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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求语言的历险:读臧棣《骑手和豆浆》

2015-10-26
来源:搜狐读书
 《骑手和豆浆》
副标题:臧棣集1991~2014
作者:臧棣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5年4月
定价:45


  书评人 黄涌

  自草创期以来,新诗一直裹挟在新与旧的纠缠里。新诗如何出新,一直是现代诗人所面临的难题。

  作为语言的最高形式(布罗茨基语),诗歌从来都离不开语言的创新。只是,诗如何忠诚于语言,又如何神秘地对应于语言,这既是现代诗人的难题,同时也是新诗自身要解决的困境。

  为此,诗人臧棣曾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提法。他以为,新诗的“现代性”最主要的表现形式是让读者成为了潜在的诗人,即新诗是在个体与他者互动中而产生的。

  因此,我们谈论一首诗是否出“新”,不仅取决于语言上革新,更体现在对私己经验的必要想象。诚如维特根斯坦所云:想象一种语言,就是想象一种生活方式。

  《骑手和豆浆》系诗人臧棣新近出版的一本带有总结性的诗集。它遴选了臧棣不同时期、不同风格的代表作近200首,全书共分为六卷,五卷诗、一卷文。它的重要性在于,展示了新诗百年来创作的多样化与丰富性。

  已过天命之年的臧棣,在他长达20多年的诗歌历险中,一直在追寻着对诗本质的理解。他说:“诗歌在本质上总想要发明语言。”

  而如何“发明”语言,则涉及到诗与语言的神秘对应。在旧的诗歌标准里,诗歌与语言之间关系是可以被忽略的。我们更关注的是诗歌具体的表达内容、思想外延以及由此而生发的诗人内在精神品质,似乎语言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附着物。这种落后的诗学观念,严重桎梏了诗人在语言上的创新。由此,诗人不再关心语言的生成和发展,关心的只是诗歌内在表达意义。

  “对我来说,语言是一种感官。也就是说,我希望能在自己发挥得比较好的时候,语言会成为我感知世界的一种内在的能力。”臧棣说道。

  基于此,臧棣在诗歌写作上总在寻求着语言上的一种历险,哪怕被一些批评家讥之为在玩弄语言游戏,他也乐此不疲。

  正午的奇迹仿佛只是

  一种垂直的安静。

  除了柳叶,天光没有别的脚尖。

  ——《绝对的尺度》

  书籍被比喻成海洋。毋庸讳言

  它是一片狭窄的水域,并因此缩短了

  彼岸和此岸的距离。

  ——《未名湖》

  臧棣喜欢用“旧”的语言方式来寻求“新”的审美范式。在一个信赖白描的诗歌世界里,臧棣却沉迷于修辞空间。各种形容词、各个修辞手法,从他的诗里纷至沓来,仿佛他是一个玩弄语言的魔法师。在语言审美上,臧棣以为读者是可以培养的,而不必拘泥于诗歌形式上的“创新”。

  他喜欢写“主题诗”。从“未名湖”系列到“协会”系列再到“丛书”和“入门”系列,臧棣把一些看似完全不搭界的诗歌,放置在一个总的“主题”之下,围绕在这个主题下,他尽情施展自己的语言才华,让生活的一切入诗。

  “它们有一个总的主题,就是省察一个人与他的精神生活之间的关系。它渴望建立的是一种与自言自语截然不同的自我对话。有时是反讽的,但更多的是内省的。”臧棣如是说。

  因此,臧棣把语言的历险,看成是自己写作的最高目的。透过他的写作,我们会进入到一个更为广阔的语言世界里。

  在谈论戴望舒诗歌时,臧棣曾将新诗写作看成是一个“特殊的语言竞技场”,并认为“诗歌的语言应该趋同于日常语言”。对此,他的解释是:诗歌最核心的言述行为是对存在的诗意发言——“诗歌的想象是一种创造性的想象,它在本质上是一种语言的行动。”在写作上,臧棣更喜欢“语言的炼金术”。他的诗歌既交织着一种繁复的修辞空间,又充满着对现实意象的暧昧。从这个角度上,我们可以说,臧棣的写作是对现代语言学和文化学的一种深刻洞见。

  作为上世纪80年代诗歌跃进时代的亲历者,臧棣认识到诗应该有着自己的美学需求而不应纠结于诗与时代关系上,而先锋的意义正在于,诗人从不属于大众的狂欢,而应忠诚于小众的美学。

[责任编辑: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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