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7月初,德國聯邦議會同意加強對難民的管理。在偷渡組織幫助下跨越邊境來到德國的難民可能被遣返,對當局作出虛假陳述的尋求庇護者可能被逮捕。
隨著大量難民湧入,帶有種族主義色彩的排外攻擊日益頻繁。今年上半年,幾乎每天都有德國右翼極端分子攻擊難民收容所,許多難民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對尋求庇護者而言,在這個收容難民最多的歐盟國家開始新生活,仍然只是夢想。
“醜陋的德國人”回來了?
不久前的一個夜晚,兩個喝得醉醺醺的新納粹分子罵罵咧咧地沖進德國東部格賴夫斯瓦爾德郊區的一棟公寓樓,把在德國尋求庇護的加納難民塞繆爾·奧塞嚇了個半死。
其中一人脫掉襯衫,胸口上文著納粹標志,沖進大樓,開始猛砸奧塞公寓的大門,然後跑到地下室切斷了電源。奧塞蜷縮在黑暗的房間裏,打電話給朋友並報警。但當警察趕到時,襲擊者已經離開。
奧塞並非遭受德國排外者攻擊的唯一受害者。今年前6個月,德國內政部登記了173起針對難民的右翼刑事犯罪,是去年同期的近3倍。這意味著,種族主義者幾乎每天都會攻擊難民住所。實際發生的此類案件可能更多,因為許多難民不敢報案。
7月上旬,薩克森州麥森一棟難民居住的3層小樓遭縱火犯攻擊,整棟樓陷入火海,造成超過20萬歐元(約合人民幣136萬元)的損失。
縱火案發生後,約400名當地民眾聚集在麥森市政廳前,揮舞著國旗,舉著“麥森拒絕庇護騙子和政治犯”字樣的橫幅。
這些場景喚起了人們對移民大屠殺的回憶。德國統一初期的1991年~1993年,幾乎每天都會發生針對外國人的凶殘襲擊。對此,《明鏡》周刊不禁發問:“醜陋的德國人”回來了?
難民潮分裂德國
《衛報》報道,大多數德國民眾對難民態度友好,並竭盡全力幫助他們。市長爬梯子為難民安裝衛星天線,社區募集衣服和食物資助難民,退休教師免費為難民開設語言課,甚至有人打開家門邀請難民入住。
正如《明鏡》周刊所說,難民的湧入讓德國成了分裂的國家,一面是對難民更為包容的普通民眾,另一面是不斷升級的種族主義暴力。比勒費爾德大學沖突與暴力專家安德裏亞斯·基克認為,德國種族主義者比過去少了,但他們的行為更加激進。
其克認為,德國政治家和社會對反移民過於寬容,因為政府沒有用心去改變人們對難民的刻板印象,而是放任排外分子在無知的民眾中妖魔化難民。
德國憲法保護局負責人漢斯喬治·馬森也向德新社分析稱,排外分子通過破壞難民收容所營造“恐怖氛圍”,引發社會民眾不安,從而讓人們對難民避而遠之,產生厭惡心理。
默克爾:德國無法幫助所有人
除了天性害羞、沒什么朋友外,14歲的巴勒斯坦女孩雷姆和同齡人沒什么兩樣。雷姆出生在黎巴嫩,4年前跟隨父母來到德國。然而,這個每6個月就得延長一次“容忍居留”期限的難民家庭,隨時可能被驅逐出境。
據《民航時報》報道,7月15日,雷姆終於有機會在“德國好生活”活動現場,用流利的德語向德國總理默克爾傾訴自己的困境:“我和其他人一樣有目標,我想像他們一樣上大學。看著別人享受生活而我不能,我感到難過。”
“我明白你的感受。”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的默克爾猶豫了一會兒才回答,“但政治有時很殘酷。你也知道黎巴嫩的難民營有無數巴勒斯坦人,如果你們都來到德國,那么我們根本應付不過來。德國沒辦法幫助每一個人。”
話說到一半,看到雷姆哭泣的默克爾停了下來。她走到女孩身邊,輕撫著她的肩膀說:“你很偉大。我知道這對你來說非常艱難。”
在德國開始新生活只是個夢想
雷姆用微笑和眼淚換來了格外的寬容。羅斯托克市市長羅蘭·梅特林“法外開恩”,允許雷姆一家5口在德國永久居留。德國當局隨後宣布,雷姆與家人可以留下來。雷姆打算在文理高中讀書,將來考大學讀英文系,為難民做翻譯。
“許多難民有非同一般的上進心,他們想要參與,成為我們社會的一部分”。在難民工作中心工作的拉爾夫·謝弗告訴“德國之聲”,但他們即使想找“卑微”的工作也很難。
英國路透社報道,抵達德國的難民數量與日俱增,預計今年將達到45萬人~50萬人,是2014年的2倍多,士兵營房、空校舍、露營地點、集裝箱和體育館等都被用於容納難民。對難民而言,找個地方落腳比找工作更迫切。
7月初,德國聯邦議會同意加強對難民的管理。在偷渡組織幫助下跨越邊境來到德國的難民可能被遣返,對當局作出虛假陳述的尋求庇護者可能被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