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危机已历百日之多。5月25日总统大选,波罗申科第一轮即以超半数胜出,已宣布就任。形势似乎趋缓,但危机并未了结。人们正在做更深层次的思考。
乌克兰危机的根子在苏联时期的民族政策。当年苏联领导人提出所谓苏联民族问题“完全地、一劳永逸地解决了”,所谓“形成了人们新的历史性共同体——苏联人民”,亦即苏联民族,如此论断严重脱离实际、后患无穷。苏联时期15个加盟共和国按行政规划行事,多达3000万俄罗斯族人分布在俄联邦以外的其他加盟共和国。苏联解体后,那些俄族人从当初的主导地位降为从属地位,俄语不成其为国语,这一切都蕴含着不稳定因素。
基于上述民族融合理论,苏联时期的版图划分也不合理。例如,同一民族体,将南奥塞梯划给格鲁吉亚,北奥塞梯留在俄罗斯联邦。再如,将阿塞拜疆族人居住的一块飞地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划归亚美尼亚,为此苏联时期阿塞拜疆与亚美尼亚就吵得不可开交。而将原属俄罗斯的克里米亚礼赠乌克兰,方有今日之祸。
如果说苏联解体是一次大地震,那么乌克兰危机则是一次余震。2008年格鲁吉亚就发生过一次较大的余震。今后不排除还可能在其他地方,例如摩尔多瓦、阿塞拜疆与亚美尼亚,再次发生余震。
乌克兰危机愈演愈烈之际,俄罗斯包括来自政权党、共产党的多个党派议员正式要求检方调查戈尔巴乔夫,认为他在苏联解体事件中负有叛国罪。还要追究俄罗斯的叶利钦、乌克兰的克拉夫丘克和白俄罗斯的舒斯克维奇制造苏联解体违宪行为的刑事责任。这虽是插曲,却耐人寻味。
作为一次余震,乌克兰危机的影响总不能说超过苏联解体。危机导致克里米亚“回归”俄罗斯,可称作原苏联版图地缘政治的变动,最多说欧洲地缘政治的变动,谈不上某些媒体所渲染的冷战结束后世界地缘政治的大变动或者正在打乱国际秩序。暂时大于长远,政治多于经济,地区重于全球,是此次乌克兰危机影响的特点。(俞邃:国际自然和社会科学院院士,俄罗斯科学院远东研究所荣誉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