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桐山

　俄烏戰事打響，上月底，在各方壓力下，美國與歐盟、英國和加拿大終於宣布禁止俄羅斯使用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SWIFT）國際結算系統，啟動了這個俗稱「金融核彈」的制裁。

　SWIFT成立於1973年，是國際銀行同業間的非營利性合作組織，全球20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11000多家銀行及其他金融機構、企業使用SWIFT系統進行金融資訊傳輸。2021年，SWIFT系統每天處理的金融資訊4200萬條，對於全球金融業而言具有戰略意義。一個國家被排除出SWIFT系統，相當於某個人在社交媒體中被刪號，會對該國的外貿與國際結算造成重大打擊，進而影響到國際貿易。在伊朗金融機構被踢出SWIFT系統之後，伊朗損失了近一半的石油出口收入和30%的對外貿易。俄羅斯前財政部長阿列克謝·庫德林在2014年9月曾估計，將俄羅斯排除在SWIFT系統之外，將在一年內導致俄羅斯經濟萎縮5%。

　但制裁永遠是一把雙刃劍。早在2014年，俄羅斯就創立了俄羅斯銀行金融資訊系統（Financial messaging system of the Bank of Russia，簡稱「SPFS系統」），複製、模擬SWIFT系統，有亞美尼亞、白俄羅斯、德國、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和瑞士等國的23家銀行加入，20%的俄羅斯境內轉帳通過SPFS完成。雖然在規模和認受性上無法跟SWIFT系統相比，但並非毫無應對準備。

　俄羅斯是歐洲能源的最大來源，今次歐美制裁俄羅斯，也並非將所有俄羅斯企業和金融機構踢出SWIFT，就是考慮到歐洲的能源需要。如果歐洲和俄羅斯無法就能源貿易結算，歐洲的能源通脹會馬上上天。可見歐美仍然是投鼠忌器。

　中國應把握人民幣國際化良機

　另一方面，SWIFT說到底也只是一個「群」，技術上並無什麼不可超越的地方，只要多人用就可以。被制裁的國家愈多、貿易愈多，到頭來會促使其他國家組成新的「群」。SWIFT制裁的威力，說白了只是美元和歐元的威力使然。今年1月，美元在國際結算中的份額達39.92%、歐元有36.56%、英鎊佔6.30%，三者加起來佔了83%。但這個比例與國家貿易的比例並不匹配，中國是全球第一大貿易大國，在出口中佔的比重達15%，人民幣在國際結算中的份額卻只有3.2%。這是由於歷史原因，國際貿易習慣用美元結算，加上人民幣未自由兌換之故。

　可以想見，如果愈多國家需要擺脫SWIFT，就會促使國際間非美元交易的比重愈來愈大。而中國以其龐大的貿易體量，在這方面佔盡先機。據說俄有些銀行已經開始轉用中國的人民幣跨境銀行間支付系統──（CIPS）結算系統，這對於人民幣國際化有好大幫助，可以全面提升人民幣結算需求，加速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中俄已多次續簽雙邊貨幣互換協議，中國一些大型銀行在俄羅斯也設有當地子公司，可以便利俄羅斯企業進行貿易匯款。因此中國堅持繼續與俄羅斯進行貿易，反對通過制裁來解決紛爭，是正確的態度。

　中國要在國際貿易扮演更重要角色，就必須加快國際化部分，加大人民幣境外資金池。對此，香港作為最大的離岸人民幣中心，扮演着極為重要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