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日是日本春季大祭的第一天。日本首相安倍晉三雖然沒有親自前往靖國神社祭拜，但一大早就以「內閣總理大臣」的名義向靖國神社供奉了名為「真0」的祭品。安倍這麼急着祭鬼，是因為當天晚些時候就要啟程前往印尼，參加在萬隆舉行的紀念亞非會議60周年首腦會議，并將向與會的各國領導人發表有關戰后70周年的演講。不過，不管安倍如何巧舌如簧，文過飾非，這邊剛給戰犯們亡靈送過祭品，那邊就發表關於「反思」戰爭的演講，其真誠性又有幾分?

　　并非不想拜而是不敢拜

　　安倍通過送祭品的方式，表達對戰犯亡靈的哀悼，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自從第二次當選首相以來，每到春秋大祭日，安倍都會向靖國神社送上一份「薄禮」——或是一顆用於祭祀的「真0」盆景樹，或者是送上一筆「玉串料」(祭祀費)。幾年下來，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四次。可以預計，只要安倍還在任上，這樣的伎倆今后還會用。安倍之所以采取這種特殊的祭祀方式，是有特殊的背景和原因的。

　　在日本政壇，安倍晉三的政治光譜屬於典型的「右翼」。這種政治光譜既可以從家族背景中找到淵源，也可以從其本人的政治生涯中找到證據。就前者而言，安倍的外祖父是曾被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判為甲級戰犯、后又鬼使神差地當上日本首相的岸信介。安倍曾公開聲稱，他在政治上「與其說是繼承了父親、不如說是繼承了外祖父(岸信介)的DNA。」其右翼程度可見一斑。

　　安倍的政治理念也確實有其外祖父遺風。他曾公開質疑戰后國際軍事法庭對戰犯審判的合法性和正當性，認為這不過是「戰勝者強加於戰敗者的枷鎖」;所謂甲級戰犯「不能被稱為戰爭罪人」、「在國內法上不是戰犯」。而在參拜靖國神社問題上，作為小泉純一郎內閣的重臣，安倍公開支持小泉的參拜行為，認為參拜是「對為國捐軀的人們表達敬意」，是理所當然的事，甚至公開叫囂參拜靖國神社應當成為首相的職責，希望以后的首相都要履行參拜「義務」。由於其右翼程度過於嚴重，以至於日本輿論認為安倍「比小泉還小泉」。

　　不過，作為一名老到的政客，安倍非常清楚要在個人理念與現實可行性之間把握好平衡。所以，尽管內心非常右翼，但由於顧忌國內外輿論壓力，安倍第一次出任首相的一年間(2006年9月2007年9月)，并未敢踏進靖國神社的大門。對此，下野后的安倍多次聲稱「感到痛恨至極」，并強調是身不由己。2013年12月，安倍晉三再次當選首相。一年后，這位右翼政客終於如願以償地參拜了靖國神社，成為小泉純一郎之后首位參拜靖國神社的在任首相。

　　如此荒謬的行為理所當然地遭到了國際社會特別是中韓兩國的強烈批評和抗議。迫於壓力，安倍只得變通了一下參拜方式，由原先的親自參拜，改為送祭品(禮)。21日的送「真0」，就是這一背景下的產物。

　　右翼首相與右傾社會惡性互動

　　毫無疑問，安倍向靖國神社送祭品(禮)的實質就是拜鬼，只不過是由原先的「人到」改為「心到」而已。他就是在用這種特殊的方式向國民表明心迹：不是不想「拜鬼」，實在是職務在身，不便前往。誰都知道，國家領導人的行為規範和價值取向對國民有着顯著影響，安倍的這種祭祀方式因之就是在鼓勵國民前往靖國神社「拜鬼」。事實上，別說是對普通國民，就是對內閣成員，安倍都委婉地鼓勵他們拜鬼。2013年8月，在問及是否支持內閣官員參拜靖國神社時，安倍竟然聲稱說：「各位閣僚可根據自己的信念作出獨立的判斷。」

　　結果就是，這幾年日本社會的右傾化趨勢越來越嚴重。2013年12月安倍參拜過靖國神社后，雅虎(日本)網站就此進行了一項民意調查。結果顯示，在13萬參加調查的網民中，有84.1%認為安倍的行為妥當。很難說是日本社會的右翼化催生了右翼首相，還是右翼首相的錯誤歷史觀誤導了國民。客觀地說，二者應該是互為因果的惡性互動吧!

       香港商報評論員 余永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