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

　　日前，警方通報「昆山反殺案」，騎自行車男子於海明殺寶馬男劉海龍的行為屬正當防衛。那一刻，網友們懸?的心終於放下了。

　　別了，龍哥。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龍哥死得比鴻毛更輕，堪稱笑柄，也許在龍哥自己看來，死亡主因是沒有搶回那把致命的長砍刀；在網友看來，是死於自作自受；在道德看來，是死於對抗正義；當然從法律看來，警方權威定論是死於他人自衛。在俺看來，龍哥是死於人類基因的進化。

　　要想逃脫餓狼的追捕，一隻羊並不需要跑得比狼快，只需要比其他羊快就行了。這是一種基因的本能自私，研究人員認為，正是這種自私性決定了動物的行為。40年前，進化生物學家比爾‧漢密爾頓提出「自私羊群理論」，認為包括昆蟲、魚和牛在內的群居動物在面臨危險時會往群體的中間移動，以便讓自己比同類離危險更遠。

　　人類是高級動物，高級動物首先是動物，這就決定了人類先天有動物自私基礎屬性的一面。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人類更是社會性動物，馬克思說人是社會關係的總和。人的社會性，就必然要求本質上自私的個體基因做出利他的變異行為，否則整個團隊無法共存。如何調控基因性自私與社會性利他的原始矛盾？於是人類發明了規則。

　　極端自私終被淘汰

　　比如說，動物從來只是爭搶食物，為了首先得到食物，不惜互撕打鬥，結果有的吃撐了，有的吃不上，直至最後餓死。然而人類發明了排隊等一系列規則，講究秩序分配，人人都能吃上，較好地協調了自私與利他的矛盾，而動物是從來學不會排隊的，所以這就是人類是高級動物的本質所在。

　　其實人類的絕大部分規則和制度，都是協調自私和利他本質矛盾的。所以判斷一個人是否屬於自私性人格，就看他是否經常性違反系列規則。一般性的自私就是踐踏規則，而自私的極端化，就是為了自身個體利益，而剝奪或企圖剝奪他人生命。

　　動物實驗研究表明，基因有記憶的功能，可以將某種行為通過基因遺傳的方式傳遞給後代。所以人類的億萬年的進化史，從野蠻人到文明人，再到未來人，從基因層面上來說，就是不斷地對基因的本質屬性即自私性不斷改良，用制度行為，讓基因的利他性不斷地記憶、傳承、強化，當然這其中更包括對極端性自私基因的淘汰。

　　再說回到本案，劉海龍2006年8月來昆山打工，在此期間，因毆打他人、故意損毀財物、故意傷害等違法犯罪行為，被處1次行政拘留和3次9個月至3年不等的有期徒刑。雖然龍哥確曾協助抓獲販毒嫌疑人，「壞人」有時候也會做好事，但發展到最後，在違反交通規則的時候，反而要對遵守規則的明哥行兇殺人，足以證明總體上屬於基因自私性的極端人格。所以其生命被反剝奪，從倫理學上講，叫多行不義必自斃，從基因層面來說，極端自私性基因被淘汰，失去複製權利，這很符合基因進化。

　　人之初，性本惡，2000年前墨家從人性自私的本質出發，卻倡導天下人「兼愛」救世，成為俠客的鼻祖，其除暴安良的利他主義與現代人類基因進化論，殊途同歸。可惜被獨尊儒術所耽擱，復興墨家也是昆山反殺案的啟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