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事評論員 吳幼珉

美國的《芯片與科學法》規定，政府財政在2023至2027年的5年間，向芯片研發和製造、勞動力發展等領域提供2800億美元補貼，藉此推動芯片產業回流或外資在美國設立工廠，促進關鍵技術領域的科研創新。美國商務部還修訂了《出口管理條例》，泛化國家安全概念，歧視性地把數十家中國實體企業列入「未經核實清單」，強硬管制對華半導體出口，禁止對華出口用於超級計算機和半導體生產的芯片等，目的是在科技領域與中國脫鈎。

中國就美國對華芯片等出口管制向「世貿」提出訴訟。鑒於美國近年肆意阻礙芯片的正常國際貿易，利用國內立法和「長臂管轄」等手段干擾他國研發、生產和銷售芯片及其相關生產設備，威脅全球產業鏈供應鏈穩定，破壞國際經貿秩序，違背「世貿」規則。「世貿」的裁決很可能對美方不利，但裁決需時，美方也會以其他手段拒絕接受裁決結果；而提訴美國不僅顯示了中國政府保護本國及其企業合法權益的決心和能力，也能在世人面前贏了理。

美國的逆全球化操作

中國被稱為「世界工廠」，但不可能生產所有的商品，任何一個國家也都是如此，因而需要國際貿易。西方自由派學者編著的《國際經濟學》教科書稱優勢互補導致國際貿易，案例包括美國有資金、技術和人力資源優勢，因而能生產和出口民航客機和芯片等有競爭優勢的商品，那樣的觀點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過去的國際市場情況。但隨着美國產業的空心化，以及中國經濟持續較快發展，生產資料、技術、科技創新和人力資源不斷積累，加上中國有較美國更充裕的勞動力和適合經濟發展的制度性因素，中美經濟實力對比發生了重大轉變。提出「中國製造2025」標誌着中國希望產業升級，並逐漸形成科技創新帶動發展的局面。

在全球化過程中，美國企業賺了錢，國力卻日漸式微。特朗普和拜登兩屆政府都決意推進逆全球化進程。中國在大型客機和芯片的研發上起步晚，也較落後。大型客機生產涉及密集的勞動力，對美國就業市場有很大的貢獻，波音公司也有歐洲空中巴士公司那樣的競爭者。中國是大型商用飛機的主要買家，內地已能生產大型商用飛機，也能在國際市場找到波音飛機的替代品，因此美國人不會限制波音飛機對華出口。

然而，美國人多留了一個心眼，那就是針對中國芯片研發起步晚，芯片又是現代商品廣泛使用的配件，美國認為可在芯片研發和生產方面卡中國的脖子。

美國人提倡和推動了當代全球化，卻在國際貿易中吃了虧。對中國打芯片戰屬於美國逆全球化戰略的重點，但美國國力，特別是產能已經大不如前，需要通過大量投資研發和生產資料，才有贏得競爭優勢的機會。而美式資本主義的「效率」發展到今天，卻成了資本賺快錢的代名詞，因而解決資金來源並不容易。

為了與中國競爭，1）如前述，美國政府利用財政補貼，推動芯片產業鏈回流或吸引外國企業投資。中國實行的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內地許多大企業長期以來都是國企，美國以此不斷攻擊中國，而那涉及中國體制本身，關乎企業所有權的問題，也符合中國加入「世貿」的條件。現在美國對本土芯片產業提供巨額補貼和稅收優惠，則是典型差異化的產業扶持政策，《芯片與科學法》體現美國的雙重標準，也是明知故犯，違反了「世貿」的有關規定。

2）美國在芯片設計和研發方面處於領先地位，但美國製造芯片的全球市場佔有率卻並不高。如果美國不賣本國製造的芯片或生產芯片設備到其他國家，往往對他國經濟不會產生重大負面影響。因此，美國泛化國家安全理念，不僅限制本國企業對華出口芯片和相關設備，還禁止盟國對華出口，說明美國至今仍有一個可操作的盟國網絡，而它的盟國大部分還是相對發達的經濟體。另一方面，也說明了美國的生產能力和市場佔有率實在太低，限制對華出口不得不主要通過別的國家來實現，即美國反華，盟國買單。而那樣的做法也引起包括韓國、荷蘭、日本等國的不滿。如果「世貿」裁決不利美方，盟國還會更理直氣壯地跟美國唱反調。

3）現在，美國以國家安全為由，在本土生產芯片，依靠的往往還不是本國的技術，而是由台灣地區、韓國等引進整套技術、設備和人員在美設廠。拜登聲稱美國開啟了「再工業化」的進程，實在令人忍俊不禁。一些台灣企業到美國設廠，未來的盈利能力和股權變更卻難以預料。美國把台灣地區當作是自己的附庸，民進黨當局和台企只能聽之任之。

美無法阻止中國持續發展

中國半導體行業比兩年前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正因如此，美國才不斷升級對華的出口管制。美國的科技霸凌也對中國先進工藝的芯片生產和代工造成衝擊，原本已獲得進展的一些領域受到負面影響，耽誤未來的發展。在美國逆全球化的過程中，中國企業急需自主形成從材料、工具、設計、製造到封測的整個半導體供應鏈，這對任何經濟體來說，難度都是相當高的。

強大的需求、充裕的生產要素和制度優勢支撐着中國半導體業的持續發展。美國限制對華出口，對中國的衝擊是存在的，但影響是局部的。只要回顧中國科技過去70多年的發展歷史，就能意識到儘管某些企業一時間受到很大壓力，困難卻是可被逐步克服的。中國絕不可能因為美國的一兩項針對性法案而落入陷阱，中國發展的態勢是能持續的。

鑒於中國科技發展、歐洲對美國離心離德、美國企業對拜登政府政策的不滿，美國科技霸權會越走越艱難，總有一天會黔驢技窮。而美國不提高自身競爭力，千方百計企圖阻礙中國發展，也很難改變其國力走下坡的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