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輝打頭陣帶領出團。 記者 麥鈞傑攝
【香港商報網訊】單車不僅是一項運動,更能作為媒介,助戒毒人士「重生」。「We Cycle」由正在接受戒毒治療或戒毒康復者擔任單車團的導賞員,首批畢業的30位導賞員,現已開始帶團。其中3位導賞員以過來人身份分享自身經歷,除感謝社福界的幫助外,更透過單車找回自己,身份上得到轉變,以行動證明現在的「我」已非昔日的「我」。
香港商報記者 王珈莉
阿Kit夜場打滾要面染毒癮
38歲的阿Kit自13歲起已周圍玩,更隨朋友加入黑社會並在夜場工作。他憶述,初入黑社會時曾與自己講不會食白粉,即使身旁的朋友叫試亦沒有試,但因在夜總會每晚需飲酒及與客人猜枚,為使自己有精神,開始飲咳藥水。剛開始不覺有問題,其後再食K仔及搖頭丸,「諗住唔係白粉,唔會上癮」,怎料越食越多,持續吸食了14年。他坦言,多次試過戒毒,但感到好辛苦亦非如想像中容易,尤其是男生要面子,不願意與別人講。
初感社工煩卻是最佳幫助者
他說,以前對社工毫無概念,只覺得他們是傻仔,笑說:「邊有咁好人,成日打電話嚟,淨係覺得佢哋好煩,唔想理佢哋。」但正正是社工的「煩」,令他覺得自己仍有退路及有人可以搵。在青欣中心戒毒的過程中,社工不僅是幫助者,更是同行者,不存在身份上的界別,因外界往往將他們標籤成社會的壞分子,社工卻令他感覺被接納。
成功戒毒至今已6年的阿Kit感謝社福界給予很多機會栽培他們一眾過來人,他指,以往最自豪是講粗口、飲酒從未醉過、猜枚從未輸過,透過中心社工為他們報考不同的證書,使其生命得到轉化,直言:「路難行,但唔係得我哋一個行,有好多人陪我哋一齊行。」
阿輝14歲加入黑社會坐監
另一位過來人,25歲的阿輝14歲已加入黑社會,15歲更成為「大佬」,形容自己當時是「十惡不赦」的壞人,「打交、偷嘢、搶嘢,咩都做齊」,當了一年「大佬」後因事被警察拘捕,曾去過沙咀懲教所及歌連臣角懲教所,強調「後生最好玩嗰3年都喺監房過」。他17歲重返社會及脫離黑社會,於麵包工廠擔任學徒,但感到工作沉悶及想補回坐監而錯過的時間,開始出去玩及接觸毒品。他說,首次接觸毒品是在夜總會,當看到周邊的「姐姐」吸食毒品後毫無異樣,為了面子吸食了第一啖,10分鐘後感到天旋地轉,並向自己講不會再食。
青欣中心戒毒成為導賞員
怎料戒了一個月後,猶如有魔鬼叫他再次吸食,曾食過K仔、搖頭丸等毒品,情緒亦變得暴躁。直至18歲時一次與弟弟回家途中,被警察搜出藏有K仔,因他前科纍纍,原以為被判入喜靈洲戒毒所,最終法官只判他守感化令。感化官將他轉介至青欣中心,一年的戒毒時間令他感受到社工們的關心,為了充實自己,更加入了成為單車導賞員。
他坦言,參與計劃的首4個月「想死」,因每周五須收工後立即趕往中心上課,但在課堂中吸收到很多以往未曾學過的事,例如如何修理單車,直言:「無諗過踩單車都會學到咁多?。」他說,雖然工作需要會經常到訪鄉郊地方,但未曾試過以踩單車形式到訪,更因成為了導賞員會在工作時趁機遊覽及補充相關知識,以便帶團時更容易講解。
蘇蘇唯一女將謝家人支持
第一屆訓練班中唯一一位女將蘇蘇,自17歲開始吸毒,曾食過搖頭丸、飲過咳水,更一時貪玩在朋友慫恿下試食K仔,日積月累當毒品如朋友般不停食。她自言,在家人心中本為乖乖女,隨著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及被家人發現吸毒後,家人多次與她傾偈,其姐姐更幫她找戒毒所。然而,她因吸毒欠下10多萬元卡數,擔心若入院舍戒毒沒有人助她還錢,又不想增加家人的負擔,幸獲母親支持表示在她戒毒期間先替她還錢,待她出院後再還給母親。
她從院舍出來後認識到青欣的社工,社工會介紹她參與各式各樣的活動,去年8月經社工介紹加入單車導賞團訓練班。她憶述,自己本身鍾情踩單車,惟整個訓練班只得她一名女子,擔心尷尬,曾掙扎過及與社工商討。上課後方知有很多知識是自己不了解,包括急救、體適能等,但亦有感到沉悶的時候,特別是歷史部分,幸整班同學均是同路人,使她感到窩心。
踩單車後覺由衰人變叻人
回首過往的日子,她自覺吸毒時的自己是衰人,但踩單車後感覺自己成了好叻的人,直言單車令自己有所轉變,而真正的轉捩點是加入導賞員行列。蘇蘇指,家人看到她成為導賞員後的轉變均感到開心,又指,加入導賞員訓練後令自己更有決心戒毒。栢Sir(張栢淳)表示,由於蘇蘇的戒毒年資較短,透過帶團時的分享,能鞏固她戒毒的決心。
帶團遇突發狀況要夠冷靜
談到帶團的難忘事,他們異口同聲表示分工尤其重要,因帶團途中經常會出現很多突發狀況,例如有團員遺失電話、受傷等。阿輝認為,為參加者進行急救時需要特別冷靜,為了紓緩傷者緊張的情緒,進行急救的同時會安慰傷者。蘇蘇則表示,每次出團均會盡量配合各個參加者的踩單車程度,也會配合不同參加者,使用不同說話方式。
阿Kit稱,帶團時他喜歡邊踩單車邊與參加者傾偈,藉此評估對方是否反叛青年。他期望透過分享自己的經歷,幫助青年改變他們的價值觀,令他們知道「Hea、唔讀書」會有何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