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觀察網 見習記者 王海宣 又慌了。正在計劃買電動車的人這幾天心里有點緊張。“現在再不買，下半年補貼減少，又要多花幾萬塊。”一位近期正在選購汽車的消費者告訴記者，她的新車將在6月中下旬左右到達，現在她最擔心的事情是，自己的補貼是按照去年的還是今年的標準計算。而一旦過了6月25日這個節點，按照2019年退坡一半的新補貼標準，她可能要多花不少錢。“一下就是好幾萬啊。”與這位消費者基本想法一致的人還有很多。
“去年開始就供不應求，買車要等很久。”一家北京地區的比亞迪(50.290, 0.69, 1.39%)4S店銷售告訴記者。6月12日，記者以消費者身份向其咨詢了元EV360這款小型SUV車型，該銷售人員表示已經售罄。在其他品牌的4S店中，情況也大體相同。
“這兩天如果考慮好了就盡快給我打電話，這樣還能趕在6月25日之前辦完手續，再晚肯定是要漲價了。”比亞迪4S店銷售人員這樣告訴記者，大有一副錯過這村就沒有這店的感覺。
按照此前國家新能源汽車補貼調整規劃，2019年度的新能源汽車補貼將在6月25日之后執行。在最近一周時間之內，經濟觀察網記者走訪北京的多家新能源汽車4S店發現，多家品牌的銷售人員都已經表態，準備在25日之后上調產品價格。“我們還在觀望，看看再說。”一家國內銷量排名前三的新能源汽車銷售商對經濟觀察網記者表示。
漲價是新能源汽車每年度都會面臨的重大調整。這也導致在新能源汽車銷售行業中，有著“半年不開工，開工吃半年”的說法。前兩年，因為新能源汽車補貼年度政策制定周期的緣故，在政策不明朗的那幾個月中，電動車銷售會十分慘淡，而一旦新補貼標準確定，整個行業又會紅紅火火起來。而過去兩年的規律來看，電動車銷售的大頭基本是在下半年。以2018年為例，上半年新能源車的銷量不及全年銷量的三分之一。不過，相比于去年40%的退坡幅度，今年的新能源補貼退坡幅度更大，超過50%。因此，下半年的車市充滿變數。
退坡前的最后掙扎
“再不買就要漲價了”，這句話近期已經成為電動車銷售掛在嘴邊的“口頭禪”和簽單的“必殺絕技”。
在位于北京東方廣場的威馬汽車的體驗中心里，一名銷售人員向經濟觀察網記者表示，過渡期內，補貼的縮減預期已經對銷售情況產生影響，“前段時間提車的比較多，最近提車的明顯少了。”與周圍熱鬧的商場相比，當時的威馬體驗中心并沒有其他消費者看車，顯得比較冷清。
而作為新能源汽車代表的比亞迪的4S店，則是另外一番景象。“真不巧，這款車最后一輛剛被人提走。”記者以消費者身份詢問時，比亞迪一家4S店銷售表示，“元EV360這款車性價比挺高，因為馬上就要漲價，最近提車的人比較多。”在談到最近新能源車的銷售情況時，這位熱情的銷售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具體數量就不說了，來買車的都特利索，比平時順多了。”
比亞迪的火爆，部分原因是其在過渡期實施的銷售政策。比亞迪針對旗下一些車型依舊給予2018年的補貼額度，其中就包括這款元EV360。數據顯示，在新能源汽車5月份銷量增幅只有1.8%的情況下，比亞迪仍保持了53.8%的同比增長。
“電動車是趨勢，政策也支持。在北京，許多人燃油車指標排不到號，也只能買新能源車。”對于下半年的市場表現，比亞迪這位銷售人員很樂觀，臨走時，該銷售人員告誡記者盡快決定。“再晚就要漲價了。”他表示，“這次補貼減得太多，廠商不會再墊付了。”記者接著走訪了北汽新能源、東風日產等4S店，多位銷售人員稱，隨著補貼縮減，新車價格將上調。
“現已確定北汽EU5新車上牌時間為6月20日，在此日期過后如果再想買全部是上牌車，并且無法享受定額貸兩年免息政策。”6月12日，天津市一家北汽新能源4S店的銷售人員在朋友圈打下這樣一段文字。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補貼政策，這家4S店選擇給新車提前上牌來獲取更多補貼。
“是有4S店采取這樣的做法，畢竟補貼一下子少了幾萬元，消費者肯定難以接受。”北京一家北汽新能源的4S店銷售人員告訴記者。
但對于消費者而言，價格一直是購車著重考慮的因素。針對補貼下滑對于消費者購車產生的影響，蔚來汽車一位內部人士告訴經濟觀察網記者，蔚來的車型對外公布的就是指導價，而不是補貼后的價格，所以不存在“價格上浮”，消費者也不會感覺車價一下子變高而難以接受。但如果ES8的補貼下調3萬元，關注這款車的潛在消費者顯然不會視而不見。
合資的收割時代？
漲還是不漲？車企也進退兩難。補貼退坡，對于各車企影響巨大。針對未來車型售價是否會上升，北汽新能源相關人士在回復記者的采訪時稱，堅持以市場為導向，不盲目漲價。但談到補貼新政策對行業的影響時，北汽新能源也表示，短期內漲價不可避免。
一直以來，補貼在新能源車企的利潤中占比很大。比亞迪一季度財報顯示，其第一季度計入當期損益的政府補助為3.31億元，占凈利潤比例為44%。補貼退坡，將直接拉低車企的凈利潤。5月14日晚，比亞迪在回復深圳交易所問詢函的公告中提到，由于補貼退坡政策影響，汽車業務毛利率水平有所下降，同時公司期間費用伴隨業務擴張總額有所增加，導致2018年“增收減利”。而與去年相比，今年補貼縮減幅度更大，超過50%。
不漲價就要降低成本，作為占據電動車成本40%的電池，是車企著重考慮的對象。有分析認為，為了節省成本，不排除重新回到采用成本更低的磷酸鐵鋰電池的時代。
中國汽車工業協會數據顯示，5月，新能源汽車產銷分別完成11.2萬輛和10.4萬輛，比上年同期分別增長16.9%和1.8%。此前數據表示，1-4月份新能源汽車銷量的同比增長率依次為138%、53.6%、85.4%、18.1%。從4月份開始，新能源汽車銷量增速明顯放緩。
經濟觀察網記者統計發現，這是近兩年新能源汽車銷量增幅最小的一個月份。在此之前，新能源汽車銷量一直保持快速增長。在2018年，新能源汽車銷量同比整長61.7%。對于補貼退坡后新能源車的銷量走勢，一位業內人士告訴記者：“我預計會出現一個拐點，電動車持續高增長是不正常的。”該人士進一步稱，之前電動車的高速增長受政策因素影響太大。
隨著補貼逐漸降低，中國新能源(5.590, 0.12, 2.19%)汽車將逐漸進入市場競爭，或將增速放緩或者出現下滑。補貼越來越少的電動車將不再具備價格優勢。與之相比，受補貼影響小的插電式混動車型將更具競爭力。而插電式混合動力正是豐田等合資品牌大舉發力的領域。“確實，相比于合資品牌，自主品牌以前靠補貼而取得的價格優勢正在喪失。”汽車行業資深分析師梅松林曾對經濟觀察網記者表示。
值得注意的是，5月份，乘聯會公布的新能源乘用車前十名榜單出現了唯一一款混合動力車型，帕薩特PHEV。5月份，帕薩特PHEV銷售新車3293臺輛，環比增長6.9%，排在榜單第8位。實際上，在4月份，帕薩特PHEV就已經躋身新能源乘用車銷量榜前十，以3081輛的成績排在第九。而帕薩特PHEV的入榜帶來了一個清晰的信號——合資品牌的新能源汽車來了。
現如今，大眾、本田等品牌均陸續推出了新能源車型。在之前合資品牌很少涉及的純電動車領域，廣汽本田首款純電動車VE-1已經上市，而東風本田首款純電動車X-NV也將于今年下半年上市。在此之前，本田提出到2025年要在中國投放20款以上電動化車型的中期目標，其中EV車型占比達到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