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豐慧
APEC第22屆領導人會議即將在北京舉行。會議的主題是“共建面向未來的亞太伙伴關系”。在這個主題下有三個重要的議題：推動區域經濟一體化，促進經濟創新發展、改革與增長，加強全方位互聯互通和基礎設施建設。
這三個議題對亞太地區現在與未來的發展、融合、合作異常重要，契合了亞太發展的現狀和脈絡，把握住了亞太地區發展中繼續推進和解決的關鍵核心問題。筆者感覺促進經濟創新發展對亞太地區顯得尤為重要。這需要從經濟發展所處的階段談起。
截至2013年9月，亞太經合組織共有21個正式成員和三個觀察員。除了澳大利亞、美國、加拿大、日本、韓國、新西蘭等發達國家以外，新興市場體國家占了很大一部分。新興市場體國家發展到如今，特別是經過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洗禮后，面臨的一個共同而嚴峻的課題是，經濟結構調整和轉型。這些新興市場體國家長期依靠出口導向型經濟的發展模式已經沒有持續性了。在2008年金融危機時期依靠貨幣信貸大投資大投放的模式其后遺癥正在暴露，消化產能過剩等后遺癥正在付出慘痛代價。急需將經濟發展動力轉到內需消費拉動上。
與此同時，新興市場經濟長期高速發展的一大弊端是，全要素生產率并沒有得到有效提高。解決經濟根本性拉動力問題必須依靠創新驅動，技術進步。在關注拉動經濟的投資、消費和出口三駕馬車的同時，還應該重視和把握經濟發展的三大階段。
從要素驅動上看，經濟增長有四個輪子：人力資源包括勞動供給、教育、技能、紀律和激勵；自然資源包括土地、燃料、礦產和環境質量；資本包括工廠、機器、道路、知識產權；技術變革和創新包括科學、工程、管理、企業家才能。在這四個輪子上派生出一國經濟發展的三大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依靠土地等自然資源的擴張性推進。在《國富論》中，亞當-斯密提出了關于經濟發展的指導性意見。他首先假設一種田園時代：“一切事物都處于它的原始狀態，沒有土地占有和資本積累。”在那個時代，土地可供所有人自由免費使用，資本積累也還沒有凸顯其重要性。經濟增長依靠土地的無限擴張、能源資源礦藏的無限挖掘開發。但是，這樣一個黃金時代不可能永遠的維持下去。最終，一旦再無多余的土地可以開墾，則土地、礦藏、勞動和產出的平衡增長也將不復存在。于是土地、礦藏等資源能源變得稀缺，租金開始提升，收益遞減規律勢必開始發揮作用。這種增長模式必將走向窮途末路，經濟發展必須尋求新的增長力量。
第二個階段，資本積累的經濟增長。資本投資可以克服第一階段土地、礦藏等資源能源收益遞減規律的影響。取而代之的是，第一次工業革命帶來的動力機器增加了產量等，第二次工業革命的電話、汽車、電力等一些重要產業成長起來，使得資本積累和新技術成為影響經濟發展的支配性力量。接著，出現一個資本深化的概念，是指人均資本量隨時間推移而增長的過程。例如：農民使用柑橘采摘機而不再靠非技術的體力勞動；道路修筑者使用挖掘機而不再雇傭使用鋤和鏟的勞動；銀行用成千上萬的自動取款機代替先前的出納員。這些都是經濟發展人均資本量增加的例子。其結果是，道路修筑工、銀行業中的人均產出都有了極大的提高。但是，如果資本存量的增加快于勞動力的增加，那么，就會發生資本深化。如果沒有技術變革，資本深化將會帶來人均產出的增長，帶來勞動邊際產品和實際工資的增加；它還會導致資本收益的遞減并降低資本收益率。
怎么辦呢？必須繼續尋求新的經濟增長要素拉動力。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技術變革和創新的中心作用上。假如經濟增長僅僅是依靠資本積累，而這種資本積累又只不過是靠用現在的生產技術來增加工廠的數目的話，那么生活水平的提高最終還是會停滯。
技術變革和創新是指生產過程的變革，或是新產品、新服務的引進。蒸汽機、發電機、抗生素、內燃機、寬體噴氣式飛機、微處理器和傳真機等作業流程方面的發明極大地提高了勞動生產率。基礎性的產品發明還包括電話、收音機、飛機、照相機、電視、計算機和錄像機等。當今社會最活躍的技術變革發生在信息技術產業。如今，一臺小巧的筆記本電腦的性能已遠勝過20世紀60年代速度最快的計算機。電子工業、電子商務、冶金技術的進步以及醫療技術得到改進等，生產率提高了。
作為技術進步和創新的結果，實際利率無需下降。發明創造提高了資本生產率，抵消了利潤率下降的趨勢。因此，技術進步和創新就是一種經濟產出。在投入既定的條件下，技術變革能夠使產出增加，因而它是國民經濟增長的關鍵因素。
新興市場體國家居多的亞太地區第一個階段已經過去，已經走在第二階段的末期，依靠資本積累、資本大投資的潛力已經越來越小了。急需進入到第三個階段，即：把經濟發展的驅動力轉到技術創新進步上。APEC第22屆領導人北京會議確定“促進經濟創新發展、改革與增長”作為三大議題之一是非常及時和必要的。目的在于通過改革釋放生產力的創新活力，進而促進經濟增長，把經濟增長轉到創新為主要動力上。三大議題中“加強全方位互聯互通建設”，其實都在創新范疇之內。
中國應該借APEC第22屆領導人北京會議東風，將創新推向一個新階段，掀起全民全方位全社會大眾的創新熱潮。這是中國經濟轉型的題中之義，也是中國經濟最為急需的。
習近平總書記近日在福建考察時感慨地說，創新是國家和企業發展的必由之路！對中國來說，創新已經成為經濟持續性發展的唯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