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這座世界聞名的國際大都市再次遭遇恐怖主義的襲擊，多處地點發生了連續的槍擊和人肉炸彈襲擊，死于這場“戰爭”的已經超過百人。

 

　　伊斯蘭國（IS）在網上慶祝，聲稱這是法國的9·11。不可否認，這是2001年以來，恐怖主義組織對西方國家發動的最為嚴密和血腥的襲擊。這一系列的恐怖襲擊針對的不僅僅是巴黎，而是全人類。在巴黎的體育場、劇院、酒店生活和消費的是來自全球各國的人們，這一刻，“我們都是巴黎人”，反恐不僅僅是巴黎，是法國的事情，而是一場全球的持久戰。如果贏不了這場戰爭，每個人都會生活在恐懼的陰影之中。

 

　　一年之內，巴黎兩次遭遇恐怖襲擊。上一次的《查理周刊》事件，人們還在爭論言論自由的邊界與限度在哪里。這一次，卻是赤裸裸的戰爭，而IS則是頭號嫌疑對象，襲擊者發出的“為了敘利亞”的口號也暴露了這次襲擊的性質所在。

 

　　此前，法國總統下令對敘利亞境內的伊斯蘭國組織進行空襲。這不僅是一次恐怖襲擊，而是戰爭，不僅是一次9·11式的襲擊，而是伊斯蘭國與這個世界的戰爭。上個月的俄羅斯客機失事，伊斯蘭國的埃及分支幾次三番宣布是自己所為，而英美的情報也顯示客機是為炸彈所炸毀。

 

　　與伊斯蘭國戰爭的統一戰線還沒有形成，巴黎的慘劇卻揭示了血的事實：反伊斯蘭國的戰場已經不再局限于敘利亞、伊拉克、甚至西奈半島，而是到了巴黎。也許法國的情報和安保部門存在疏漏，但是有哪個國家或者城市能夠保證自己的安保網絡萬無一失呢？

 

　　與9·11不同，那個時候的恐怖主義組織還沒有出現明顯的領土化的特征。本?拉登藏匿于阿富汗，但并沒有控制或者“俘獲”阿富汗，而現在的伊斯蘭國已經成為準國家，它對伊敘兩國的大部分領土實現了有效的控制。對俄羅斯客機的襲擊、對巴黎的襲擊，與其說是制造“恐怖”氣氛，不如說是報復，是“珍珠港式”的戰爭。

 

　　恐怖主義已經變成了這個世界上最主要的威脅，對巴黎的襲擊是反擊恐怖主義戰爭的一部分，也是二戰以來，全民戰爭邏輯的延伸。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恐怖主義已經不僅僅是非傳統安全的議題，毋寧說是“傳統”安全的一部分。只是在二戰之后，尤其是冷戰之后，世界處于一種相對和平的狀態之下，人們不愿意承認或者面對“戰爭狀態”，一旦認定處于一種戰爭狀態，整個國防和內政都處于一種緊急的狀態。現在奧朗德已經宣布法國處于緊急狀態，一國總統曾處于襲擊的現場，這僅僅是一場恐怖襲擊嗎？

 

　　巴黎所遭遇的慘劇意味著一場新的反恐戰爭已經開始了，包括法國、俄羅斯、美國等已經參與敘利亞戰爭的國家將不可避免地要經歷“安全化”的過程。“安全化”，簡單地說就是把某種威脅當作對安全的核心挑戰，為此，國家的權力機構（尤其是暴力機構）有理由宣布進入一種緊急狀態，優先調集各種資源應對這種挑戰。法國政府已經全面關閉邊境，并且賦予警方抄家的權力，因為恐怖主義已經成為國民生存的頭號威脅，和平時期的公民自由也必然要讓位于這場“戰爭”。

 

　　冷戰結束以來的長期和平狀態，讓各國尤其是國際大都市經歷了“去安全化”的過程，尤其是巴黎這種具有悠久歷史傳承的城市以自由開放而吸引了全世界各地的人們。巴黎的“不設防”正是世界進步與自由的體現，也是人類社會發展的普世目標。

 

　　但接連不斷的恐怖襲擊讓巴黎也不得不帶上各種防護裝置，也會讓歐盟國家以及其他國家加強邊境的管控，已經模糊的領土邊界再次明晰起來，不能不說這是對人類發展和理想的重創。在微信、微博的平臺山，不少人發出這樣的信息：“在巴黎的朋友、親戚請報平安”，這一刻，巴黎的安危已經不僅僅是巴黎或者奧朗德的事情了。

 

　　慘劇之后，有理由，也有責任反思巴黎安保存在的疏漏，但是卻不能以局外人的身份去指責巴黎，如同不能將珍珠港的悲劇歸罪到羅斯福頭上一樣。恐怖主義挑戰的不僅是巴黎，也不僅僅是西方的價值觀，而是人的安全。這種血腥行為，是對全人類所擁護的文明的屠殺。在這樣的悲憤時刻，各國尤其需要加強合作，共同阻擊極端恐怖勢力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