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记者亲历的疯狂周末——港島騷亂現場目擊

2019-09-02
来源:香港商报网
 
  刚过去的周末,香港的示威冲突再次升级,冲在最前线的非法示威者,无论是手法还是情绪都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只是激烈言行的背后,却暗透着迷茫和无助。在湾仔的纵火现场,有领头者对小记说:「我地都无谂过会搞到咁大鑊!」冲上街头,肆意破坏的时候,这帮年轻人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在追求什么吗?
 
  每次去示威现场,都觉得情况很严重,每一次也都觉在升级,是前所未有的激烈。每一次写手记,都会用一个场面形容词,一次比一次夸张,这个周末用了「疯狂」,真不知道下一次会用什么词语了!
 
  激进分子攻击政府总部
 
  「831」前夕就传出示威者要大搞一场,行动会升级,连警方也罕有的发出安全警示。之前的示威遊行也有过几次类似的传言,但最后都是比较和平的收场,心里还暗暗的希望这一次採访也能白跑一趟,可这场预先张扬的大冲突最后还是发生了。
 
  民阵申请「831」大游行的最终目标是位于西环的中联办,虽然申请被拒绝了,警方还是严阵以待,在西区加强了警力,在中联办附近築起了水马,甚至出动了水炮车和装甲车在对面戒备。可能因为守卫严密,示威者最终退到了金钟夏悫道,在政府总部外面和警察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和以往的築路障,面对面挑衅警方不一样,这一次,示威者准备了大量的危险性武器,主动向政府总部发起了攻击。
 
  下午大约五点半,示威者隔着高高的水马,不断地往里面扔烟雾饼和自制汽油弹。一个个装着易燃液体的玻璃樽,点燃了塞在瓶口的布块之后,就扔向了政府总部,一时间,水马里面不断起火,伴随着爆炸声,到处火光熊熊,里面的警察需要不停地出动灭火。有的汽油弹扔的力度不够大,落在水马外面,旁边就是紧靠着水马在拍现场的记者,十分危险。
 
  水炮车首发蓝色水柱
 
  警方不断透过广播要求示威者停止扔掷易燃物品,又释放催泪弹反击,现场硝烟四起,汽油弹和催泪弹成为了主要的互攻武器,战况十分激烈。警方还同时出动了水炮车,首次用了蓝色水柱,射向在场的示威者,大家立马四散,但还是有不少人中招,一时间,黑衣人变成了蓝精灵,擦也擦不掉,十分狼狈。
 
  期间突然下起大雨,现场战况并没有消停,反而是苦了在场的记者,自己淋一下雨都无所谓,最怕是淋坏了机器,有电视台的人早就做好准备,也给机器穿上了雨衣,没有预备的同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精彩的画面,拍又拍不了,心里干着急。有的人豁出去,举着相机在雨中继续拍,不知道其他人的相机最后会是什么下场,我们的攝影大哥就中招了,晚上拍到关键的时候,下午淋过雨的相机就罢工了。
 
  期间,警方的直升机一直在上空盘旋监测,现场的冲突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示威者就开始撤退了,不知道是汽油弹用完了还是累了,他们退到了金钟地铁口附近,整理装备之后,稍作休整,又呼吁现场的同伴步行向铜锣湾方向出发。
 
  半个小时20多枚汽油弹
 
  现场记者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松了一下,大家都慨叹刚才的战况实在太刺激了,粗略算了一下,半个小时,小记眼皮底下看到的汽油弹起码有二十多个。这应该是两个多月以来,示威者第一次向警方发起比较激烈的攻击,也可以算是双方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小记摘下防毒面罩,湿漉漉的全是汗水,本来还想趁机医一下肚,可是附近的商店全部关门了,就想节省一下脚力,直接搭地铁去铜锣湾。刚好听到同行说,有示威者聚集在警察总部附近,想想那就过去看一下吧,反正也顺路。
 
  离开的时候,正看见大批防爆警察从政府总部的方向赶到金钟地铁口附近的夏悫道,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的示威者,他们在现场走了一圈,又回到警车上离开了。
 
  和几个同行走到了警察总部外面的轩尼诗道,远远的就看见示威者已经用各种杂物筑起了路障,中间还有一个小火堆。走近一看,路障十分庞大,不是平时简单的铁栏杆,而是混合着各种竹枝,木板,大型的铁架等各种建筑材料。
 
  大型建筑材料淋汽油纵火
 
  一开始,还不太明白那个小火堆是用来干嘛用,就跟着其他同行一块儿踩在那些铁枝木头上围着拍,突然,路障后面的示威者退开了,有几个人提着两个大桶,就在小记的脚边,不断的往路障上泼倒。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才顿觉那是汽油,小记的另一边可就是一个火堆呀,火舌一旦蔓延过来,后果不堪设想,旁边的行家也提醒我赶紧下来往后退。
 
  示威者不是要设路障,而是要纵火,那么多的建筑材料,都是用来燃烧用的,他们不断的往里面添加大型的木板铁栏,然后又继续淋上汽油。
 
  不到几分钟,那个小小的火堆已经变成了熊熊大火,现场一片欢呼声,随后又喊起了口号。火越烧越旺,刚才的那堆路障已经变成一片火海,火苗有数米高,稍微靠近一点拍照,都感到高温逼人,有点害怕,火堆里还不时传来爆炸声,小记赶紧掉头往后退。
 
  现场示威者的情绪越来越高涨,不停的拍手起哄,火堆里每传来一次的爆炸声,他们不是害怕,而是大声叫好,不断地敲打木棍和铁枝,然后还用镭射灯往火堆的高空方向照射,都不觉得自己在做一个非常危险的动作,就好像在一个派对现场似的。火光,镭射灯光交织,还不时传来喝彩声,敲击声,现场一片喧哗,甚至有一点像原始部落作战前夕,在办提升士气的篝火大会。
 
  浓烟冲天几层楼高
 
  这个时候,现场的火堆已经浓烟滚滚,有数层楼高,旁边的高楼大厦已是警报声大响,甚至有的大厦已经启动了自动洒水系统,防雾喷头已经在往外喷水。火苗越烧越高,已经快碰到高空电缆了,一旦爆炸,会有连锁反应,现场分分钟会变成一片火海,可能想逃也来不及。
 
  可是现场的示威者没有一点的危机感,依旧在那起哄,一片嘈杂。小记已经退到了旁边的一条小路上,一边走一边对还在往前靠的黑衣人说,再弄下去会很危险的,但好几个人听了都没什么反应,有两三个人也就是止住了步伐,没有再继续往前靠了。
 
  看着现场不断地冒出黑烟,远在一站地之外的同行也看到了,打电话来问发生什么事。小记实在忍不住,又走回到火堆前的人群中,找到了披着雨衣,拿着大声公的领头人,对着他大喊,赶紧让你们的人往后退,火就快烧到电线了,一旦爆炸大家都走不了。他愣了一下,马上点点头说好。
 
  没想到事态这么严重
 
  于是,人群中开始响起广播,要大家慢慢地往后退,有人举起自制的旗帜,示意现场的人「企松的」「慢慢后退」。过了一会儿有消防车到场,大批消防员赶到,把大火扑灭了,示威者也慢慢地向铜锣湾方向移动。
 
  刚才那位穿着雨衣的领头人经过小记身边的时候,还说了一声谢谢,微胖的脸上有点腼腆,看上去年纪不到20岁,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他们也是即兴地烧东西,没有想过要制造什么大事端,更没有想到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我地都係谂住烧下啲嘢,无谂过会搞到咁大鑊!」说完就讪讪地离开了。
 
  小记愣了一下,这把火随时都可能烧出一场人命伤亡的大灾难,现场的人居然没有一点的危机意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夜里,变成了黑衣人群中的一个小黑点,心里不禁有个问号,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真的知道为了什么而走上街头吗?
 
  这时候,防暴警察已经赶到了现场,没有时间想那么多,小记也跟着警察一起向铜锣湾方向推进,同行的还有两辆水炮车,和一辆装甲车。
 
  老外大赞警察 记者反讥
 
  每一次的示威游行当中,除了警察,记者,示威者,还有一些服务类别的人群,他们声称不参与,只是在帮示威者,比如救护员,观察员,社工,议员,还有一帮年纪比较大的老人家,身上穿着印有「守护孩子」的黄背心。
 
  一大堆人混在一起,各在其位,各尽其职,走走停停,警察不时用大声公对前方广播,要求示威者离开,现场有社工则不断站出来,用大声公回应警察,说示威者已经在离开了,要求警察给出时间,不要追得那么急,「今天的人很多,里面还有小孩,老人,行动不方便的残疾人,撤离是需要时间的!」
 
  其中有一位社工不知道为什么被警察拘捕了,有一个身穿荧光背心的记者上去跟警察理论,讲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一位外国人插了进来,对着警察竖起拇指,连声称赞「good job」,那位正和警察理论当中的记者被打断后,就来气了,瞪着那位老外,一脸的不妥,直问他什么意思,两个人差点又吵了起来,记者说,这是我们国家自己的事情,老外说,我也是在香港出生的,结果是警察和旁边的人倒过来劝架,两个人才没继续吵下去。
 
  看完热闹,大家又继续往前走,水炮车跟在后面,偶尔还向前面洒洒水测试一下。过了波斯富街路口,防爆警察的大部队终于停了下来,示威者也在崇光百货门口,设起了简单的路障,双方有个将近50米的距离吧。
 
  女生后援供应汽油弹
 
  对峙的时候,示威者已经不再用言语去挑衅警察了,也少扔了砖头,可能是挖累了,而且路面也让他们挖的差不多了,砖头供应量有限。他们先在路面燃烧各种的杂物,制造气氛,带动现场示威者的情绪,尤其是激发前线勇武者的士气,然后再向警察扔汽油弹,偶尔加几块砖头。
 
  小记站在旁边拍摄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黑衣人从旁边窜了出来,手上拿着已经点燃了的汽油弹,向前助跑几米,用力向警察的方向扔了过去。前面一堆的记者赶紧围过去拍摄,小记反应慢了一点,拍到的全是同行的身影。
 
  正如小记上个礼拜天所说,担心汽油弹会成为接下来示威活动中的常用攻击武器,事实果然如此。记者们也不再大惊小怪了,看见汽油弹不单只没有躲开,还都围过去拍摄,然后黑衣人就跟明星似的,在镜头前面,来一个完美的抛扔姿势。有的汽油弹扔的不远,落在路中间,轻声爆炸之后,就燃起了小火堆,有同行过去拍特写,觉得角度不够好,还伸手把燃烧中的汽油弹挪了挪位置,务求拍出一张好照片。
 
  冲在前线的示威者当中,大概在第二第三排的位置,有几个小女生打著雨伞拿着几个汽油弹,跟在后面一起往前推进,同伴扔完汽油弹,他们赶紧递上一个新的,分工有序,男女搭配得很好。
 
  警察冲线追捕示威者
 
  几十米外的警察也扔回了几枚催泪弹作回击,记者们的镜头都对着水炮车,希望能捕捉到开动的时刻,可迟迟没有动静,反而是站两边的防爆警察突然向中间靠拢,站回到了车子的最前方。
 
  隔着几十米的对峙双方都没有进一步的行动,现场仿佛停顿了下来,寂静得有点不正常,空气里却隐隐约约飘着山兩欲来的味道。小记不敢放松,却无法判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能紧抓着相机,即使不知道应该对着哪一方。
 
  果然不出所料,大概过了几分钟,排在水炮车前方的防爆警察,突然举起盾牌和警棍向前冲,示威者当然撒腿就跑,人潮向维多利亚公园方向快速移动,前黑后绿,还夹杂着不少耀眼的荧光背心,红蓝警示灯闪烁其中,场面甚为壮观。
 
  小记也紧追在后面,到了金百利商场对开的记利佐治街,突然觉得脚下特别的滑,感觉再加快速度肯定会摔倒,于是放慢了脚步,看着滑漉漉的地面,旁边的一个救护员看见了,就悄声提醒,「小心啊,他们在地上倒了油!」小记蹲了下来,伸手摸了一下,果然有点黏糊糊油腻腻的。示威者经常在地上倒东西,比如洗洁精啊,润滑油啊,用这些方式减慢警察的追击,有时会看到有人中招。
 
  「温柔执法」礼待黑衣人
 
  赶到百德新街的时候,看见警察已经制服了一名示威者,将他按在地上,一名女社工蹲在防线外,不停地大声询问该名示威者的名字,还有紧急联系人的电话,又安慰他不要害怕,如不舒服有权提出送医院看医生。这名染着一头金发的黑衣人看上去也就20岁左右,倒是不见惊慌,回答的时候相当冷静,警察就在镜头面前搜了他全身还有背包,然后用塑绳绑起双手,又用矿泉水帮他冲洗眼睛,整个过程,动作和语言都相当平和,黑衣年轻人也很合作。
 
  反而是站在防线内外的警察和记者吵了起来,戴着防毒面罩的警察不满镜头总是对着他们,觉得记者在故意挑错,在旁边拍摄的「生果日报」记者则觉得警察是针对他任职的媒体,于是两个人不停地「黑警」「黑记」词来语往,倒是没有吵得很激烈,旁边的人也没有怎么留意他们,大家该干啥干啥。
 
  这是在示威的现场经常会出现的状况,冲突不止在示威者和警察当中,经过了将近三个月的持久战,很多人的体力和情绪都到了一个临界点,各种的矛盾和摩擦特别容易发生,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
 
  小记也不想听下去了,从他俩的口水中钻着出来,想去别的地方看看,走到H.M的门口,看到有十几个人围着的一个小圈,伸长脖子刚想研究是什么状况,突然有一个穿着短裤的黑衣少年从人群中直冲了出来,和我撞了个满怀,手机差点掉地上了,他丢下一声「sorry」,头也不回地,拼命地向前跑。小记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队防爆警察从后方追了过来,当然是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跑。
 
  快到怡和街的时候,警察已经制服了该名黑衣人,这名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少年,明显比刚才那个被制服在地上,二十岁左右的黑衣人要害怕,不停地挣扎,非常激动和惊慌,社工问他资料,他要讲很多遍才能把电话和名字讲清楚。
 
  倒是警察非常的冷静,不停地跟他说,「放松啲,OK,沒事的,我们控制好就没事的。」又着他把脚升直,少年带着哭腔大声地说,「我伸不直啊!」警察又安慰他,「慢慢来,对,就这样,保持住,放松点,不要用力,用你最舒服的位置,马上就好了!」
 
  「我没有动啊,也没有用力啊!」少年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很多,警察终于把他的双手从后绑上,又摘下他的面罩和头盔。现场有行家在偷笑,「这警察也太温柔了吧,不仅没有暴力,还像家长在和小孩子说话一样!」
 
  尽管是这样,旁边的救护人员和社工还是心急如麻,老是想要进到防线内,直接去看示威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免不了和现场的警察又有一些争吵,负责传媒联络的警员在中间周旋传话,得到的结果是被捕的示威者,说不需要救护人员进去查看,听到了回应,社工还是半信半疑,忧心重重。
 
  被捕黑衣少女惊恐
 
  百德新街附近一共抓捕了三名黑衣人,除了刚才那两名男子,还有一名少女。三个人被押往警车的时候,穿着「守护孩子」黄背心的大爷大妈,一直跟在后面大声地想和他们交谈,「女,不要害怕,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可联系谁,我们会帮你的。」少女边走边回头,扎着的辫子已经有点散乱,一脸的泪痕,眼里透着滿滿的惊恐,「听不清楚,你说叫什么名字?」满头白发的大叔步脚蹒跚,声音都有点颤抖了,他身旁瘦小的大妈同伴已经在擦眼泪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爷爷奶奶和孙女的关系,小记在旁边看着都有点心酸,唉,早知今天,又何必当初呢?
 
  「送走」了警察和示威者,晚上9:40,怡和街终于恢复了片刻的清静,小记才听到肚子在咕咕的叫,抬头一看,满大街的店铺都关门了,只有一家甜品店还「勇敢」地亮着灯,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
 
  医完肚子,看到其他地方还有示威者聚集,其中在太子和旺角已经有冲突了,就想搭地铁过去看,走了两个地铁口都下了铁闸,不得入其门,还以为铜锣湾站关闭了,后来看到轩尼诗道的出口还有人进出,进去以后发现所有的扶手电梯都暂停了,各种杂物堆在中间,大堂被喷上各种的口号,还有口罩,纸巾和洗甲水等用品的摆放点,真的是满目苍夷,可以想象刚才这里就是一个指挥中心的状态。
 
  问了旁边穿粉红背心的工作人员,他们也讲不清楚到底哪个站封了,只着小记自己听广播。上了车,知道金钟不停站,要到中环才能倒车去九龙,11点半左右,到了中环,才听到荃湾线已经停止服务了,去柴湾方向则是最后一班车了,还想问问有没有其他的线路,比如东涌线。找了几个服务中心,发现都没有人在,地铁上下几层也不见任何一个职员。

  唱空城计的中环地铁站
 
  因为情况特殊,地铁暂停服务,这都可以理解,但实在不明白若大的中环站为什么会一个职员都找不到呢?尤其这种突发的情况,那么多需要咨询和帮忙的市民和游客。该不是和警察一样都调去支援其他的站吧?
 
  小记还没有来得及脱下荧光背心,结果就变成了地铁的临时询问中心,大家都来问我地铁怎么回事儿?有什么交通工具可以去他们的目的地,有市民也有游客,当然只能统一回答他们,地铁已经没有了,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交通工具可以回家,大家都试试的士吧!
 
  看到这么多人,心里已经暗暗的感觉不妙,上了地面一看,果然都是在等计程车的,虽然路上的红色的士不少,但全部都盖旗不接客,向前一问都是有人预约的。打了好几个叫车电话,都说对不起,没有车,打上的士台,接线姐姐直接把我的电话撂在那儿,自己在另外一边和司机乘客沟通着。
 
  幸运的来了一架下客的计程车,就有十几个人涌上去,后来几个不认识的人凑在一块,打一辆车走了。看到好多人都放弃计程车了,在打电话让亲朋好友开车出来接。旅客们则不知所措,坐在大马路上截不到车,也没电话可打,正刷着手机打算在附近找酒店。
 
  等了一个多小时,已经累趴了的小记,浑身湿漉漉的,此刻只想回家洗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叫不着车,又问了好几架计程车,都不肯走,如果在九龙的话,还可以坚持走路回家,这是在港岛又没办法游泳过去。
 
  的士加双倍价才肯出行
 
  正在发愁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走到其中一辆的士前面,跟司机说,我加100块钱走不走?司机想了一下,伸出两个指头回说,加两百!感觉好像没带那么多钱,司机说,那没办法,你只能去取。小记把小包里的零钱都翻了出来数了一数,刚刚好,心想刚才幸好没有多吃东西,否则就没钱回家了。
 
  上了车,司机看了一眼车窗外等在大街上的人群,耸耸肩膀说,「是不可能等到车的,加了钱不就能走吗?这话不能我们来说,只能你们来提。」小记没有接话,也不怪他,特别的时刻总是最能体现真实的人性。
 
       香港商报记者 木子
[责任编辑:李振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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