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淡江大學大陸研究所教授 潘錫堂
臺北市長柯文哲上任1個多月以來,人氣「紅不讓」,各媒體的施政滿意度調查,普遍都在六成以上,不過多次凸槌的言行,卻也引發社會爭議。尤其柯市長三天兩頭就說錯話,主因在於他至今還搞不清楚柯市長和柯P的角色差異。北市府團隊嗡嗡嗡一個多月,高行政效率值得贊揚,除弊鐵腕作風更令人激賞,但理直就可以貶損他人嗎?柯團隊現已不是在競選,當家主政不留口德,還整天像「網路酸民」般發言。
直白單純卻失言失德
柯P旋風之所以橫掃藍綠政客風頭,最大「賣點」在於他的直白,甚至是白目式的個人風格,在他身上看不到傳統政客的「矯情」,講話直來直往,以庶民語言打動人心,受夠藍綠「心口不一」權謀心機的老百姓,柯P說的每句話,單純許多。
柯文哲談話雖然直白,但嘴巴也夠壞,話講太快、太滿、太傷人、太不得體。日前接見英國交通部長克拉瑪女士時,在收到對方致贈的英國國會紀念懷表后竟說:「自己用不到,可以轉送別人,不然就拿去賣給破銅爛鐵。」身為臺北市長,如此談話,實在不得體。
「殖民論」傲慢兼淺薄
尤有甚者,柯文哲接受美國雜誌《外交政策》采訪時,拋出「兩國一制」與「被殖民越久越先進」的言論,反映了他傲慢和淺薄的綜合癥候群。
更離譜的是,柯文哲談到殖民歷史,竟然隨隨便便就下了一個「殖民越久越進步」的結論,把民族主體性、文化剝奪、壓榨關系等負面因素完全拋在腦后,讓人瞠目結舌。從如此狹窄的經驗和視野,得到如此簡化而偏頗的答案,柯文哲卻敢在全球媒體上大言不慚,除了暴露其淺薄與自大,還有什麼?
雖然柯文哲有意擴大舉辦雙城論壇,及臺北與上海兩市交流,但柯所提出之相關論點及談話,顯然大陸當局完全無法接受,既主張「兩國論」,又沒有「九二共識」基礎;更糟糕是肯定殖民經驗所帶來的史觀偏差,這迫使未來臺北市在兩岸交流上恐將面臨相當大的挑戰。
打貪除弊言行失身份
試觀柯文哲上任以來的種種作為,有點像拖網漁船,把海中及海床上所有生物都一掃而盡。例如,剛成立的廉政委員會,宣稱要查遠雄大巨蛋、美河市、雙子星、松菸文創和三創園區等「五大弊案」,但應該一一依實際事證釐清追究;若有些連行政疏失都查不出,卻一竿子都打成弊案,可能制造出另一種不公。
像現在柯文哲面對幾個大BOT案,動輒即張嘴斥人「無法無天」、「一趙十葉」、「怎麼可以如此囂張」,甚至罵人為「奸商」。沒有「無罪推定」,一律「未審先判」。幾個大BOT經營者,連「一切合法」都還不行,更要經市長評價「社會觀感佳不佳」。行政機關打貪除弊是好事,但柯文哲卻越來越像以救世英雄自居,卻忘了自己的市長角色也要接受檢驗。
這種行事風格,一來是柯文哲對市政缺乏通盤了解,二來是過度自我膨脹,不斷利用新話題來帶動民氣,彰顯自己的改革氣魄。其實他過去面對的多為瀕危插管病患,必須在短時間內作出搶救決策;但這套思維放到市政上卻未必適用,甚至可能造成誤醫。
臺北市警方十一天內逮捕西門町槍擊雙尸命案兇嫌陳福祥,算得上破案迅速;孰料柯文哲第一時間嫌花那麼多天,其后才在輿論批評下改口為員警「打氣」。柯文哲懂開刀,不懂警務,不懂管理與人性,這又是一例。
總之,柯P經典語錄成了媒體追逐的焦點,乍聽趣味橫生,實則貶抑他人。然而,柯文哲上任一個多月以來,柯式風格有褒有貶,有人贊他鐵腕施政大快人心;也有人指柯睥睨群倫,反商辱警,是「柯政猛於虎」。柯的一言一行每天被媒體鉅細靡遺置於放大鏡下檢視,他獲得的掌聲與喝采能維持多久,仍有待觀察。不過,由於他的罩門是過度的自信與托大,喜好賣弄而不知藏拙。相信柯文哲的人氣再高,遲早會被這些罩門給消磨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