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生

　　「占中」以降，無疑是香港「法治」最黑暗的日子。

　　法治不彰才濫用私刑

　　法治無法彰顯，違法者竟然逍遙法外，社會無法有效保障公平、公正，后果只會激發人們自行執法，從而討回自己認為的公道。

　　「占中」持續近20天，便已看到類似現象：一、占領人士非法占領，并堆積障礙物及進行加固，嚴重堵塞霸占多條干道，警方卻未有執法，結果導致愈來愈多團體站出來自行清場，言語及肢體冲突的風險不斷升級;二、占領人士雖然高舉雙手，卻其實以身壓逼、用腳踢踏，所謂防守性的雨傘，亦是具攻擊性的武器，莫說用液體澆灑警員，還有不停的言語挑釁，但同樣未有效執法，於是就發生了數名警員涉嫌濫用私刑，對個別示威者拳打腳踢……

　　雖謂事出有因，但并不表示上述情况合法合理，若屬實，雙方都必須受到法律制裁。如果法治持續無法彰顯，恐怕類似現象會不斷發生，可以預期相關互相挑釁、互相挑戰的情况勢必變本加厲。不久前才撰文《「占中」如何收科?》(《香港商報》A2，2014年10月14日)，提到處理「占中」問題不但是各個持份者利益之間的矛盾，也是法治之間的矛盾，而要維持容忍狀態的難度正在與日俱長，不想短短一兩天已發展到臨界邊緣。

　　要根本解決問題，方法只有一個，就是讓法治重新彰顯，公平、公正地采取執法行動。公平處理私刑事件首先，正如警方所言，警方本身必須依法嚴正處理事件，表明警隊絕大多數人均是專業守法的。進一步言，倘若個別涉嫌涉事警員能夠公開道歉，并且自願交付司法裁決，則肯定更能彰顯法治精神，反駁無端攻訐，還會對非法占領人士產生示範作用及壓力——難道好像《動物農莊》所指「有些動物比其他動物更加平等?」

　　現在正正有個價值觀，就是占領行動乃是合法的，不是非法的;另外，示威者冲擊警方并不違法，警方清理及驅散示威者及其障礙物才是違法——合法與否的判斷，顯然完全顛倒過來。或者，判斷合法與否，包括筆者在內的市民沒有什麼資格，但同時示威者也沒有資格——唯一有資格的，只有一個地方和一個身份，就是法庭和法官。

　　為公義自我定義危險

　　至此，不得不引述作為「法律學者」的「占中」發起人戴耀廷的觀點。首先，「占中」違法乃是毋庸置疑的，他本人亦指占領人士會主動伏法雖然至今有關承諾沒有兌現。其次，「占中」發表的《抗命手冊》，表明參與者不得與執法者發生言語和肢體的冲突、不破壞公物、遭攻擊時不作反擊、被捕時不猛烈掙扎，等等，但有眼目睹近日亂象的，當會發現此等理念已經蕩然無存。

　　而戴耀廷最主要的論點，是「公民抗命」乃法治之中「以法達義」的最高層次，精神是以違反不公義的法律來達到公義——事實證明，這句說話漏了幾筆，其實質是「以違反『自我定義的』不公義的法律來達到『自我定義的』公義」。關鍵正正在於「自我定義」，其實非常危險，存在嚴重出錯的可能，尤其是情緒高漲、理性沒落之際，本來法治可以有效約束人們，但在「公民抗命」之下法治不再有效，人們為求自我心中公義就會做出害人以至害己的行徑，以為自己就是法律，以為自己就是執法者。這正正是當前所出現人們自行執法來討回自己公道的背后思想。

　　「以法達義」的真諦，乃是將所謂「公義」置於「法治」之上，變相即是矮化甚至破壞法治。如果這僅僅針對某一條法律，有關影響尚且可控;但似今日香港，不少法律均見遭殃，而這些法律本來就是有效平衡社會各界權益的，包括不同道路使用者均可使用道路、不同人士均不應對其他人施以言語或肢體暴力等等，相信全港市民均已看到惡果，包括戴耀廷本人。

　　請讓法治重新彰顯吧!為了香港的未來，為了香港的穩定繁榮，法治實乃不可撼動的基石;「占中」一役無疑很大程度將它踐踏磨損，不過還是可以作出修補的，方法是嚴正地秉公執法，任何違法者均不能逍遙法外。自首，當是箇中最佳辦法;否則的話，適時采取拘捕行動當然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