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藝術家的作品總予人注重細節的感覺,強調的是內心感受,然而廖井梅的畫不但精細,更有一股溫柔的力量。她將自己的生活經歷融入畫中,畫中女性人體肌肉富有線條美,力量躍然紙上,剛柔並濟。廖井梅不僅為自己開創出一條嶄新的藝術道路,她也是不少學生的引路者。 撰文:Janice
廖井梅表示,繪畫是藝術家所看的事物。
畫作凝聚力量
筆者初次見到廖井梅,她給人的感覺一如其繪畫——溫柔、有力量。她大學時修讀版畫系的原因,也是因為「力量」。她在接受本報訪問時表示:「面試時老師問我為什麼選擇版畫,我覺得版畫很新奇,與普通用手描繪的媒介不同,它需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壓印,有時還會呈現意料之外的效果。」
廖井梅作品《中環街景》。50×60cm。
廖井梅可以說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學院派藝術家,一直以來都接受正統的藝術教育。她說:「小時候就讀北京的中央美術學院附中,之後考入中央美術學院的版畫系,修讀沒多久後考獲獎學金,到俄國國立蘇里柯夫美術學院深造。」在俄國獲得藝術碩士學位之後,她回到自己母校中央美術學院任教。看到這裏,讀者是否認為廖氏是循規蹈矩的「乖乖女」藝術家?原來不然:「我有一段時間非常想逃離學院派的枷鎖,在大學時特別想尋求改變。」
廖井梅作品《Nipper的暇想》。除了寫人體和風景,廖氏還有充滿童趣的作品。該作品以小狗為「主角」,寫實地描繪小狗的蹲姿,背景則由不同色塊組成,虛實相融。
廖井梅作品《星空》。30×30cm。
力求逃離學院派
正是那段俄國留學經歷,令她看到內地無法見到的藝術大師原作,親身體會不同畫派的繪畫風格。廖氏坦言「先鋒派」及「立體派」對其影響最大,前者打破傳統藝術的限制,後者則將物體分割成幾何形,再重疊、堆砌,講求線條的美,無論是哪一種都與講求寫實的學院派風格截然不同。「不過最後我還是無法脫離學院派。」但卻形成她那寫實與虛幻交接的畫風,如作品《紅》沒有使用油畫一貫以顏色深淺呈現人體層次的方法,反而用線勾勒體形。
廖井梅作品《紅》。100×130cm。
廖井梅作品《年華》。90×90cm。
此後,「力量」一直出現在廖井梅的油畫作品中。廖氏的人體油畫不但線條鮮明,更富有動感,畫中人恍如於畫布上翩翩起舞,加上色彩冷暖對比與造型的塑造,予人力量感。如作品《時塵》,儘管只畫了半邊人體,然而寫實而優雅的動作,搭配大片紅色及黑色線條交融的背景,讓人聯想到熱情的現代舞。「我畫人體多年了,現時即使沒有模特兒也能作畫。」據廖氏介紹,寫生以外的人體畫通常創作近一個月,有時甚至一年才有一幅滿意的作品。
廖井梅作品《時塵》。100×100cm。
廖井梅作品《夏日》。45×45cm。
從學藝到授藝
廖井梅1997年移居香港,並繼續開班授徒,將自己所學傾囊相授。「繪畫展現了藝術家所看見的事物,如何看出與他人不同的觀點,是我教導學生的重點。」她強調自己會教學生觀看的方法,每個人的作品都應有其特色,「像我繪畫就是尋找自己、了解自己的過程,所以我不會用美來形容自己的作品。」廖氏坦言,自己的作品充滿矛盾與衝突。《踏青》和《昂藏》中的馬均靜立不動,與恍如雲霧流動般的背景形成對比,一剛一柔,引人深思。
廖井梅水彩作品《踏青》。56×76cm。
廖井梅作品《昂藏》。約100×130cm。
異曲同工的創作方式
廖井梅的學歷之高,在香港畫家數一數二,然而,對於目前的她來說,學歷高低、是否學院派等,已經顯得不太重要,這從她的作品抽象與寫實交織可見一斑,「抽象是打破學院派,尋求內心的自我。儘管學院派是真實的、嚴謹的,但如果全是虛無縹緲,過於抽象又會顯得薄弱。」繪畫對她而言是為了尋求自由的狀態,表達自己的真實感受,從而影響別人。《天星餘暉》與《夕陽渡》是基於藝術家生活所感而創作,「我在香港經常『過海』,在維港兩岸看到的黃昏景象,令我很有感觸,就想記錄下來。」上述兩幅作品均描繪了天星小輪在夕陽西下航行的情景,這畫面相信不少香港人都看過,但廖氏的寫意畫法卻令景色增添生氣。「我希望有『實在』的東西在作品之中,創作時我會用顏料在原畫上修改。這個過程就像版畫,將顏色壓印在畫布上,將我的生活經歷融合其中。」這種繪畫手法套用在人體畫與風景畫之上,讓觀者不但能看到一層層厚重顏料的痕迹,還有廖井梅的日常生活軌迹。
廖井梅作品《夕陽渡》。80×70cm。(馮瀚文攝)
廖井梅作品《天星餘暉》。51×76cm。
藝術家資料
廖井梅生於北京,曾入讀中央美術學院,1996年畢業於俄國國立蘇里柯夫美術學院,獲藝術碩士學位,及後任教於北京中央美術學院。她擅於繪畫油畫及版畫,她透過具象及寫實的技巧融合抽象的視覺空間,獨特的畫風呈現在現實與虛幻交接之間。廖井梅現時從事繪畫創作,並積極參與殘疾人士之藝術教育。她亦曾參加多個展覽及比賽,2010年獲得首屆中國殘疾兒童藝術節優秀指導教師獎;2011年獲觀瀾國際版畫雙年展大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