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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克伯格接受訪問實錄:下一個計算平台是VR

2016-02-29
来源:騰訊科技
紮克伯格接受訪問實錄:下一個計算平台是VR

 

  BI中文站 2月29日報道

  Facebook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馬克·紮克伯格(Mark Zuckerberg)上周在柏林接受了德國報紙《星期日世界報》的訪問,采訪他的是德國最大圖書出版商阿克塞爾·斯普林格的首席執行官馬提亞斯·多夫納(Mathias Döpfner)。

  作為一名卓越的創新家和企業家,他和妻子普莉希拉·陳(Priscilla Chan)一同接受了阿克塞爾·斯普林格(Axel Springer)頒發的“阿克塞爾·斯普林格獎”。

  紮克伯格接受《星期日世界報》的采訪內容節錄如下:

  每到一個城市就先去跑步

  多夫納:馬克,我們從Facebook上得知你今早在勃蘭登堡門慢跑,感覺如何?

  紮克伯格:感覺很好。這是我20多年來第一次在雪中跑步。每當我來到一個新的城市時,為了調整時差和有機會了解這座城市,我喜歡在城市裏慢跑,因此我今天過得太美妙了。

  多夫納:這不是你第一次來柏林吧。

  紮克伯格:是的,不是第一次,而且我喜歡這座城市。柏林是我最喜歡的城市之一。我在這裏感覺到非常年輕的能量。它擁有一段重要的曆史,包括最近德國統一的曆史。從很多方面來說,我認為柏林都是Facebook終極目標的象征:將人們團結在一起,讓他們彼此聯系,打破各種邊界。

  多夫納:你跑了多長的距離?

  紮克伯格:今天跑了4英裏,這算是一次短程慢跑。

  多夫納:你認為柏林作為歐洲技術公司彙聚的中心能夠發揮出重要的作用嗎?我說的是,它現在是全世界排名第九位的初創中心。

  紮克伯格:絕對會。柏林擁有的初創社區是我所見過的最有活力的初創社區之一。不僅僅在歐洲范圍內,而是放眼全球,這都是一個有趣的現象。

  多夫納:矽穀重視柏林嗎?

  紮克伯格:是的。矽穀當然是獨具一格的,柏林還不能與之比肩。但是在所有正在搭建初創基礎設施的不同城市之中,柏林是擁有與矽穀最接近的能量的城市之一。如果柏林能在短期內發展起矽穀那樣的初創生態系統,我一點兒都不會感到奇怪。

  

紮克伯格接受訪問實錄:下一個計算平台是VR

 

  多夫納:柏林現在好的創意不少,但是吸引到的投資並不多。你認為投資會來追逐創意嗎?

  紮克伯格:是的,但這並不僅僅關系到投資。如果你想一下那些在矽穀建立的初創公司,很多公司早期都是芯片公司。現在矽穀的很多大公司比如蘋果所取得的成就都比芯片公司大得多。因此如果你不能先建起構建大型技術公司所需要的基礎設施,你就不能建起像蘋果這樣的偉大公司。現在柏林就欠缺這些基礎設施,但它正在奮力追趕。

  多夫納:到目前為止,Facebook或者你本人是否投資過柏林的公司?

  紮克伯格:我個人並沒有投資太多的公司,因為我認為這會產生利益沖突。由於相同的原因,Facebook也沒有投資太多的公司。當我們進行公司級別的交易時,我們通常會選擇業務合作或者完全收購對方的方式。但是,我們曾經與柏林的很多公司進行過深入的合作。我之前提到過Wooga,它是我們平台的一家重要的開發商,它開發了一大批遊戲。我們在開發Messenger平台時跟很多公司合作過,Dubsmash就是其中的一家公司。我們還跟Soundcloud合作過。

  多夫納:你今天早上參觀了阿克塞爾·斯普林格即插即用加速器項目。

  紮克伯格:是的。我在REDI數字集成學院參觀了“Refugees on Rails”項目,對我來說這是我最關心的兩個事務的交集,一個是將人聯系在一起並且打破邊界,另一個是難民危機。

  環顧全球,我看到很多國家將難民拒之門外,我認為這很可怕。我知道,德國在處理統一時需要解決好這些問題。我希望有機會見一見這些人,聽聽他們在敘利亞的故事以及他們是如何開始學習編程的。這真的很感人。當然,我確實很關心技術教育問題。那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紮克伯格接受訪問實錄:下一個計算平台是VR

 

  虛擬現實不是炒作

  多夫納:你現在最喜歡談的話題是虛擬現實。你為什么如此肯定虛擬現實不是炒作?

  紮克伯格:關於這個話題,有一個長期問題和一個短期問題。人們常說,預測未來10到20年裏會發生的事比預測未來3年裏將要發生的事更容易。這裏會有一些大的趨勢。人工智能將繼續發展,未來我們將能夠治愈更多的疾病。我們都知道這一點。真正的藝術能夠看清我們如何由此及彼。

  我們相信虛擬現實會成為一項重要的技術。我個人堅信這一點。現在正是投資虛擬現實技術的時候。我們本周剛剛宣布Gear VR中消費的視頻時長達到了100萬小時,我們與三星才剛剛開始賣這款設備,這真是令人鼓舞。

  坦白說,我並不知道建立這個生態系統要花多長的時間。可能是5年,也可能是10年甚至15年或20年。我猜想,建立這個生態系統至少需要10年的時間。人類從開發最早的智能手機到智能手機進入大眾市場用了10年的時間,黑莓在2003年推出,到2013年的時候它的總銷量才達到10億部。因此我想虛擬現實的發展速度不會比它們更快。

  多夫納:你通過Facebook對Oculus Rift投資了20億美元。你真的對這款硬件感興趣嗎?請談談Facebook的虛擬現實戰略。

  紮克伯格:我們最感興趣的是軟件。但是在任何新平台的早期開發階段,你需要同時去做硬件和軟件方面的事務。只有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專業化才有意義。因此你需要擁有一家在硬件方面做得很好的公司,你還需要一家在軟件方面做得很好的公司。一切都是瞬息萬變的,你想讓更新迭代聯系在一起。這就是為什么我們的長期目標是軟件,但是同時也會去關注硬件的原因。

  多夫納:你們還利用Oculus Rift開發了一些新技術並提供給了三星,以便發布Gear,是這樣嗎?

  紮克伯格:是的。Gear設備的銷量可能會超過Oculus Rift的銷量。

  多夫納:雖然你們是競爭對手的關系,你們還是為三星輸出了技術,因為你想盡快建立起虛擬現實全球市場,我說的對嗎?

  紮克伯格:沒錯。Oculus Rift和Gear VR是兩種不同的產品,價格不同,質量也不同。

  多夫納:600美元對100美元?

  紮克伯格:是的。雖然Oculus Rift的價格比600美元貴得多,因為它需要一台強大的PC來運行。除非你已經擁有了一台強大的PC,否則你可能還要多花1000美元左右。

紮克伯格接受訪問實錄:下一個計算平台是VR

 

  多夫納:因此你問自己,為什么還有人願意去購買Oculus Rift?

  紮克伯格:因為它可以提供更多、更好的體驗。

  多夫納:為什么?

  紮克伯格:因為虛擬現實是一種非常強烈的視覺體驗,只有擁有最強大的PC才能提供這種體驗。例如,我們已經測試過帶著Rift跑步的情景,你不但可以在虛擬環境中四處張望,而且你還可以用手去操控這個虛擬環境中的各種事物。

  你可以在虛擬現實環境中打乒乓球或者與其他人互動,這項技術需要足夠快,那樣在你做出某種行為時,它才能通過互聯網觸發和對他人做出相應的行為。這需要大量的處理能力才能做好。

  多夫納:虛擬現實市場會達到多大的規模?我看到高盛預測的規模是800億美元。

  紮克伯格:我們預測了兩大趨勢。第一個趨勢是人們想通過更加沉浸式的方式來表達自我。因此當你回顧10年前的互聯網,你會發現當時大多數人在互聯網上分享和消費的都是文字信息。現在呢?大多數人分享和消費的內容變成了照片。我認為,以後人們在互聯網上分享和消費的內容會是視頻,而且還會越來越豐富多彩。

  但那並不是終點。我認為未來你還會想要獲得一個更全面更完整的視野。

  多夫納:你是否認為有朝一日人們使用頻率最高的會話會是虛擬現實聊天?

  紮克伯格:肯定的。

  多夫納:你認為這種情況會在什么時候實現?

  紮克伯格:我不確定。我認為問題是它比視頻會議要好得多。但是我想你很快就會知道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況。

  因此其中一個趨勢是人們分享的內容會朝著更豐富的方向發展。另一個趨勢是開發更具沉浸式和強大的計算平台。

  我們最開始使用的是象樓房一樣高大的服務器,有的人需要一定規模的計算能力來運行程序。

  然後PC就問世了,一開始它的規格也是很大的,人們不喜歡使用它,但它可以做很多事。然後我們有了電話,人們很喜歡使用它,幾乎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電話。但是它也還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比如從口袋中取出來才能用,顯示屏不夠大,沉浸感不強等等。因此我認為每過10年或15年就會出現一種新的計算平台,現在虛擬現實就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一個計算平台的東西。

  多夫納:兩天前,媒體上刊登了一張你在柏林的照片。當時你正在一個會場中大步走路,邊上的人都沒有認出你來,因為他們都戴著Gear VR。你面帶笑容,似乎很高興。反對者們說,這說明了虛擬現實體驗會讓人變得孤立,因為它不再是一種集體體驗。你對此有何反應?

  紮克伯格:這種說法與實際情況差了十萬八千裏。實際情況恰恰相反。當時人們戴的Gear VR頭盔中顯示的是一群孩子們在遠處玩足球的視頻。你可以環顧四周,你會看到在你周圍踢球的孩子,你可以跟那個地方的每一個人分享體驗,如果沒有Gear VR,你是做不到這一點的。這就像是一部電影,只是與你的關系更為密切,因為你自己身在其中。

  我認為,每一種新技術問世的時候,人們都可能會有些擔心。反對者擔心我們會把時間花在關注新媒體或新技術上面,而忽視了人際間的交流,從而導致人與人彼此孤立。但是人從根本上來說是一種社會動物,因此我認為如果一種技術不能幫助我們更好地了解彼此,它就不會受到重視並取得成功。

  你可能會因此想到最早的書籍。我想有的人會說‘你可以跟其他人直接談話的時候,為什么你還要書呢?’看書的重點在於,你可以將自己深深地浸入作者通過書籍上的內容營造的環境之中。是嗎?報紙、電話、電視機的情況也是如此。我想,下一步就是虛擬現實了。

  多夫納:兩周前,我遇到一位以色列企業家,他也是一位神經科學家。他說他正在研究一種技術,據說這種技術將在兩年內不用虛擬現實頭盔也能創造出虛擬現實體驗。這聽起來很吸引人,但也相當令人難以置信。

  紮克伯格:我認為人類最終會實現這樣的願景。我不知道這需要多久,或者說現實距離它還有多遠。最終,人們戴著普通的眼鏡就能獲得完全浸入式體驗。

  是的,有些人在很多問題上取得了重要的研發成果,但我依然認為還有一些基礎性的問題需要解決。一旦解決了這些問題,剩下的就是如何大規模制造這些體驗了。

  如果一款產品的價格為1萬或2萬美元,它的用途是有限的。世界上最早的計算機的價格大概就是這么多。只有當每個人都能買起計算機的時候,它才會成為現實。我想,對於虛擬現實來說,這還需要很多年。

  未來的三大技術趨勢

  多夫納:從Facebook的角度來說,虛擬現實之後的下一個大趨勢是什么?

  紮克伯格:我從三個時間層考慮過我們的工作。現在已經開發出產品,部分業務已經初具規模了。

  Facebook、News Feed、Instagram和WhatsApp都是如此。在下一個5年裏,還有很多新的問題需要我們解決,視頻可能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個問題。

  我想視頻是一個巨大的趨勢,幾乎就跟移動一樣大。

  然後這有一個10年的期限,確實相當遙遠。為此我們對三大領域進行了投資。一個是連網,讓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能訪問互聯網。這一點很重要,因為現在只有七分之三的人能夠上網。如果你住在一個沒有好的學校的地區,那么互聯網或許就是你獲得教育的最佳途徑。

  第二個領域是人工智能。我們預計人工智能技術的很多進展將對社會造成巨大的影響:減少無人駕駛汽車的事故率,改善疾病診斷等等。提高疾病診治能力可以提高社會的安全性和人的健康狀況,此外還會產生一些別的影響。第三個領域就是下一個計算平台,我們相信會是虛擬現實和增強現實。這就是我們未來10年或更長時期內將要專注的領域。

  多夫納:人工智能將如何改變社會?

  紮克伯格:以我的經驗來說,人們通常有兩種學習方式。其中一種學習方式是監督學習,另一種是不監督學習。你可以這樣來理解:監督學習就是你讀書給孩子聽,並且為他們答疑解惑。在是鳥,那是狗,遠處還有一條狗。你在講解的同時還會用手指給孩子看,重複很多次之後孩子就會明白“那是狗”是什么意思。這就是監督學習。這其實是一個認圖識字的過程。我們現在已經明白它是如何工作的。

  另一個是不監督學習。這也是大多數人未來將要學習的一種學習方式。你知道現在世界上發生的一些事,在腦海中建立它們的工作模型,然後根據它們去預測以後將要發生的事。通過它來通知你的行為是什么以及你已經擁有了某種模型:ok,我將采取一些行動,我預計這會在受我的行為影響的世界裏發生。人工智能將為我們提供巨大的幫助。

  多夫納:你能理解商界巨頭伊隆·馬斯克(Elon Musk)話語中想要表達的擔憂嗎?他非常擔心人工智能有朝一日將占用人的很大一部分時間並且取代人腦,機器人將比人更加強壯。你認為這是一種很實在的擔憂,或者說你認為它是歇斯底裏的?

  紮克伯格:我認為它更加歇斯底裏一些。

  多夫納:我們能在多大程度上確定計算機和機器人將為人類服務而不會出現別的情況?

  紮克伯格:我認為默認設置是我們生產出來的所有設備都將服務人類,因此當我們將一些東西組合在一起時,我認為那就是那樣的。

  多夫納:但是在象棋領域,加裏·卡斯帕羅夫(Garry Kasparov)最後被計算機BIG Blue打敗。因此以後會出現越來越多的類似情況,屆時電腦將比人腦更加智能化。

  紮克伯格:是的,但是如果某人開發出比人類更能幹好用的機器人。曆史上有很多設備都在這方面做過努力。我認為這是人們高估人工智能可能帶來的影響。

  由於你可以生產出在某些方面做得比人更好的設備,但這並不意味著它將具備學習新領域裏的知識或者將信息的不同部分連接在一起。

  多夫納:因此這只是科幻小說裏的東西,不會在現實生活中發生,因此我們不需要擔心人工智能的安全性?

  紮克伯格:我認為我們還要搞清如何讓它變得安全。人們以前說過,我們或許能擁有一架飛機,而這家飛機可能會爆炸。盡管如此,人類還是先開發出飛機,然後才開始關注飛行安全性。如果人們一開始就把重點放在移動上面,那么他們永遠也不能造出一架飛機。

  這種可怕的想法也許就存在於現實進度之中。因為如果你意識到無人駕駛汽車可以避免車禍事故,那么人工智能將極大地降低某個因素造成的死亡率。同樣,人工智能系統可以幫助醫生正確診斷疾病並很好地進行治療護理,因此攔截這個進程可能是現在最糟糕的情況之一。

  多夫納:這也正是伊隆·馬斯克(Elon Musk)打算通過他的特斯拉公司實現的目標。盡管如此,他擔心人工智能的開發會在極少數人和大公司手中變得不受控制。在這個問題上,持擔心態度的是美國人。歐洲的立場通常是:你會先看到風險和副作用,然後才會看到機遇。在這方面,美國人和歐洲人的心態上有差別嗎?

  紮克伯格:我不能確定這個問題能不能一概而論。放眼全世界,肯定有人充滿希望,也有人持懷疑態度。

  編程是一種私人習慣

  多夫納:你的女兒麥克斯(Max)將有一個機器人保姆。你對這個機器人有什么期望?

  紮克伯格:我正在用最基本的AI系統來控制我的家。因此我可以告訴它關閉所有的燈具或者帶領某個人進門,或者它看到我回家時可以打開大門。真的是最基本的東西。但是會用到一些現代化的AI系統,比如現代化AI系統可以做到的語音識別、圖像識別、模式識別等等。對我個人來說,這裏面的很多內容都是一項挑戰,因此我熱愛編程和建設一些東西。

  多夫納:你現在仍然親自編程?

  紮克伯格:是的。我把這看作是對自我的一種挑戰。

  我並不是幫助公司編程,因為我們公司在這方面有規定,如果你檢查編程,那么你就必須支持它。這也就是說,如果你編寫的軟件中有漏洞,那么你就必須放下正在做的工作,修複這個漏洞。

  多夫納:你當然做不到這一點。

  紮克伯格:我不想讓自己陷入這種情形之中,給別人留下一些承諾或者粗暴地讓別人來給我編寫的軟件提供支持。因此我停止為Facebook編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多夫納:但是你還是將編程作為一種私人習慣,我可以這么說嗎?

  紮克伯格:確實如此。我喜歡密切關注最新的技術,而親自編程就是關注最新技術的最好方式。

  創辦Facebook的初衷不是為了把妹

  多夫納:你是什么時候以及為什么會產生創辦Facebook的想法的?

  紮克伯格:你知道,這在當時是一個很有趣的想法,有時你會產生某種想法,然後你就根據那個想法去創造些什么。我不認為世界上很多東西的工作方式是這樣的。

  多夫納:因此,有人說你創辦Facebook的原因是因為你想與女孩子們約會,這種說法是不正確的。

  紮克伯格:當然不正確。那是電影裏瞎編的情節。

  多夫納:《社交網絡》。

  紮克伯格:電影情節與現實情況一點兒關系也沒有。

  多夫納:我聽說你在2003年的時候就跟普莉希拉約會了。Facebook是在2004年創辦起來的。

  紮克伯格:是的。當時我還在上大學,我記得當時我的想法是,這個互聯網太棒了,因為你可以查看你想查看的一切信息,你可以閱讀新聞,你可以下載音樂,你可以看電影,你可以在穀歌(微博)上查找資料,你可以在維基百科上獲得參考資料,只有一點是個例外,那就是互聯網上沒有其他人,這一點對於人們來說也是最重要的。

  當時沒有任何工具可以讓你知道其他人在網絡上做什么。我不知道如何制作這種工具,因此我一開始編寫了一些小的工具。當時我還在大學讀書,我公開了這一想法並且開發了這款工具,因為我想知道我應該去上什么課,我想知道其他人會去上什么課以及對什么課感興趣。

  我編寫的這個工具列出了你正在修的課程,它被命名為Coursematch。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才過了一個星期,就有很多人在使用它了,當時這款工具只支持文字信息。然後我又不斷在它上面添加更多的東西。我確實編寫了一款名為Facematch的工具,就像電影裏演的那樣,但那只是小打小鬧。

  多夫納:但它是如何變成Facebook的?

  紮克伯格:最後我修了一門名為“奧古斯都的羅馬”的課程,這是一門藝術史課程。裏面充滿了藝術氣息,向你展示了大量的東西,你需要寫一篇關於這段曆史中的重大事件的論文。

  我並沒有給這門課太多關注,因為我當時正在編寫其他的一些東西,因此期末考試來臨的時候,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我不清楚這段曆史。

  因此我編寫了一款學習工具,它是一項小服務,可以向你隨機展示一件藝術品,然後讓你輸入你認為屬於相應曆史階段的重要信息。我把這個工具發給了班上的其他同學,並且告訴他們,我有一款學習工具,然後他們就把與所有的藝術品有關的重要信息都填寫進去,最後它就變成了這個偉大的社交學習工具。

  我認為我那一年的考試分數比以往都要高一些。我在哈佛大學還做過很多不同的項目,像這樣的大概有10多項吧。我想我應該把這些東西整合在一起,開發出一種工具,讓人們能夠分享他們想跟周圍的其他人分享的東西。最早的Facebook就是這么來的。

  多夫納:開發花了多長的時間?

  紮克伯格:我只用了兩個星期的時間就開發出了最早版本的Facebook,因為我以前已經做過很多工作了。

  多夫納:當然,你那個時候可能沒有想到這會變成一家3000億美元的公司?

  紮克伯格:是的,完全沒想到。

  多夫納: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感覺到它可能會變成一個龐然大物的?

  紮克伯格:我還清清楚楚地記得我在哈佛大學發布Facebook那天的情況。我經常跟一位朋友一起出去買披薩,我們經常在一起完成計算機科學作業。我記得我當時跟他說,我很高興我們倆在哈佛大學開發出了這款工具,因為現在我們的社區可以聯系在一起了,有朝一日會有人為全世界開發出這樣的工具。

  我甚至沒想到最後我們自己能夠做到這一點。我沒指望我們能夠將它發揚光大。我當時認為我們自己做不到,這應該是別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因為我們當時還只是大學生啊。當我回顧過去的12年裏發生的點點滴滴時,我感覺這段經曆太獨特了,其他人從未有過。我有時會問自己,為什么其他人沒有這樣做。

  多夫納:為什么?

  紮克伯格:我只是想到,這是因為這些事情都是沒有理由不去做的。你知道,人在途中邁出每一步時都會說“哦,那是年輕人才適合做的事”,因此他們不會去做。或者“好吧,很多人已經在使用它了,但是它賺不到錢。”又或者“它在美國有用,但是它在世界上的其他地方就沒有用了。”再或者“它確實有用,但是它不會支持移動的。”就是這些原因導致了人們沒有去做類似的事情。

  多夫納:而你偏偏就去做了。

  紮克伯格:是的。

  十年後的Facebook

  多夫納:Facebook十年後會變成什么樣子?你已經有想法了嗎?

  紮克伯格:如果我們在連網和人工智能以及虛擬現實和增強現實這些方面取得很大的進展,我認為我們會生活在一個大多數人都在互聯網上的世界裏,因此我們的社區會變得更大。

  我認為人們會用於更豐富的工具來分享和體驗生活。

  以後,能夠分享構成我們生活的整個場景會是一件很有價值的事。普莉希拉和我曾經談論過一個案例,當麥克斯開始學走路的時候,我們打算如何將那段時光保留下來。我想把整個過程拍攝下來,我想要一部360度的相機,這樣就算到時候我的父母和家人不在身邊,他們在事後看到照片時也能有身臨其境的感覺。我認為這很快就會變成可能。

  多夫納:Facebook有什么局限性?你是否看到了它的局限性?

  紮克伯格:我們非常專注於我們的最終目標,即讓人們能夠按照他們所希望的方式來分享體驗以及將全世界的人都連接在一起。

  多夫納:Facebook面臨的最大風險是什么?你最大的敵人是自己已經取得的成功嗎?

  紮克伯格:我想一直都是如此。公司肯定會面臨各種不同的風險,不管是競爭對手還是不同的市場環境。但我認為人們總是過分關注競爭對手而不夠關注自身的行為。我認為如果我們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對我來說那就是影響我們能否成功的最大變數。

  多夫納:Facebook現在是一個傳播平台還是出版商?

  紮克伯格:肯定是一個傳播平台啊。

  多夫納:你為什么不想變成一家出版商呢?

  紮克伯格:因為我們是一家技術公司。我認為平台才是我們產品的核心,人們用我們的平台來分享和消費媒體,但是我們自己並不是一家媒體公司。這就是為什么我們要堅持與其他更擅長創造內容的人合作的戰略,我們想繼續作一家技術公司。

  多夫納:你是如何發現憎恨言論的爭議的?

  紮克伯格:雖然我們相信自由言論並且給予每一個人發表意見的能力,但在現實生活中,有很多障礙讓我們做不到這一點,不管是法律上的限制還是技術上的限制,又或者是因為你無法上網所以你不能把你的想法分享給其他人。

  此外還有社交限制,有些人可能會對其他人能夠自由地表達自己的觀點感到不可思議。因此我們推出了North Star計劃,就是想讓大多數人能夠最大可能地發表自己的觀點。

  當然,憎恨言論和種族歧視言論在Facebook上是不允許存在的。我們制定了明確的社區標准,還成立了相關團隊來執行這些標准。另外,我們還與政府有關部門和地方組織密切合作,確保我們因地制宜地執行了各項標准以及盡可能地發現和移除憎恨言論或威脅言論。

  多夫納:還有不去幹涉10多億用戶閱讀什么或不閱讀什么。這是編輯的工作,出版商的工作。我認為,如果一家擁有10多億用戶的全球性公司使用一些主觀性的標准來決定哪些用戶能夠閱讀哪些內容的話,那會是非常危險的事情。這也是爭議被誤導的原因。對於一個技術傳播平台來說,唯一的限制框架應該是法律框架。

  紮克伯格:我贊成你的觀點,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認同我們的觀點。

  避稅爭議

  多夫納:Facebook的國際歐洲總部設在愛爾蘭。這是為了在歐洲市場避稅嗎?

  紮克伯格:不是的。選擇將歐洲總部設在都柏林是由很多原因的。其中一個原因是,我們仍然是一家以英語為主的公司,因此最好選擇將總部設在一個大多數當地人都說英語的地方。我們在愛爾蘭進行了大量投資,雇傭的員工超過1000人,我們還在都柏林建了一個新總部和一個可持續的數據中心。

  多夫納:去年Facebook向英國政府繳納了4327英鎊的稅款。你也知道納稅爭議是個問題,對嗎?

  紮克伯格:我認為納稅情況應該由這些國家自己去解決。

  我個人認為,每個人都對合理納稅水平有著不同的看法,因此各國政府應該提供明確的指導意見,形成一套國際通行的標准。與很多擁有跨國業務的歐美公司一樣,我們遵守這些法律法規,遵守業務所在國的稅法。

  但我認為,考慮到我們對歐洲做出的貢獻和提供的投資也很重要。就在這個月,我們剛剛在德國新開了一個辦事處,我們宣布與TU Berlin就人工智能開發建立合作關系,我們還投資了德國的一個社區運營中心。

  多夫納:你是否理解歐洲對數據保護和數據隱私的擔憂?這是歐洲和美國在文化上的一種沖突嗎?

  紮克伯格:我認為這確實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有些東西我認為是深層文化方面的,歐洲的曆史讓有些人對很多這方面的問題非常敏感。

  多夫納:因為大浩劫以及納粹如何對待人們的數據?

  紮克伯格:是的。

  多夫納:美國沒有這些曆史的創傷?

  紮克伯格:是的。而且這是近代的事情,距離現在還沒有幾百年。因此我認為這些事情在文化上是很敏感的。我們能夠承認並且力圖理解這種敏感性,但是沒有親身經曆過,我認為是很難將那種觀點內化的。

  多夫納:這只是曆史風格的問題還是為了應對當前的發展?

  紮克伯格:我認為這與當前政府之間的沖突也有關系。因為斯諾登泄密和NSA的所作所為,有些問題讓全世界的人都嚇壞了,我認為在很多方面就是如此。我認為這裏面確實存在問題。因此這是一個很艱難的環境。像Facebook這樣的公司正處於很多問題的交彙點上,我們只是試圖做到最好。

  多夫納:ISIS組織的Sons of the Caliphate Army發布了一段針對你和傑克·多爾西(Jack Dorsey)的憎恨視頻。以這種方式成為恐怖分子的受害人,對此你有什么感覺?

  紮克伯格:我不太確定。我非常擔心但不是因為視頻的緣故。我以前還遇到過更惡劣的威脅。多年前,巴基斯坦的有些人試圖判我死刑,因為我們社區的一些用戶成立了一個組織來鼓勵人們去畫先知穆罕默德的畫像,而這種行為在巴基斯坦是違法的。

  但是巴基斯坦政府希望我們撤下所有的內容,當然我們不會那樣做。我認為更大的問題在於Facebook的立場是為人們提供一個發出呼聲和傳播思想與理性主義的平台。

[责任编辑:董慧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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