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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豐驚現亞洲最早“魯班坊”?

2017-06-19
来源:江南都市報

  宜豐花橋鄉白市村的純木建筑“魯班坊”

  文/圖 江南都市報全媒體記者陳文秀 實習生陳學碩

  宜豐驚現亞洲最早“魯班坊”?(圖)

  有學者考證其建于唐朝 比現存最早木建筑早109年 省考古研究院專家認為至少能追溯到元末明初 可申報國保

  江西省或發現亞洲最早“魯班坊”!

  6月18日,江南都市報全媒體記者獲悉,宜豐縣花橋鄉白市村現存一座純木結構的牌樓“魯班坊”,據有關學者考證,該牌樓建于唐高宗咸亨四年(公元673年),距今已有1300余年歷史,比亞洲現存最早的木構建筑、山西五臺縣陽白鄉李家莊唐代南禪寺(公元782年建)還要早109年!

  江西省考古研究院保護研究室主任、研究員肖發標實地考察后認為,該魯班坊的始建年代至少可以到元末明初,在全省甚至全國已經非常稀少,其價值足夠申報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條件。

  考古工作者在“魯班坊”樓頂考察

  爆料

  宜豐發現唐代牌樓“魯班坊”

  18日,宜豐縣史志辦副主任漆躍慶向江南都市報全媒體記者報料稱,位于該縣花橋鄉白市村厚埠自然村,有一座唐代木建筑“魯班坊”,經歷1300多年仍保存完好,非常罕見。

  據厚埠及全國多處《毛氏族譜》載:唐貞觀時,河南滎陽人毛儔任江南道大使加參知政事,他與名相房玄齡是好友,在江西也頗有政聲,深得地方稱贊,顯慶二年(公元657年)因官入籍而將家眷遷至今江西新建縣松湖鄉錢洲村,成為江西乃至江南毛氏始祖。其第四子毛珪于咸亨年間(公元670-673年)自錢洲分遷新昌(宜豐舊稱)太平鄉(今花橋鄉)之厚埠,為宜豐毛氏始祖,其后衍為八族。唐咸亨四年(公元673年),毛珪率厚埠族人眾建牌坊,即今“魯班坊”,經風雨1334年,仍屹立如初。

  江南都市報全媒體記者了解到,魯班坊全坊呈長方形,坊內四壁板上原書有《仙坊記》。據實地估算,地面距歇山頂最高翹檐約6.7米;坊間進深5.3米,面闊4.3米。外觀氣勢雄偉,輪廓俊美古樸,梁架結構簡練;斗拱雄健、出檐深遠;門楣至歇山頂翹檐高度與門柱高之比約為三分之二,礎柱飽滿,立柱豐碩,突顯雍容豐腴之態;整個建筑無一釘,全是榫卯結構;除柱礎與基腳外,全坊無夯墻或疊石墻基。這一切,處處突顯唐風。

  唐代特有托木——“如意托”

  價值

  比現存最早木建筑早109年?

  近年來,漆躍慶和南昌工程學院劉飛華教授等人對宜豐“魯班坊”的建筑年代做了大量的考證工作。漆躍慶稱,“魯班坊”始建年代,地方志及族譜絕對紀元為“唐咸亨四年鼎建”(公元673年),這也是目前國內已知存世的最早唐代木構建筑,比著名建筑學家梁思成、林徽因夫婦發現并稱之為“中國第一國寶”的山西五臺山佛光寺大殿(公元857年建)早184年,比中國乃至亞洲現存最早的木構建筑、山西五臺縣陽白鄉李家莊唐代南禪寺(公元782年建)早109年!

  對于這一發現,漆躍慶認為有兩大證據:“魯班坊”建立時間有絕對紀元為史證。其建筑形制與風格所體現的是唐代原始元素。清乾隆五十七年(公元1792年)《新昌縣志》及之后歷修縣志,均載有《魯班坊記》。該文開篇第一句就明確指出魯班坊自“唐咸亨歷今相距千余年”。

  另外,宜豐“魯班坊”有典型的唐建特征“側腳”,歇山頂唐建特征明顯,橫梁施有唐代典型的朱白藍三色彩繪,還有唐代特有托木——“如意托”等,其建筑風格盡顯唐風。

  漆躍慶稱,經多方考證發現,宜豐“魯班坊”歷代只作個別構件重修而非重建,原建千年未易,歷史改動小,主體原貌保存基本完整。

  專家

  年代至少追溯至元末明初

  那么,這座純木結構的牌樓“魯班坊”,究竟是不是唐代建筑?近日,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文物保護研究室主任、研究員肖發標進行了實地考察。

  肖發標表示,他的第一觀感是周邊環境破壞較大,魯班坊兩側都新建了鋼筋水泥結構的樓房;另外現存的坊額上書寫的是“為人民服務”,而不是“魯班坊”三字,原先坊板上記載歷史上四次維修的墨書也已經看不清了,而且柱腳明顯加高了,因此,對魯班坊的建筑年代存有較多疑問。

  根據經驗,推測頂梁上應該還有紀年題記,但只拍攝到“合門重修”四字。而對于清乾隆年間毛應求所作《魯班坊記》所記其始祖毛儔“登貞觀戊子進士,校書宏文館,供內廷者十有一載,與房梁公元齡相友善,沉毅宏博,深為器重,后參知江南道事”,求證《新(舊)唐書》和其他正史,并沒有相關記載可以印證。因此,還不能據此作為其建于唐咸亨年間的確切證據。

  “我是從事考古工作的,判定文物的年代從來講究實證。”肖發標稱,從坊板上留下的墨書文字,可以見到最早一次是在當地毛氏“二十世……兄弟重修”,第二次維修是在“二十七世祖于正德”年間,照此推算,魯班坊的始建年代至少可以到元末明初。從族譜上的《明厚埠基宇圖》上所載“八族祠堂”在村外而不在村內及“魯班坊”的名稱不是明后期諸如“御史坊”“進士第”之類標榜家族榮耀之類的坊名等方面,也可以得到印證。

  肖發標認為,作為民間木構建筑來說,能早到元代,在全省甚至全國已經非常稀少,其價值也足夠申報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條件。

  呼吁

  希望更多古建專家參與考證

  “今年國家文物局啟動了第八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申報和評審工作,發現和保護有價值的文物是每一位公民應盡的責任與義務。”肖發標表示,相關學者對宜豐魯班坊的建筑年代所做的大量考證工作,他表示由衷贊賞。

  另外,他希望有更多的古建筑專家參與考證。“對于宜豐魯班坊的建筑風格,由于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唐代木構建筑,只見過像南昌滕王閣這樣的模仿唐代的現代建筑,所以不敢輕言。”肖發標稱,如果能從現存的木構件上取樣去做碳十四測試,從科學數據上提供年代依據,將更能提升魯班坊的歷史價值。

  漆躍慶認為,現在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即通過權威機構,對這個建筑的不同構件取樣做測定,如果能測定其為唐代建筑,那么這一發現將改寫現存最早木構建筑的歷史。

  揭秘

  “魯班坊”為何歷經千年不倒

  有一種觀點認為:江南潮濕,唐代木建不可能保存下來,所以江南不可能有唐木建存世。

  漆躍慶稱,其實這是一種常識誤區。就宜豐而言,古木建得以保存,是歷史常態。宜豐縣城有個“南園”,為北宋名士蔡曾(黃庭堅姑父)所建,屬省保單位,迄今歷時即將千年,黃庭堅曾作名篇《東郭南園記》以記之。南園前瀕水依山,山水前后相隔均僅10余米,且霧大,這種環境明顯是不利于古建的保存。然而,南園歷史上雖也有多次重修,但許多宋代木構件卻保存如初,建筑原貌更沒改動過。理論上,南園在如此潮濕的環境中早應湮滅,之所以得以存留,主要原因就是石砌臺基有一米多高,加之河邊風大,因此古建意外得以保留。

  “就宜豐環境而言,如杉木硬度以上的木材,只要滿足兩個條件,一是不被蟲蛀,二是在高處且通風,幾乎無一例外可保存數百年或千年以上乃至未知。”漆躍慶說。

  或將填補唐代營造法式的空白

  另外,漆躍慶一行在進行田野考查的過程中,發現魯班坊橫梁的一頭約30厘米處,竟被生生鋸斷為兩截,成為斷梁,斷處的支撐物僅靠下方一塊 “如意頭”托住。后橫梁本是起著重要牽拉承重作用,把它完全截斷,按常理,這是幾近故意破壞以使建筑垮塌的做法,但事實上這一“錯誤”竟千年未曾糾正,建坊之初如此,后來重修多次理應換掉卻也沒換掉,至今還是原樣,但奇怪的是魯班坊千余年始終穩固。

  就此,村民們說出了一個秘密:斷梁兩截的內芯,其實有一個凹凸狀暗榫卯,邊上再打一個洞進去用木尖拴住,洞口已被封死。“這個奧妙,目的也許是通過改變應力來達到平衡,使整個建筑有個松緊膨脹的保險系數。”漆躍慶認為,這個不解之謎,或將填補唐代營造法式的一個空白。

[责任编辑:蒋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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