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鲸的话
《毒毛虫来袭》是一部新鲜出炉的科学纪录片。作品的完成人韦诗瑶、岑鹭、杨沐华,三位中学生本打算将作品提交参加10月举行的2020香港-纽约国际青少年科学影像大赛,但是他们认为如果能尽早把他们的发现公诸于众,可以避免更多人遭到毒毛虫的伤害,所以这部尚未获奖的作品提前和大家见面了。
https://v.qq.com/x/page/k31261hf764.html
感谢三位同学的分享!我们就先睹为快吧!
毒毛虫来袭
——香港数码港爆发榕透翅毒蛾的调查研究
作者:
韦诗瑶Anna(香港沪江维多利亚学校)
岑鹭Bethany(英国国王伍德学校)
杨沐华Peter(香港圣若瑟书院)
辅导老师:刘海鹏
提交比赛:2020香港-纽约·国际青少年科学影像大赛
数码港位于香港岛南区,不仅是云集数码科技的枢纽,还是一个风景优美,游客众多的地区。盛暑时节,数码港公园的大草坪吸引了不少市民放风筝、遛狗、运动。不少市民选择在大榕树下乘凉、搭帐篷,呈现出宁静安详的氛围。然而这片祥和之下,却暗藏危机。
就在游人们乘凉的大榕树下面,我们看到惊人的一幕。这些毛虫成堆隐藏在树缝的阴影中,通体棕黑色,覆盖着长毛,还有两簇鬃毛。我们见过毛毛虫,却从未见过这么的多毛毛虫聚在一起,它们是谁?它们为什么成群结队?它们对树木会造成伤害吗?
我们马上查阅文献,根据毛虫身体上的特征,我们将搜索范围缩小至鳞翅目毒蛾科的幼虫。但在对比了众多图鉴和数据后,我们仍无法找到外观一致的毒蛾种类,只有榕透翅毒蛾的幼虫在形态上稍微相似。
最后在河南师范大学鳞翅目专家牛瑶教授的帮助下,我们得知了这种毒蛾就是:榕透翅毒蛾。虽然和文献里榕透翅毒蛾的颜色有所不同,但牛瑶教授告诉我们,毒蛾会根据生存的环境和地区的不同,颜色有所差异,而我们发现的毒蛾幼虫栖息在树缝之中,体色发暗便可以成为保护色,以免被捕食者发现。
白天的时候,毒蛾幼虫们一动不动躲在树缝的阴影之中,十分难以观察。当夜幕降临,毒蛾幼虫们像是收到了出动的信号,迅速地占领了整个树干。但他们大部分趴在树干上一动不动,也没有看到它们啃食树皮,它们这是在干嘛呢?
我们的观察吸引了大量路过的市民,他们很多都表示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而且有附近的居民表示:每天都在这里散步,但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情况!这让我们产生了新的担忧,榕透翅毒蛾会在数码港泛滥成灾吗?
根据我们了解的毒蛾幼虫生活习性,第二天清晨5点,我们再次来到树下观察,却只见到寥寥几只毛虫在树干上。
正当我们以为毒蛾已经又躲回树洞的时候,却被头顶树干上的情形惊呆了!毒蛾幼虫们正成群结队,头尾相接,以千军万马之势向树木根部的树缝冲去,与昨日安静趴在树干上的它们截然不同!
当朝霞散去,鸟儿蠢蠢欲动之时,它们早已遁形在了阴影之中,等待下一次黑夜的到来。基于观察到的毒蛾幼虫的习性,我们做出了推测。毛虫早上会躲在树缝中,是为了躲避它们的天敌,如鸟类、寄生蜂等昼行性动物。
天黑后,毛虫才会趁天敌们不活跃时爬上树梢进食。每当太阳再次升起,它们将再次爬回树缝里躲避。依靠这个夜出昼伏的习性,大大降低了遭遇危险的可能。使他们得以大量繁殖,在数码港公园的树上爆发。
正当我们想进一步研究这种对树木危害极大的毛虫时,更为恐怖的事发生了。在连续站在树下拍摄毛虫之后,我们三人身上均同时出现了大量又疼又痒的红疹。只有一起跟我们考察的老师没有出现红疹。
起初我们还以为是夜晚被蚊虫叮咬所致,但红疹范围遍布全身:手臂,双腿甚至是脖颈和肚子上都出现了大片红疹,使我们确定这不是简单的蚊虫叮咬。
由于情况突然,而且我们其中一位成员Bethany,情况严重,我们立即就医。医生针对我们的情况进行了处理,并配了相应的口服药和涂抹药膏,却对于引起红疹的毒蛾没有任何了解。医生告诉我们不可以继续研究,因为二次感染可能会引起更加严重的情况。
观察时,为了确保安全,我们从来没有用手触碰过毛虫,那毛虫的毒素是怎样传播到我们身上的呢?
经过反复搜索,终于发现了一篇于2019年发表的因毒蛾幼虫所引发的流行病学研究论文,在深圳一所小学中,仅仅是因为站在有榕透翅毒蛾的树下,便因接触到毛虫散落纷飞的带毒刚毛,导致了21名学生、6位教师、1位校工出现严重的皮炎。我们顿时明白,长时间站在有大量榕透翅毒蛾栖息的树下的我们,定是因为这些散落的刚毛而导致了严重的皮肤过敏。
由于我们自己的疏忽和大意,不仅使得研究项目遇到了瓶颈,我们无法再对毒毛虫进行更深入的室内观察,更使得我们自己受到了伤害!
杨沐华(Peter)
这个毒虫实在太危险了,我们的防护措施已经那么严密,却依然罹患如此严重的皮炎。Beth甚至快体无完肤,我当时觉得不能再进行下去了,如果继续下去,也不能再进行近距离地接触和实验了,这样,我们的项目也无法有好的发展……
韦诗瑶(Anna)
虽然我没有那么严重,但是我也非常担心。可是我们已经研究了这么多,我不甘心这个研究就这样半途而废。我觉得我们可以转换方向,既然数码港已经出现了毒毛虫,那毒毛虫的分布是怎样的?人们是不是意识到了它的威胁?因为在我们观察的时候,不仅仅是数码港附近的居民没有注意到这些毛虫,这边的管理处也没有意识到。是在我们的提醒之下,公园的管理处才对居民有所警示,也许我们还能做更多!
岑鹭(Bethany)
我当时过敏最严重的,连医生都说情况不容乐观,甚至要打针。但是如果放弃不做了,那岂不是会有更多像我一样的人受到伤害?而且,搞清楚我们是怎么被感染的,对于数码港附近的居民是很有意义的,那么多人在树下乘凉,遛狗,小朋友放风筝,我不想他们变成我这样。
我们认为人们会通过以下方式被毒毛虫感染:
1.直接接触毒毛虫;
2.碰触毒毛虫爬过的树干;
3.在树下停留,风把树上毛虫的刚毛吹落到人的皮肤上;
4.下雨后,刚毛混入草丛,泥土中,人们在树下走动,鞋子将已经落下的刚毛带起,接触腿部皮肤;
5.刚毛落在其他物品,如:帐篷、凳子,或落在宠物身上,随后接触人的皮肤。
在服用过过敏药物后,在老师的协助下,我们开始对数码港公园榕树被毛虫感染的情况进行调查
数码港公园以一条行人路分为北公园和南公园两部分,经过观察统计,数码港南园一共有57棵榕树,其中24棵有观察到毒蛾幼虫栖息其上,感染率为:42.1%,情况严重。
而数码港北园一共有44棵榕树,只有在2棵榕树上发现有毒蛾幼虫,感染率为:4.5%,情况尚可。
随后,我们根据所有榕树的位置,绘制了毒娥的扩散图。我们最早发现毒娥幼虫的榕树,幼虫数量最多,并呈现出以它为感染源,从南到北逐渐扩散的趋势。
目前,数码港公园管理处已经将虫害最严重的榕树围起,并做出警示。但其他榕树还并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
附近的市民是否对毒蛾幼虫以及它引起的感染有所了解呢?我们制作了调查问卷,对公园内的市民进行访问。
我共发放了52份调查问卷,主要针对在数码港游玩的市民,其中有17%的被访者表示见过这种毒蛾,19%的被访者表示出现过类似我们一样的红疹,其中一位来自印度的医护人员还告诉我们,她自己用药膏处理过,但最后留下了疤痕;但也有高达44%的市民认为这种毒蛾不会对人体产生伤害。
根据我们所得的统计结果,以及数码港毒蛾幼虫的扩散数据,情况不容乐观,但若及时采取防治措施,我们相信还是可以有效阻止毒虫对市民和树木造成进一步伤害。
鉴于目前我们三人的情况,基于安全考虑。我们无法继续对毒毛虫进行防治实验,但我们仍然在文献里找到了防治的方法。
主要分为化学防治和生物防治。可喷洒:甲氨基阿维菌素和苯甲酸盐等药剂进行杀虫,也可以通过它的天敌:茧蜂、寄生蜂、白僵菌、绿僵菌进行防治。我们也尝试过贴粘虫板,进行集中捕杀,但效果不佳。
通过我们对毒虫习性的长时间观察,对毒虫危害的亲身体会,对毒虫分布情况的调差统计和对市民认知情况的深入了解,十分有必要将我们的发现与想法告诉大家,以警示数码港甚至全港的市民,以便尽早加以防治。我们会将我们的探究与发现写成文章,除通知数码港公园管理处外也会向媒体投稿,以引起社会的重视,让人们在享受户外美好自然环境的同时,做好自我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