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顏安生

    根據英國「品牌金融」諮詢公司今年2月發布的《全球軟實力指數》報告，中國的軟實力排名從去年的第三位躍升至全球第二，美國雖然繼續保持首位，但中國與之差距非常之小，英國、日本、德國分列第三至第五位。這是該機構連續6年發布該指數以來，中國首次超越英國進入前三，標誌着全球力量格局的深刻調整。

    約瑟夫·奈將軟實力定義為「通過吸引而非強制或收買來達到目標的能力」，其核心載體包括文化、價值觀、制度、外交政策和國際形象等五個維度。這些要素看似抽象，卻像空氣一樣滲透在國際交往的每個細節裏。當一個國家的軟實力足夠強大，其經濟政策會被解讀為「合作共贏」，軍事存在會被理解為「安全保障」，甚至文化產品輸出都會被視為「價值觀共享」；反之，若軟實力衰減，即使擁有再強大的軍事力量或經濟規模，也會被貼上「霸權」「掠奪」的標籤。

    美國道德光環出現裂痕

    曾幾何時，美國被廣泛視為照亮全球的「燈塔」。其自由女神像所象徵的開放理想、荷里活電影席捲的文化風潮、常春藤盟校代表的卓越教育，乃至其倡導的所謂「普世價值」，共同構築起令人仰望的上層建築殿堂。20世紀90年代，美國學者弗朗西斯·福山在《歷史的終結》中斷言「西方自由民主制度是人類政府的最終形式」，那時的美國確實站在軟實力的巔峰：荷里活電影佔據全球 70%票房市場，《紐約時報》的評論能在次日出現在各國報攤，哈佛商學院的案例教材被翻譯成 50 多種語言，「美國夢」成為發展中國家民眾奮鬥的精神圖騰。這種影響力甚至超越了意識形態分歧——即使在冷戰時期，法國的左翼青年也會為爵士樂瘋狂，日本的工程師會熬夜研究硅谷的創新模式。

    但最近20年，這盞「燈塔」的光芒逐漸黯淡。2003年伊拉克戰爭中「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謊言，讓「美國式民主」的道德光環出現裂痕；2021年阿富汗撤軍時倉皇逃離的畫面，徹底撕碎了「美國保護盟友」的承諾；國會山騷亂中「讓美國再次偉大」的標語與暴力衝擊國會的場景，暴露了所謂「民主體制」的內在撕裂；在氣候變化議題上「退群」又「入群」的反覆，更讓國際社會對其政策連續性產生質疑。晨間諮詢公司2025年最新全球民調顯示，對美國持負面看法的受訪者比例在41個被調查國家中平均達到63%，在土耳其、南非等關鍵國家甚至超過75%。曾經被視為「普世價值」的美式民主，如今在很多發展中國家眼中，不過是「富人的遊戲」。

    當美國軟實力斷崖式下降時，中國的軟實力正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悄然生長。這種增長不是靠文化輸出的單向灌輸，而是源於中國發展道路的實踐說服力以及參與全球治理的行動公信力。在文化領域，從李子柒田園詩般的短視頻風靡YouTube，到網絡文學平台出海俘獲全球讀者，再到動畫電影《哪吒 2》擠進全球票房排行榜前五，特別是TikTok成為全球現象級應用，中國當代文化的創新表達正突破傳統邊界。如今，中國春節日益成為全球性文化節日，孔子學院與「魯班工坊」則系統性地架起了語言與技能交流的橋樑。在科技領域，中國高鐵運營里程佔全球三分之二，「天宮」空間站成為國際航天合作的新平台，這些成就本身就在傳遞「發展成果共享」的理念。在制度領域，「一帶一路」倡議提出13年來，已吸引152個國家簽署合作文件，中老鐵路、雅萬高鐵等項目不僅帶動當地經濟發展，更創造了「共商共建共享」的新型國際合作模式。CGTN智庫2024年調查顯示，74.5%的全球受訪者認為中國發展道路「提供了新的選擇」，這一比例在非洲國家高達89%。

    軟實力是全球力量調整重要註腳

    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核心，是全球力量對比的深刻調整，而軟實力的消長正是這種調整的重要註腳。當美國試圖用「印太戰略」「芯片法案」維護霸權時，中國提出的全球發展倡議、全球安全倡議、全球文明倡議，正在構建起另一種全球治理敘事。美國的軟實力衰減，本質上是其單邊主義、雙重標準透支了國際信任；中國的軟實力上升，則源於和平發展道路得到了實踐驗證。正如一位非洲學者所說：「我們需要的不是『燈塔』，而是同路人。」在這個充滿不確定性的時代，中國正在用軟實力的生長，書寫着人類文明新形態的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