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智庫學術總監 楊君豪
自8月23日中美兩國官員結束為期兩天的貿易談判後,美國急不及待做了4件事:
其一是針對160億美元的中國商品加徵25%關稅,於8月23日生效,連同7月6日加徵的340億美元中國商品,美國總統特朗普向世界表明決意與中國較量下去;其二是他表示,中國想談判,但認為現在不是開始談判的好時機,暗示要中國重大讓步才會「高層次」洽談;其三是盛傳美國將於9月與歐日聚首應對中國貿易政策,同時「挽救」世貿(WTO)不致被邊緣化,也就是說,在中方多次向WTO投訴美國情況下,試圖改革WTO有利西方世界(不排除啟動關稅暨貿易總協定的第23條款對付中國);其四是特朗普再嘗試干預聯儲局獨立,批評美聯儲主席鮑威爾推動加息。
美國取態:不容一山藏二虎
上述4件事反映出美國觀察世界的習慣方式是不容許「一山藏二虎」,換言之,中美貿易戰應該是一種鞏固美國霸權的戰略,透過安排一系列的有意識的活動,如打擊「一帶一路」諸國(偏向親中的土耳其、伊朗和俄羅斯等已首當其衝被美方制裁)及打擊人民幣的國際地位,應對2025年中國躍升為高收入經濟體的未來政經情景(這假設中國每年能維持6%的GDP增長,將人均GDP由低於9000美元提至12000美元以上),強行將中國拉回美國秩序。也就是說,從企業戰略角度看,中國早被定位為美國強而有力的競爭者。這不是因為特朗普出現,中美才變成嫌棄夫妻的!
貿易戰中 中國恐左右為難
貿易戰作為美方賴以永續美元霸權的組合拳之一,必定把國際所期望的或不期望的行為連貫起來,旨在戰勝中國這個全球治理競爭對手。對於美國而言,貿易戰之成敗,全賴於美國在加息周期(合理上限為4%)完結及美國經濟下滑(合理預測為1至2年內)前,透過打擊「中國製造2025」的經濟升級戰略計劃(在談判清單上相關項目佔二至四成)及低端產業(在美國的加徵清單上,絕大部分中國商品均屬低端產業),讓中國高不成低不就。另一方面,打擊以中方借貸、買當地貨及基建為主的「一帶一路」倡議,令中國政治及經濟腹背受敵,民生受困。再者,在加息周期完結前,推動美國特大牛市,加上新興市場波動,造就國際外匯流失風險。如果中國對美國重大讓步,則貿易形勢反轉,中國的3萬億美元外匯儲備就會備受考驗,GDP增速及人民幣的信用度大為下降,而失業率因全球價鏈布局重置急升。反之,如果中國在貿易戰中企硬,必然重挫人民幣及強化美元,加上外圍因新興市場危機惡化而走資,返回美元市場避險,最終導致內地及香港資產(包括股樓在內)下跌,而美股及美元雙報捷。最後,為了穩定國際金融危機,中國或要降準和再投放數以十個4萬億工程,讓內地及香港資產泡沫惡化難解。
由於美國來者不善,必從經貿、金融及科技、地緣及「一帶一路」四路圍攻中國及人民幣,誘使商家撤出中國這個世界工廠,加深中國失業及產能過剩問題,並以霸權要求諸國歸邊,包括統一歐日及北美戰線,及重挫金磚5國及東盟等貨幣市場,這所謂順者昌,逆者亡。然後,再設法加強制裁中國(如指摘甚至宣布中國為貨幣操控國),及在南海及台海搞事,連番挑戰中央的執政能力及精力!
以柔制剛 轉為「世界發展商」
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下,中國政商不應以硬招應對,而應該以柔制剛。看透了美國加息周期及經濟中期弱勢,應當對貿易談判採取不主動、不積極的態度;與此同時,中國應由世界工廠佬及土豪,轉變為世界地產發展商,利用美方及其盟友攻擊「一帶一路」,向經濟有困難的地區協議,低價租用土地900年發展中國特色的經濟特區,從而加強「一帶一路」的連結性及穩定性,抗衡西方世界的反制手段。中國可低價接收當地爛尾地產及酒店項目,並組織內地旅客及勞動力支援當地,作出愛的給力,也可藉機緩減內地樓市因資金氾濫爆升而出現跌市風險,及讓美國旅遊及金貿市場人士醋意大發。另一方面,應對美國進行合法果斷的回應,譬如在2020年至2022年澳門賭牌陸續到期時,收回美資在澳門的賭牌作下馬威,回應美國多年來對中方併購及海外發展的多番阻撓。與此同時,應鼓勵盟友以人民幣計價及結算,並在大灣區建立亞洲債市中心。此外,應善用擁有國際戰略手段、投資眼光及多元技能的「粵港澳大灣區」的高端年輕人才,協助「大灣區」及「一帶一路」的長遠發展。至於港商,應該靈活運用亞洲供應鏈,如以內地生產線向歐盟出貨,而出口美國則在東協國生產。另外,香港的商會組織應該加強對美國相關商會合作,並邀得美國進口商夥同申請在「301條款」下的關稅寬減。最後,港商應與內地香港科研機構合作,透過工業科技及AI提高產能及產品檔次,以滿足內地及國際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