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詩琦

　　當著李世石的面，王汝南開玩笑：“你運氣挺好，一百萬送來給你。”

　　資料圖

　　上周，第17屆農心杯上海站的比賽現場，中國圍棋協會主席王汝南見到了來參賽的韓國棋手李世石，那時距他與機器人AlphaGo的“人機大戰”不足一周。盡管對電腦發展的速度早有準備，和大多數同行一樣，王汝南并不認為這一次李世石會被機器人擊敗。此前谷歌公司已宣布，只要李世石能夠獲勝,他將得到100萬美元的獎金。當著李世石的面，王汝南開玩笑：“你運氣挺好，一百萬送來給你。”

　　昨日（10日）下午在韓國首爾，被視作“十年來的圍棋傳奇”、“天才中的天才”的李世石，在全世界目光的注視下，再一次輸給了谷歌公司研發的人工智能圍棋軟件AlphaGo。昨日首敗，今日再敗，五局比賽里李世石已經連續輸掉兩局。

　　王汝南這才想起，一周之前，他問過李世石，也問過韓國棋院：“你們有沒有找過人工智能開發的人，了解下棋力？”

　　“據我所知，沒有任何這方面的準備。”王汝南對鳳凰網說。

　　有著20多年圍棋生涯的九段棋手江鑄久，一直關注著圍棋領域人工智能的發展。像AlphaGo這種圍棋軟件并非新鮮的事物，他此前接觸過不少，也保持著重視，明白總有一天，某個圍棋機器人能夠擊敗人類，就像1997年“深藍”在象棋領域所做的那樣。

　　他相信自己已經為這件事的發生做好了準備。也正因此，這次人機大戰之前，江鑄久是棋界中少見的比較樂觀的一個。他的樂觀表現為，在李世石取勝幾乎成為棋界共識的背景下，他相信——“AlphaGo至少能贏一盤，在第四盤或者第五盤的時候”。

　　第二局比賽時，一度，江鑄久為執白的李世石松了口氣。到了黑棋41手尖沖，他甚至移開盯著屏幕的眼睛，起身去吃了點東西。“我覺得AlphaGo不精彩了，不用老盯著，而且我覺得李世石這盤肯定很重視，李世石重視的話，AlphaGo就顯得沒那么強。”

　　比賽的發展再次沖擊了人們的想象。到第159手時，解說比賽的年輕棋手、世界冠軍羋昱廷九段宣布：“李世石被5：0的圍棋新時代到來了，不知道是不是人類的新時代。”

　　“2盤棋一下完，你不能不承認對方的強大。在現代科技面前，你必須淡定地對待。即便過去我認為人會贏，也只是認為能堅持一段時間而已，一旦方式解決了，機器就一定能贏。”王汝南對鳳凰網說，“電腦一天能夠模擬上萬盤，很可怕。”

　　他感到很遺憾。“我總以為圍棋和人工智能的較量怎么也可以堅持兩三年，那會對普及圍棋很有好處。”

　　換做戰勝李世石的新晉天才少年柯潔呢？王潤南說：“如果結果是5:0，那柯潔也夠嗆。”

　　當年深藍獲勝，被看做是象棋領域機器人戰勝人類的奇點，AlphagGo的表現，是否能表明圍棋領域的奇點已經到來？

　　王汝南回答了這個問題：“奇點已經到來。”

　　對機器人的分析尚存爭議。AlphaGo讓棋手們驚呼“沒擺錯吧”的第37手五路尖沖，在羋昱廷看來，這并不一定是神一般的手筆，他認為電腦的弱項是布局，完美的后半盤才是獲勝法寶。而更多人為此招點贊，認為機器的眼光與人類不一樣，能看到總體勝負。

　　李世石的表現也留給眾人一個非常大的困惑——關于接連兩盤比賽都沒有出現的打劫。甚至引發了陰謀論：該不會李世石和谷歌簽了保密協議，不允許打劫？

　　“下圍棋不能打劫，這就不成為公平競爭，好比說給你一百萬，但是你不能贏。我想李世石應該不會簽這種保密協議。”王汝南說，“我不明白為什么沒有打劫，也可能目前的狀態就是這個。如果后面3盤仍然沒出現劫，那可能就不好說。”

　　無論如何，對比賽的判斷已經走向了截然相反的方向。他們給出的判斷是，0：5。AlphaGo從劣勢轉為絕對的優勢，而李世石的處境則變得相當焦灼，“要贏一盤相當不容易了”，江鑄久說。

　　“AlphaGo是很了不起，現階段肯定是趕上人類，至于說是否完全超過人類，我還想再看一看。 ”江鑄久說。 “李世石或多或少還是沒有完全放下。不要想能贏多少，李世石就應該把人類各種弄不明白的東西拿出來較量、請教，這樣才能呈現出更好的對決。”

　　讓他耿耿于懷的是他腦補的另一個畫面：

　　第一天的比賽結束后，按照慣例，李世石無疑在復盤總結。可是另一方的AlphaGo，在同等的時間內，已經多學了兩百多盤棋。

　　“那是一個職業棋手三個多月的訓練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