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商報網訊】《紐約時報》4月2日刊发題為《新冠病毒让世界陷入封锁,科学家却在打破国界》的文章,指当政治领导人封锁国界时,科学家们却在打破国界,建立了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全球合作。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这么多国家的专家如此急切地同时关注一个主题。几乎所有其他研究都暂停了。文章编译如下:
学术荣誉等往常重要的事情已被搁置一旁。与发期刊相比,在线信息库使论文可以提早数月供查阅。研究人员已经鉴定并共享了数百种病毒基因组序列。200多项临床试验已启动,将全球的医院和实验室聚集到一起。
「我从来没有听过科学家——真正的科学家,高素质的科学家——用国籍说话,」在意大利主持一项新冠病毒临床试验的弗朗切斯科·佩罗内(Francesco Perrone)博士说。「我的国家,你的国家。我的语言,你的语言。我的地理位置,你的地理位置。这与真正的顶级科学家真的相去甚远。」
例如,在最近的一个早晨,匹兹堡大学(University of Pittsburgh)的科学家发现一只暴露于新冠病毒颗粒的雪貂发高烧,这有可能是动物疫苗测试的一个进展。通常情况下,他们会开始撰写学术期刊文章。
「但是你知道吗?发表论文的时间多的是,」在该大学领导疫苗研究的病毒学家保罗·杜普里克斯(Paul Duprex)说道。他表示,不到两个小时,他就在世界卫生组织的电话会议上与世界各地的科学家分享了这一发现。「这很酷,对吗?废话少说——我想不出更好的词了,你就能成为一个全球事业的一员。」
对于毫不掩饰「美国优先」的美國總統特朗普来说,杜普里克斯和其他美国科学家代表着世界对疫苗的最大希望。「美国会做到!」特朗普宣布。
但是,试图给科研缝上「美国制造」的标签,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杜普里克斯在匹兹堡的实验室正在与巴黎巴斯德研究所(Pasteur Institute)和奥地利药企忒弥斯生物科技(Themis Bioscience)合作。他们拿到了流行病防备创新联盟(Coalition for Epidemic Preparedness Innovation)的资助,这个总部位于挪威的组织由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Bill and Melinda Gates Foundation)和一些政府出资。他们还正在与世界最大的疫苗生产商之一印度血清研究所(Serum Institute of India)合作。
牛津的疫苗研究人员最近利用了位于蒙大拿的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落基山实验室(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s Rocky Mountain Laboratory)分享的动物试验结果。
另外,法国卫生和医学研究所(Inserm)赞助了四种药物的临床试验,这些药物可能有助于治疗Covid-19患者。试验正在法国进行,并计划迅速扩大到其他国家。
从某种意义上说,新冠病毒的应对反映了医学界长期以来的国际化。在马萨诸塞州总医院(Massachusetts General Hospital),一组哈佛医生正在试验吸入一氧化氮对冠状病毒患者的疗效。这项研究是与中国的西京医院和意大利北部的两家医院联合进行的。这些医疗中心的医生已经合作了多年。
但是,新冠病毒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激发了科学界的热情,这是以往面对疫情或医学之谜所没有的。这反映了该大流行病的规模,而且对于许多研究人员来说,这次的热点地区不再是发展中国家的贫困村庄,而是他们的家乡。
「这是在主场打比赛,」牛津大学的希尔说。他为埃博拉、疟疾和肺结核等非洲最流行的几种疾病研究过疫苗。「但是对于新冠病毒肺炎来说,这就是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几位科学家表示,与此刻最有可比性的,可能是1990年代艾滋病流行的高峰期,当时科学家和医生携手抗击这种疾病。但是,今天的技术和信息共享的速度远超30年前。
作为一个实际的问题,今天的医学专家如果想工作,除了研究新冠病毒外别无选择。由于社交距离、封锁或在家工作的限制,其他大多数实验室研究都被搁置。
参与新冠病毒试验的哈佛大学医学教授瑞安·卡罗尔(Ryan Carroll)博士说,这场大流行也在削弱学术医学研究中普遍存在的保密情况。他说,大型的独家研究可以获得资助、晋升和终身职位,因此科学家常常秘密工作,以可疑的方式从潜在竞争对手那里囤积数据。
「抛开个人学术进步不谈,彼此合作的力量正在发生,因为这是关乎生存的问题,」他说。
在medRxiv和bioRxiv的服务器上可以一窥这种开放性,在评审和期刊发表之前,研究者就可以在这两个在线档案馆上分享学术研究。现在,它们上面充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新冠病毒研究成果。这两个档案馆现有的新冠病毒研究成果当中,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中国的研究人员。
中国科学家在许多方面引领了世界对新冠病毒的研究。今年1月,中国的一个实验室公开了最初的病毒基因组,这奠定了全球冠状病毒检测的基础。如今一些最有希望的临床试验,都可以追溯到中国对这种疾病的早期研究。
全世界几乎没有什么地方幸免。去年,伊朗乌鲁米耶大学(Urmia University)的流行病学家贾迈勒·艾哈迈德扎德(Jamal Ahmadzadeh)警告,世界需要快速预警系统来应对另一种冠状病毒MERS。他写道,没有一个国家能幸免于这种风险。当伊朗与世界上最严重的冠状病毒疫情做斗争之时,他于上周在电子邮件中写道,战胜这种病毒需要各个实验室和各国之间共享信息。
甚至传染病领域之外的科学家也参与了这项工作。佩罗内博士是一名癌症专家,因为他有在那不勒斯的国家癌症研究所(National Cancer Institute)进行临床试验的经验,所以正在牵头意大利一项免疫抑制剂tocilizumab的临床试验。
佩罗内博士说,新冠病毒的大流行可能会使医学科学在危机过去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变得更加灵活。他说,研究人员构思试验10天后,通常繁琐的政府审批程序就完成了,医生开始招募病人。「这应该是留给未来的经验,」他说。
虽然特朗普一直在吹捧美国的制药能力,大型药企辉瑞(Pfizer)和强生(Johnson & Johnson)也宣布他们在进行新冠病毒疫苗的研究,然而,最大的制药公司往往更关心可以在富裕国家常年销售的药物,而不是以发展中国家为中心、短暂危机期间需要的药物。疫苗研究一直被视为利润不足。
例如,当埃博拉病毒在2014年引起全世界的关注时,开发疫苗的制药巨头都遭受了重大的投资损失。第一种疫苗最初由加拿大政府的一个实验室设计,现在由默克(Merck)销售,它在去年才获得销售许可,而那个时候,这种流行病已经消失很久了。
「当然有人在竞争。人类就是如此,」法国卫生与医学研究所传染病中心主任亚兹丹·亚兹丹帕纳赫(Yazdan Yazdanpanah)博士说。「重要的是为所有人带来解决方案。实现这个目标的方式是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