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深

　　《飛鳥集》是1913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印度詩人泰戈爾的代表作之一，最近作家馮唐推出的新譯本《飛鳥集》卻在內地的文化圈里掀起了一輪罕見的爭吵。究其原因就在於，馮唐的譯本中因為充斥了「舌吻」、「褲襠」之類的詞語，而被讀者攻擊為「下流」、「褻瀆」。在越發升級的爭議聲中，新譯本的出版機構於近日宣布，馮唐譯本的《飛鳥集》將做召回處理。

　　馮唐的譯作好與不好，讀者無疑可以有自己的評價。然而讀遍了網絡上針對馮唐譯本的各種評價之后，筆者卻不禁心生了另一種懷疑：那些批評馮唐譯本的人，是否真的都去找來了馮唐的譯本仔細研讀，并與泰戈爾詩作的原本、之前的《飛鳥集》中文譯本全部進行過對比呢?

　　筆者已經無緣一睹馮唐的譯本，但是僅從網絡流傳的另外一些譯作中，筆者認為馮唐的翻譯并非一錢不值。如：聽潮/黃昏漸消/我想我聽懂了你偉大思想的寂寥(Dear friend, I feel the si-lence of your great thoughts of many a deepen-ing eventide on this beach when I listen to these waves);再如：歌無極/在空氣里/畫無極/在大地上/詩無極/在空氣和大地/詩的字句里/有能流傳的意義/有能翱翔的樂音(The song feels the infinite in the air, the picture in the earth, the poem in the air and the earth;For its words have meaning that walks and music that soars.)

　　如此看來，馮譯本也沒有那麼糟糕。

　　對於文學翻譯來說，由於不同語言之間各種的不可溝通性，實現外文作品的完全翻譯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翻譯既需要忠於原作，但同樣也不可避免的打上譯者「再創作」的深深烙印。就馮唐的譯本來說，尽管有各種各樣可供批評和探討的地方，但是如果僅是粗暴的下架，或是不分青紅皂白的輿論圍攻，那麼對於形成良好的文學批評環境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事實上，在語言文字不斷粗鄙化、網絡流行語言大行其道的今天，一起嚴肅文學的翻譯問題竟然成為了輿論爭議的焦點，本就是一件值得深思的事情：嚴肅文學的影響力不斷下降，究竟是因為日常語言的興起，還是大眾對文學語言「純潔性」不切實際的保護?《飛鳥集》的爭議，顯然需要我們思考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