建立服務站，村級設立服務點。站點的建設資金，由企業出60%，政府補貼40%。劉強東給京東人員的指標已經明確，今年將在仁壽縣建立60個站點。

　　“平時幫村民買買東西，收發快遞”，自己開一家小店的吳小龍兼職村裏“趕場小站”的工作，主要負責兩件事情，一是代村民網上購物並負責收發快遞;二是收集當地特色農場品。收入則是通過收取派件費和平台給的農產品銷售返點。

　　吳小龍說，“一開始大家都不信任網購，但是自從村長帶頭買了一台洗衣機之後，大家發現挺好的，現在也都開始在網上買了，而且很喜歡從網上買，因為便宜。”同時電商平台在爭取村民的信任方面也采取了一些相應舉措。“我們為商品的品質做信用背書，家電在鎮一級有售後服務點。如果村民對買的東西不喜歡、不滿意，我們承擔退貨的物流成本，”盧元國這樣告訴《IT時報》記者。

　　“村民要買什么就告訴我，我給他們找，他們來挑，然後我負責下單和收發快遞。快遞一般4～5天能到，京東的話不超過3天就能到。”大學畢業後沒有找到太好的工作機會，羅君選擇回到家裏做點事情，她現在是四川仁壽縣水利村的村民代理。“小站剛建立一個月不到，經我手買的東西有3000多元了，有衣服、豆漿機、車墊子等，多是生活用品，價格不貴。”

　　羅君所在的水利村現在已經建成“新農村”，村民集中居住在一排排的小樓房裏，農業生產也相對成規模，承包百多畝地種水果、經濟作物的農戶很多。羅君對未來的發展有信心，也有規劃。“前段時間他們組織培訓過幾天，我還想再去學點東西，以後可以自己開個店做電子商務。”

　　“我們希望通過京東的平台，把農業物資直接送到農民的田間地頭，而且會讓‘京東白條’同步發展下去，也就是通過賒銷的模式，將農資送給他們，他們收獲的時候還京東的錢，當然要支付一定的利息，這個利息至少比現在的利息低了一半還要多。”去年12月17日，京東宣布與有“窮人銀行”之稱的孟加拉國格萊瑉銀行在多個領域達成戰略合作意向，劉強東在現場明確表達了自己對於未來農村金融業務的構想。格萊瑉銀行是一家有著豐富農村金融經驗的機構，其模式是通過在農村建立站點，完成征信和放貸工作，並取得了較高的盈利水平。

　　“第一步先把點布好，‘京東白條’、網點的結算、支付、貸款這些更深的合作會在第二步第三步談。”在談及京東在農村推廣“京東白條”的問題時，盧元國這樣向《IT時報》記者解釋他們與京東達成的默契。

　　阿裏的清遠樣本

　　農村電商是阿裏巴巴赴美上市後確定的三大戰略之一，阿裏巴巴啟動了千縣萬村計劃，用3到5年時間投資100億元，建立1000個縣級運營中心和10萬個村級服務站。其村淘店主要解決農民“買難”和“賣難”的問題。

　　目前，浙江桐廬和廣東清遠被定為主要試點，其中，廣東首批5個試點縣中，有4個屬於清遠市，分別是陽山縣、清新區、佛岡縣和連州市。2014年12月17日，清遠市正式和阿裏巴巴簽訂電子商務建設合作協議。

　　清遠被阿裏“點名”緣於它臨近廣州，交通方便，而且以農產品聞名全國，清遠雞、清遠山羊、清遠桂花魚、清遠茶葉就是它的“四張名片”。

　　清遠市市委書記葛長偉和馬雲初次會面後，就達成了一致意見，雙十一賣1000萬只清遠雞，來引爆清遠農村電商。

　　清遠選擇在人流較多的小賣店和生產必需的農資店，而且店主經常要進城進貨，這樣物流問題也解決了。據統計，僅清新17個村級服務站就在5天時間內，幫村民網購了2000多單，成交金額為20多萬元。

　　村淘店不僅幫村民解決買難的問題，還為村民提供農產品的網上銷售渠道。12月2日，陽山縣的范村農民蔡木秤拉了足足1000斤重的滯銷番薯到村淘店，3天後就以1.3元一斤的價格成功售出，線下只能賣到8毛一斤。

　　2014年10月16日，阿裏系的小微金融集團螞蟻金服正式成立，統領著支付寶、餘額寶、招財寶、螞蟻小貸和網商銀行，而螞蟻金服的戰略非常明確，就是“農村包圍城市”。以後橋頭的小店就是最好的便民金融服務站，輔助村民開通支付寶、餘額寶等賬戶，這一舉措可以快速地搜集農村用戶的大數據。

　　大數據優勢的背後，阿裏其實在下一盤很大的棋。擁有龐大的用戶基數後，非常有可能轉向小微和三農的貸款業務，有同行透露，阿裏計劃向網上消費成交情況較好的村鎮撥放農業貸款，用於農村發展農業和電子商務。

　　◆ 互聯網金融下鄉-征信難

　　著名經濟學家宋清輝認為，中國農村市場民間借貸活躍，據統計參與率高達43.8%，需求高但滿足有限，金融市場參與率低，農村金融市場亟待激活。像京東、阿裏這樣提前布局，可見有長遠眼光，但面對不健全的農村征信體系，開拓農村市場將異常艱難。他對即將出台的中央一號文十分期待。

　　信用調查全靠雙腿

　　“這是去客戶烏雞養殖基地的山路，由於下雨只去了一個基地，還有蔬菜種植基地，山羊養殖基地，都是在海拔1300米的高山上，車無法上山只能徒步，外訪報告及風控報告暫時無法出具。”1月7日，特易貸企業QQ群裏彈出了一條消息，業務員如是彙報今天的工作。

　　農村小微企業分散的現狀，給P2P平台的渠道開拓帶來了困難，在信貸過程中最重要的征信環節，完全靠業務員的兩條腿，熱門的大數據似乎在這裏派不上用場。

　　特易貸CEO周建對《IT時報》記者說，業務員曾經只為了敲定20萬的貸款，爬了4個小時的山頭。“農村的小微企業都相對分散，一個村可能有兩個創業能手，一個在東邊的山頭，一個在西邊的山頭，所以開拓業務的時間成本特別大。額度小，收益少，傾向於在財富端的P2P平台是不願意做的。”據了解，特易貸至今還是虧損狀態，翼龍貸也花了6年多時間才開始盈利。

　　舉例來說，調查一戶養魚的客戶，在“無擔保”、“無抵押”的情況下，特易貸需要確保客戶有一定的收成。風控經理會隨機在魚塘裏定5個點進行小范圍捕撈，然後計算平均出魚量，再到水產市場調查今年行情，才能計算出客戶到年底會有多少收成，是否能按時還錢。

　　農村的村民基本都是信用白戶，需要P2P平台完全自主建立征信系統。翼龍貸一般會讓客戶自己提供6個緊急聯系人，大概了解客戶的社會關系。業務員在實地調查時會先找到村委書記了解此人是否有犯罪記錄，再進行家訪，最後到田間地頭向村民了解客戶的為人。

　　互聯網征信或將進入

　　2015年，中央一號文件將連續第12年聚焦“三農”問題，有消息稱，一號文已經內部下發，將於1月下旬對外公布。此前在2014年12月23日閉幕的中央農村工作會議上提出，改革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挖掘農民的消費潛力，創新農業投融資機制，繼續深化農村改革，加快農業現代化，顯然將是一號文中的重點。

　　已經透露出的信息顯示，中央一號文件鼓勵承包土地流轉，也就是農村集體土地使用權流轉將合法化，而在江浙一帶，有些農村的宅基地已經進入產權登記階段。

　　王思聰認為，一旦產權明晰，現在農村的新房子少說值三四十萬，如果可以作為抵押的話，征信的風險就小很多。

　　但宋清輝同時指出，一號文強調指出土地流轉不得搞強迫命令，確保不損害農民權益、不改變土地用途、不破壞農業綜合生產能力，這對P2P雖然是機遇，但是效果有待觀察。

　　王思聰相對樂觀，他認為農村征信的信息源結構更好，將來征信系統市場化後，其價值更高。“城市居民屬於弱鄰裏關系，但在農村，你隨便打聽村上某個人的信用，大家都能說上來是好是壞。”

　　在農村征信迫在眉睫之際，率先進入的公司顯然將掌握更多主動權。最近，銀監會下發了8張個人征信牌照，騰訊、阿裏、都在列。一位業內人士透露，阿裏旗下的芝麻信用管理有限公司將與多家P2P平台接洽征信數據共享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