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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湖上演2017 深港城市\建筑双城双年展

2017-12-21
来源:香港商报网

  【香港商报网讯】记者王娜、通讯员陈敏、张宇报道:深圳发展史是一部从乡村到城市的现代进化史,深圳奇迹也是一部“村”与“城”的剧斗史。“城”能否包容“村”?“村”如何融入“城”?12月21日,2017 深港城市\建筑双城双年展(深圳)上围实践分展场隆重开幕,上围实践分展场将与南头古城主展场和位于盐田、光明、龙华的另外三个实践分展场共同展示一段“村—城”突围的生动故事。

  上围老村位于龙华区观湖街道樟坑径河源头、三面围山,仅有一条宝业-上围路连接五和大道与外界联系。老村仅剩50来栋破落旧屋和4座碉楼,与村民新盖的高楼杂存共处一域。原居民或迁外地或另建新楼居住,旧宅很多多年闲置、废弃甚至坍塌,个别租给低收入人群居住,整个老村垃圾被垃圾封堵,隐患重重。

  2016年,观湖街道以此前“大观澜”时期打造鳌湖艺术村的经验和人脉,开始构思和打造一个新的艺术村。通过政府搭台,艺术家唱戏,到2017年前后陆续引进10多位各类艺术家和设计师进驻。一栋栋老房、破房乃至危房在艺术家、设计师手里重获生机和活化,观湖街道办也开始投入改善基础设施,推动艺术村落的环境提升。

  观湖街道希望上围艺术村的实践能为深圳面临的“村城冲突”提供生动样本,引入了原深圳城市设计促进中心/公共艺术中心负责人黄伟文为首的“未来+城乡营造学院”策展团队,申请2017深港城\建筑双城双年展实践分展场并成功获选。于是,一场“围困”与“突围”城市故事在这个村落生动展开。

  上篇:“围困”之局

  历史之困

  这么一个随缘遇到的小村,其历史也都可以追溯到3-4百年前。对上围村遗存的一座古建筑——樟坑径教堂做一番检索竟发现,后面牵连的竟然是一段瑞士巴色差会在深圳及广东其它客家地区传教办学的百年历史(1846-1949)。

  上围老村只是深圳曾经上千现在只剩存200左右数量的古村之一,这样的古村及其历史,也处在深圳快速城市化宏大叙事的包围和夹击中,正面临着消亡威胁。

  生态之困

  古村内外道路和新房在四处疯长,樟坑径河源头水少了,污染频了,水面的侵占也多了。几百年老村明沟系统也因为漏排而恶臭,而愈来愈多的垃圾堆积也成为最严重的环境问题——这样恶化的栖居条件也是中国乡村和城市普遍面临的困境——我们还能窥视到古人相土尝水、建造吉宅、诗意栖居的用心及方法吗?

  发展之困

  曾经的山清水秀、田舍井然只能遗存在老村民的记忆里,村民房秋生讲述起当年的老师接二连三偷渡香港以致学校难以开课、自己也有被三次遣返回来的故事,神情苦涩。

  改革开放开启了一段奇迹般的发展史,深圳特区的建设又迅速带动了“关内外”村民如火如荼的自发建设,形成了深圳特有的“村-城”互动发展关系。房秋生记忆的一部分与老照片老家什一起被封存到了紧急抢建的新楼地基之下,这一细节又折射出深圳村民加入种房经济、参与空间生产、分享城市化利益的无奈和决绝——现在回头看,是否有更好的制度安排,让中国农民在必然的城市化道路中走得从容、有法规保障和该有的获得感呢?

  更新之困

  即使这三十年内陆续建成的村民新楼房,也面临着城市更新推倒重来的危机——用目前通行的商业楼盘模式来取代传统村落和近四十年形成的“村-城”关系,城市再无农民、围村与城中村是否就更进步了呢?

  上围之“围”的围合在被城市化打破,但与之反差的是,全球主流城市的规划与建设呈现出越来越封闭的围城围邨特征——围墙门禁小区、保安森严的综合体、各种需要安检才可进入的公共场所、曾经视破墙开店为进步的城市现在开始砌墙封店……

  而居于中心城区的居民化解压力的方式,即是每逢节假日就纷纷冲出围城,将自己围困在高速公路上、以及找不回的乡愁中。乡愁即是城愁,是“村-城”困境的相互投射。

  下篇:“突围”之路

  面对诸多“困境”,上围“突围”之路何在?“未来+城乡营造学院”策展团队展开以社区营造为核心的多方面的营造。这些营造实践,涉及环境、社会、经济及历史、文化、创意等多方面议题,目的是凸显上围作为深圳乃至中国一个普通村落都会具备但普遍会被忽略甚至湮没的历史及存在,同时也探索在剧烈城市化进程中的“村-城”互动困境及解围之道。

  观念突围

  策展团队使用“村-城Rural-Urban(ism)”来描述本该存在的乡村与城市的栖居共生与良性互动关系——比如深圳旧村/新村对深圳城市成长过程起到的支持、补充与服务作用,以及这种栖居共生关系所表现出的比光是由规划而建成的城市更开放更有活力的特质。这个概念直接化解了城中村Urban Village这一用词本身暗含的意识形态限制——城市优先并对立于乡村,乡村存在于城中是一种突兀异质景观,是需要被更新消灭或需要被专门抢救的非正常状态。

  这即将村-城看作是一种先村后城、自然产生的栖居共生关系和城市性的一种状态,或者可以称作一种城市观念突围。

  历史突围

  被封存的历史与记忆,如何作为一种遗产资源,能转变为当下和未来公共生活的新价值?简单讲就是如何证明历史与记忆有哪些实际效用?

  策展团队调研了解到村民感觉村里最可惜的已消失的事物,分别是老教堂、生产小队粮仓、以及以前一片田园风光的村道,于是设法将这些历史记忆转化为公共空间与公共生活建设的触媒与主题。

  老教堂原址邻近的新村有一条宝贵的窄长口袋空间被杂乱停车所占用,策展团队在这个空间口部搭建老教堂的灯光轮廓模型,有序梳理车流车位,引入游击战术式的公共艺术介入,或许能将口袋空间催化成一个有历史文化主题的小广场。

  位于老村中心位置的一长一短两栋粮仓,曾是生产队时代的公共建筑。长粮仓原址已经是一栋四层的村集体新楼,短粮仓也成为一处遗址,建筑石材部件被街道办组织工人及驻村艺术家铺砌成尚留一段残墙的小广场。考虑到小广场仍然缺乏遮荫休闲设施及中心场所感,策划建设长短两座凉亭。借助街道办整治立面的需求,长粮仓原址上的建筑墙面也出现了当年粮仓的平、立、剖面形象。

  生态突围

  入驻艺术家对于房前屋后水沟恶臭有强烈抱怨,村民对樟坑径河洁净有强烈需求,街道办、策展团队邀请水务、水景观等专业人员来共同参与,改变了原来给明沟简单盖板的规划方案,提出雨污严格分流、保留明沟走雨水山泉水的新规划思路。

  为什么客家围村两百年都没有臭水围困而今日身陷其中?除改造上围村公厕、整治垃圾站,团队策划启动社区低废弃和新农业的试验,建立城市开发、城市生活与农业支持的新型平衡关系,同时将处于显眼位置的垃圾设施变为上围老村的新景观。

  发展突围

  曾经的深圳村民经济发展因循了从种养经济到“种房”经济的历程,并且更多是突破政策安排的自发摸索和争取。不过村民们并没有找到维持和发展老村物业的经济模式,除了拆除重来的选项——这个选项也不是所有村民支持,特别是深圳东部的客家村民都有保留祖业的想法。

  当艺术家用艺术眼光和创作实践来活化资本看不到的弃置村落时,艺术应该被视作另外一种资本形式。艺术家作为开拓者投入后如果无法得到合理的利益回报,就会陷入被自己带旺的物业所驱逐的局面——房租抬升,这种全世界艺术村普遍存在的困境,或许有可能通在上围艺术村落的机制营造中探索出突围之道。

  老宅突围

  上围围村格局和建筑比较普通,一般难以列入正式的文物、历史建筑等保护名单,而深圳普遍的产权政策、私房修建与查违执法也没给这些老宅的维修留下合法进行的依据——这使得深圳的古村老宅普遍处于无法(法律和方法)维修保护的境地。

  当然依靠租户特别是艺术家进驻的装修与日常维护,是这些老宅能够延存的一种方式。目前,观湖街道、策展团队正在邀请专业建筑师编写保护、维修专业指引手册;邀请创意产品建筑师探讨老建筑中插入或生长出新房子的可能。当然还有在社区开办村民设计讲习班的设想,只有让产权主体能够有意识有能力保护与利用老物业,才是突破老宅困境、延续历史文脉的根本解决方案。

  社区突围

  本次展览所倡导的机制、空间、社区与业态四个营造,核心是社区沟通建设与社会创新。策展团队将通过“未来+民智学堂”的教育平台来组织村民与不同专业与层次的租户及外来师生一道互教互学,创造沟通协作氛围和就业提升机会。

  最重要的是让村民成为保护活化自己围村及历史文化的主体,让村民与其他普通租户也成为上围艺术部落的创意力量。城市低收入人口应该在哪里和怎样长住、就业、上升并体现出他们与城市/社区的相互需求和相互受益?这恐怕是本次策展/城乡营造项目需要面对的最难挑战。

  村-城突围

  已经有一些城市开始清退自己认为不需要的人口、建立不再向乡村敞开城市门槛;也有一些城市用城乡统筹、农民上楼、土地流转、开发建设用地增补挂钩等政策来与乡村协作和交换资源。但是,城市问题的解药或许还是来自乡村,必须依赖健康良好的村-城关系——这正是上围永续营造实践的主旨所在。

[责任编辑: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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