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

　　由劉德華說，難尋完美方案，到西方說，「no pain no gain」，都說明了每件事情總有正反兩面，關鍵是如何好好平衡。畢竟，就如人要生存，難道因為呼吸費勁而不去呼吸？有個故事，講述慈母臨行前將餅綁在孩子頸上，供其充飢；不想，回家時卻發現，孩子因懶得移動餅塊而餓死了。相關道理，實在顯淺不過。難道在填海一事上，我們因嫌這嫌那，甚至受累於坊間的危言聳聽，不惜白白坐視無數市民的困厄？

　　財困破產？誇張失實！

　　坊間危言聳聽之一，乃誇大填海開支，甚至說香港要「一鋪清袋」、「步希臘破產後塵」云云。的確，填海耗資巨大，但要危言聳聽到如斯地步，則肯定嚴重誇大了反面效果和客觀事實。

　　畢竟，世界各地的公共財政，實鮮有穩健如香港般，不單少見財赤、屢見財盈，且還保持淨儲備、而非淨負債。不禁要問，比較希臘危機最高峰時負債高佔GDP近200%，香港負債又有多少？答案是不單沒有淨負債，且還有逾萬億元的財政儲備及逾4萬億元的外匯儲備，亦即不是「負數」而是「正數」。事實上，目前OECD國家的平均負債率，亦高達110%。此外，較諸2009年希臘財赤高逾GDP的15%，財赤年期更長以十年計算，香港呢？最近則要數到2003年沙士前後才錄財赤，近十多年來幾乎年年財盈！可見，即使填海要花費1萬億元，香港財政亦不虞亮起紅燈，何況還可攤分十多廿年時間入帳，每年財赤風險可控可承擔。

　　誇張點說，要支付填海開支，香港可能就連加稅都無必要！首先，基於庫房的龐大儲備，我們仍有空間制訂適度的赤字預算。退一步說，即使真箇加稅，以香港財政收支只佔GDP約20%，比法國之類高佔50%、普遍發達地方都逾30%來看，可調整的財政空間依然非常龐大。這樣，香港何來「步希臘破產後塵」的危機？

　　倒錢落海？心態悲觀！

　　坊間危言聳聽之二，乃質疑填海是「倒錢落海」，亦即會入不敷支，甚而淪為「大白象」云云。誠然，填海究竟會帶來多少收益？當前還是未知之數。惟同一道理，誰又肯定填海收益是零？這種判斷實無異於「未審先判」及「未審先敗」，往往側重負面、悲觀心態來看待發展。

　　首先，相信全港市民都不能否認，香港近來所面對的困難，肯定不是「供過於求」，而是「求過於供」！由房屋到醫院，試問哪一項不是求過於供，哪一項不需要土地？由是觀之，緣何居然出現「大白象」說法，即是建築物落成後使用率不足？必須強調，填海既可提供土地，興建中部人工島還有利全港交通網絡，不單為建設第四條過海隧道開闢出口，更可將港島、大嶼山以及新界西北等地聯繫起來，換言之，所產生的增加供應效果，還有助疏導交通方面的「供不應求」。凡此種種，都是填海所帶來的社會收益。

　　其次，若論財富效益，單計填海後的賣地收入，也除笨有精，不單不會「倒錢入海」，可能更會「大賺特賺」。1700公頃的人工島既相當於半個九龍之大，又可望成為繼中環、尖沙咀後第三個核心商業區，亦即土地價值可能比東九龍還要高。就拿東九龍啟德今年中一幅約13公頃的住宅地為例，當時便以250億元的標價批出！而去年中同樣在啟德的一幅約18公頃商業／住宅地，亦以近200億元的高價批出。簡單計算，人工島或許只消拿三成左右土地拍賣，已夠追回成本！

　　當然，填海不為牟利，項目誠無必要一味賺錢，更重要是誠不應撥出太多土地作私人用，而非作公營房屋、運輸基建以及其他基礎設施等用途，始終後者的社會民生效益及可能衍生的協同效益更大。要強調的是，前例清楚說明了，要說填海是「倒錢入海」，絕對是個誇張失實的錯誤指控，完全是「計出不計入」、無視箇中所產生的收益。

　　難抵風浪？香港最安全！

　　坊間危言聳聽之三，乃擔心人工島的安全，包括受不住風浪等威脅，甚至會「飄移」、「陸沉」云云。事實上，近期目睹超強颱風對港破壞，加上港鐵工程屢現質量問題，市民難免會加倍重視「安全」二字。

　　然而，我們又有沒有必要淪為驚弓之鳥？事實上，過去超強颱風侵襲香港，所反映的到底是香港弱不禁風，抑或是香港始終安全第一？環顧世界，相信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夠像香港一般風吹不倒。以《三隻小豬》的故事言之，香港肯定是最安全、最穩陣可靠的第三隻小豬。誠然，杏花之類確實災情嚴重，但問題是，試問全港其餘地方，絕大部分不是都安然度過嗎？可見，相關風災不是證明香港防災力弱，而是反過來證明了香港抵禦力之強！

　　逆天？天然非最重要！

　　況且，人工島為何就備受質疑？某程度言，這跟近岸填海實無太大差異。一直以來，世人太過偏重「自然」二字，繼而否定所有「人工」建設。舉例言之，誰說天然食材一定安全？難道我們可以因此隨便採食天然菇菌？重要的不是「自然」或「人工」，只要背後符合「安全」指標，就不必擔心。事實上，難道天然地棲於山洞、樹頂，會比棲於人工建設的高樓大廈安全？人工島亦然。若然海浪夠高夠大，即如阿特蘭提斯等古文明島國，都有遭大海吞噬可能；倘若人工島足夠穩固，就如香港現成的國際機場人工島、港珠澳大橋人工島等，都能在風浪面前屹立不倒。杜拜有人工島下陷、日本有機場人工島沉降，卻不代表一直以安全見稱的香港會有同一問題；難道地球某角落有人不幸噎死了，全人類就因此不再吞咽進食嗎？

　　所以，關鍵問題是，香港能否建好人工島，特別是在工程質量上把好關。港鐵醜聞無疑引發工程信心危機，但如前例一樣，我們誠無必要以偏蓋全。事實上，除港鐵外，香港近年新建設施有沒有發現嚴重工程問題？有沒有新建設施出現塌樓之類的重大事故？沒有！眾所周知，香港安全系數一向極高，是故安全標準及意識都比一般為高，這也是香港得以成為全球首屈一指的安全城市的原因。一粒老鼠屎可能壞了一窩粥，但港鐵醜聞卻不足以令全港工程淪為豆腐渣。何況，港鐵也非所有工程都有問題。

　　說到底，其實，就連親反對派的公共專業聯盟，早前也曾提出興建人工島--弔詭的是，對於這座人工島，為何當時反對派卻沒有批評？更弔詭的是，該組織召集人黎廣德日前還在報章撰文，指人工島「天人理不容」，並反問：「難道預計它（人工島）一二百年後被淹沒仍然投資？」

　　只能夠說，反對派是否太過「為反而反」，特別是雙重標準、將負面影響誇大至危言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