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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周:國酒烟

2014-08-04
来源:香港商报

   ■西蒙周

 
  上周出差貴州,抽到一種奇特的香烟。朋友說,這種烟拿到手中,先不要抽,第一步是開封聞香,打開烟盒放於鼻下,輕呼吸慢感受,一股烟草和白酒的混合香味會撲面而來;第二步破珠品味,這種烟的過濾嘴上有一顆小酒珠,將其擠破后,濃濃的醬香酒味會溢滿指尖;第三步唇間品吸,伴隨清烟裊裊,白酒的醇香與烟草的本香甜潤醇和,回味無窮。
 
  烟酒真正融於一身
 
  不用西蒙周說,大家也會明白,貴州烟草不輸雲南,貴州茅台則天下第一,這烟肯定是兩者結合的產物。人都言「烟酒不分家」,如此酒烟,提供給人的享受自然美妙。仔細看烟盒,其名為「貴烟·國酒香30」,顧名思義,此烟就是采用30年窖藏的國酒茅台研制而成。查資料,其制作過程是,先將特種有機烟葉放在茅台酒窖里窖藏,使茅台酒香均勻地浸潤到烟葉細胞中;之后,取出烟葉制成烟絲,放入專用儲存箱,讓烟絲與茅台原液共同歷經半年以上的自然醇化發酵;第三步,用茅台原液對烟葉、烟絲進行噴灑;最后,對半成品再次噴灑國酒,使茅台香味持續作用於產品。至此,「烟酒不分家」就徹底演變為「烟酒融一身」了。
 
  寫到此,烟客酒友想必都一定會嘴饞。西蒙周那天試著抽了兩支,果真醇和甘甜,有「三月不知肉味」之感。問朋友這烟多少錢一盒,朋友答,「市場上買不到,不知多少錢」。這麼一說,頓覺此烟屬高大上的稀缺物種,價格一定相當貴,而有了這樣的兩個前提,這烟與極品,與特權,與腐敗,就扯上了無法解釋清楚的干系。
 
  不能說高價極品烟酒就一定是腐敗的產物,畢竟,市場本身也存有這樣的需求。但是,據網上資料,這種烟的零售指導價為100元/包,但因產量太小,市場價遠超過指導價。它是國內高價位卷烟中的翹楚,什麼1916、九五至尊、中華、和天下等等,都被它甩下好幾條街的距離。在貴州,沒有相關官員的批條,還真的就買不到這種烟。
 
  物以稀為貴,商家深諳其中三味,似乎是在有意放縱市場炒作,其目的就是為把這烟塑造成特供一類的特權商品。你真的吸到了這種烟,不一定意味著你有錢,但你一定有門路,或者一定有權勢。吸到這種烟,就是身份高大上的標誌。在當今,有錢意味著有門路,有門路意味著和權力有交際,甚至有交易,而權和錢的結合,就意味著不折不扣的腐敗。
 
  茅台定律同樣適用
 
  茅台酒的價格這幾年興衰起伏,市場價飛起之后又直線墜落。茅台酒的售價變化曲線隱含著茅台定律,其一,喝的不買,買的不喝。經常喝著茅台酒的人,要麼是公款消費,要麼酒是別人孝敬,沒幾個是自己掏錢買的。這就是說,茅台酒漲價與否,與喝茅台酒的人的荷包沒有關系,但卻與他們的身份有關系。能喝得到茅台酒的,非官即貴,他們對茅台酒價格從來不敏感,甚至,他們對茅台酒漲價還抱持歡迎態度,因為價格越高就越能顯示他們有身份有地位,就越能證明只有他們才有資格喝茅台。其二,正因為茅台酒是「喝的不買,買的不喝」,所以其漲價降價反映的正是腐敗水平的高低。腐敗一日不消減,茅台酒價格就會一直漲下去;如今鐵腕反腐,茅台酒價格就應聲滑落。
 
  茅台定律是體現社會畸形的一條規律。由此不難看出,貴烟與茅台融合的這種國酒烟,已經露出了不少和茅台定律一樣的特點。其一,商家貌似在有意控制產量,為的是給市場炒作留下空間。而市場炒作必然就導致漲價漲價再漲價。其二,漲價的結果,就是要將國酒烟鍛造成「吸的不買,買的不吸」的特權商品。特權商品必然導致的,要麼是公款消費,要麼是行賄送禮,這兩樣,無一例外全都與腐敗有關。行文至此不僅聯想,茅台定律難道會衍生出新的國酒烟定律嗎?
 
  其實錯在權力尋租
 
  也許會,但鑒於目前的反腐形勢,國酒烟只能夾著尾巴低調行銷。查資料,得知國酒烟的市場價已最多炒至3000元/條,折合下來,一根烟的價格就是15元。在并不久遠的2008年12月,南京市江寧區房產局局長周久耕開會吸150元/包的九五之尊烟,結果被網友爆料,最終周局長被順籐摸瓜,查實受賄貪腐鋃鐺入獄。而九五之尊烟也因與腐敗挂上了鉤,市場聲名變得微妙起來。有鑒於此,任何一位官員想必現在都不敢公開吸更加昂貴的國酒烟,而其市場前景,大約也不會很光明。
 
  中國頗有一些精明商家,他們喜歡瞄準的是權力金錢的結合部,有意制造炒作噱頭,哄抬價格,變相制造特權商品,為腐敗提供交易便利。同時,在問題的另一面,官本位主宰下的市場偏偏就買這樣噱頭的賬。至於其中的原因,并不复雜,只要權力高高在上不被監督和制衡,商品就會附著在離奇高昂的價格上,以變相行賄的方式收買權力。而官本位下的各種官們,有一種天然的優越感,他們把對特權商品的享用,當成為官理所當然的待遇。如此,供與需無縫結合,特權商品就大行其道。但其實,高大上的各類精品本身沒錯,錯的是權力尋租,錯的是腐敗難除。
 
  正常的市場需求不應被抑制。有錢有需要的的人,自然可以享用高大上的高價精品,商家也自然可以為他們量身定做。要使高價精品不淪為特權玩物,除了以制度約束權力外,監督不可少。周久耕因九五之尊倒下了,但願不會再有官員因國酒烟落馬。
[责任编辑: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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